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 不答应县城的亲事。爹需要这般对我?大不了娘和爹你们先回县城把亲事定下来,我再回去相看也不行?”知道赵大伯母不是在说谎,赵明治也不敢自己去找赵大伯对峙, 就只能先行低头服软了。
“既然你早晚都要回去,就没必要非等到以后再回去不是?正好咱们这次可以一道, 路上互相还有个照应,多好?”难得赵明治松口了, 赵大伯母顿时笑道。
“娘, 府城距离县城也没多远, 路上不需要照应。”赵明治说到这里,忽然就脑中灵光一闪, “再者,我想等二叔来府城, 跟二叔说过之后再做决定。”
“等你二叔?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来府城?再说了, 即便他真的来了, 也不一定会答应帮忙。”就赵黄氏那推三阻四的态度,赵大伯母都认命了。
赵青山可比赵黄氏更加/奸/猾。赵黄氏都不答应的事情,赵青山怎么可能会出手?
“二叔每个月