光是想着, 赵大伯母就忍不住发愁,自然就越发不敢相信周寡妇会有什么好心了。
“算了, 既然二弟妹非要这般说, 那就等着我家老爷去找二弟好了。就怕到时候,二弟妹自己接不住二弟的质问。”冷笑一声,赵大伯母故作清高的转身离开, 到底还是一刻钟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了。
目送赵大伯母离开,赵黄氏长长的松了口气。可算将这尊大佛给请走了。再放任赵大伯母留在这里,赵黄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周寡妇倒是没有怎么当回事,甚至还笑着跟赵黄氏打趣道:“下次她再来找你,你就把咱家这几个丫头都给她塞过去, 问他们家赵明治肯不肯娶?”
“咱家几个丫头……”赵黄氏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周寡妇说得是家里买回来的下人,她不由就白了一眼周寡妇, “老姐姐可真会说笑, 生怕我那大嫂不跟我动手是不是?”
“动手就动手, 反正有我帮着你。咱们两个打她一个,还能被欺负了去?”周寡妇当然不是真的想要故意/羞/辱赵明治, 就纯粹是说笑罢了。
“那还是算了。跟她动手是小事儿, 我怕她以后都讹上咱家了。”以赵大伯母动辄就找上门的架势,赵黄氏可不敢给赵大伯母留下丝毫的把柄和余地。
实在是赵大伯母太过难缠了。早先大房比他们二房过的还要好的时候,赵大伯母可从不会这样。彼时的赵大伯母,一贯都是高高在上的, 只恨不得一句多的话都不跟赵黄氏说, 生怕浪费时间,降低了自己的身价。
哪想到如今的赵大伯母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全然没有了曾经的高冷和傲慢, 反倒让赵黄氏有些不认识了。
“这倒是个问题。虽说咱们也不用怕她,可她一而再的找上门来讹人,确实是挺讨人厌的。”被赵黄氏这么一提醒,周寡妇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连忙摆摆手,可不敢继续接这个茬了。
“所以说啊,咱们还是尽量躲着点吧!”见周寡妇也变了脸色,赵黄氏做出最后结论。
等赵喜儿听闻此事的时候,两位娘亲已经商量好了,直把她逗得好笑不已。
其实她能够理解赵黄氏的顾忌。若是换了其他人,或许会很是热情的帮着自家侄子相看亲事,尽可能的到处帮忙张罗。
但是很可惜,这样的情况并不适合用在他们两家人的身上。先不提她和赵欢儿互换亲事的过往,单是大房和他们二房这么多年的恩怨瓜葛,也根本做不到亲密无间的不分你我。
就如同赵黄氏说的,一旦赵明治这门亲事定下来,但凡日后有哪怕一丁点的不顺心,赵黄氏都将遭受来自大房的埋怨和指责,彻底成为大房的罪人。
至于周寡妇,那就更别说了。赵喜儿很清楚,周寡妇根本不会真的帮忙赵明治相看亲事。周寡妇嘴里说的认识那么多人,铁定也一个都不会推给赵大伯母知道。
只因为他们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缺乏最基本的信任。即便周寡妇真的介绍了谁家姑娘给赵明治,赵大伯母也不敢应下,更不敢迎娶过门。
“大伯母暂时应该不会登门了。等到明治的亲事定下,便也没事了。”到最后,赵喜儿如此说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我瞅着啊,赵明治这门亲事怕是很难定下。”周寡妇耸耸肩,实话实说道。
如若赵大伯和大伯母的心不是那么大,以赵明治的条件,想要谈定一门亲事确实不难。
可极其明显的是,赵大伯和大伯母想要帮着赵明治攀高枝。就如同之前在县城的时候一样,赵家大房盯上的可是县老爷家的小姐。
现如今这两人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了,没再往官家小姐的身上靠。不过,他们盯上的是府学的那些秀才老爷们。
在周寡妇看来,秀才老爷也都是很厉害的。尤其还在府学读书的秀才老爷们,更是各个都大有来头,有能力有前程。
这样的人选,当然是很多人家都想要相看的。但是赵大伯一家吧,周寡妇总觉得万一真帮忙牵线搭桥了,反而是祸害了那些秀才家的姑娘。
故而,周寡妇是坚决不会答应帮这个忙的,也势必会拦着赵黄氏不要/插/手。
想当然的,周亭宴那边就更是行不通了。
“不怕。明治的年纪确实不小了,又是接连两次科考落榜。既然大伯和大伯母起了这个心思,肯定就不会再耽搁下去了。”赵喜儿却是持不同的意见。
赵明治可是大房唯一的儿子。以赵大伯和大伯母一直以来对赵明治的看重,此事肯定会以着最快的速度推进的。
否则,赵大伯母也不会找到赵黄氏面前来。毕竟在赵大伯母的眼里和心里,过来找赵黄氏帮忙,何尝不是一种低头和屈/辱?
“这个倒是。若是咱们没有搬来府城,还住在县城,赵明治再拖下去,可真就没有什么合适的好姑娘可以挑选了。”在周寡妇看来,早先第一次赵家大房为赵明治相看亲事的时机就很好。
没成想阴差阳错的,碰上了县老爷家的小姐。再然后,愣是硬生生的拖了这么久,直把赵明治身上最是引以为傲的那些闪光点都给拖没了。
要知道当初赵家大房初次为赵明治相看亲事的时候,赵明治在县城别提多吃香了。
哪怕赵明治还没参加科考,但因着赵大伯的大力肯定和追捧,赵明治一直都名声在外,县城很多人家都极其看好赵明治的,认定了赵明治日后势必前程无量,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周亭宴,甚至比周亭宴更加的厉害。
但是现如今的赵明治,就不一样了。毕竟整个县城所有人都知道,赵明治一而再的科考落榜了。
固然赵明治如今是童生,这个身份不错,也值得高看一眼。但是比起大家一开始认定的秀才老爷身份,就差远了。
不过话说回来,哪怕是如今的赵明治,在县城依然是有得挑的。就看赵家大房还打算拖多久了。
“可他们不愿意回县城啊!”这个事情,赵黄氏一早就跟赵大伯母提过了。按着她想的,只要回了县城,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帮忙牵线搭桥,赵明治的亲事很快就能定下来。
“那就随他们拖着呗!左右跟咱们家也没什么关系。”周寡妇可不会因着赵明治的亲事就被吓唬住。
说句不好听的,赵明治哪怕一辈子都不成亲,也碍不着周寡妇什么事儿。烧不着周寡妇、烫不着周寡妇的。
“那就顺其自然吧!”见两位娘亲都想开了,赵喜儿做出最后的评论。
于是这件事在周寡妇和赵黄氏这里,勉强就算是揭过去了,并未再引起旁的波澜。
反倒是周亭宴,在之后被赵大伯亲自找上了。为的,也是赵明治的亲事。
按着赵大伯的话来说就是,之前想要请周亭宴帮忙赵明治引荐府学的先生,周亭宴不肯帮忙。姑且还能说是周亭宴在府学人微言轻,实在无能为力。
可现下不过是帮忙赵明治牵线搭桥,他们家要求的也不高,不再盯着府学的先生不放,而是选择府学的学子,这对周亭宴来说,总不是什么大难事儿吧!
再怎么说周亭宴也在府学读了几年的书,如今又是难能可贵的举人老爷,怎么可能一整个府学所有的同窗都不愿意给周亭宴几分情面?
之前周亭宴考中举人大摆喜宴的时候、喜得贵子的时候,两次家里都来了很多宾客。由此足可见,周亭宴在府学的人缘绝对足够的好,也有的是可以帮得上忙的人脉。
这些,都是赵大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由不得周亭宴辩解和推脱。
面对赵大伯的要求,周亭宴有些错愕。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的意外。
再然后,周亭宴径自拒绝了此事。
他确实跟府学不少同窗关系要好,但也仅限于才学上的交流和探讨,以及人品上的互相欣赏和认可。
其他的,就没有了。他从未特意打探过哪位同窗的家境和出身,更是对诸位同窗家中是否有未出阁的姑娘全然不了解。
是以,他帮不上忙,也不打算帮这个忙。
面对周亭宴的拒绝,赵大伯顿时就沉下了脸。
赵大伯母跟他说,她去找过赵黄氏,却被周寡妇给赶了回来。对于这件事,赵大伯是很生气的。
正因为生气,他才亲自出马,找上了周亭宴。为的,就是要把这件事给彻底落实。
可周亭宴竟然拒绝了他,还拒绝的这么快,根本就不带丝毫犹豫和顾忌的。赵大伯怎么可能不生气?不怄火?
“亭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需要你多么的费神费力。”咬咬牙,赵大伯加重了语气强调道。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再接下来就是跟周亭宴反目成仇了。
“成亲是结两家秦晋之好,又事关一辈子的幸福,怎能随意敷衍了之?”周亭宴面不改色,一副全然不为所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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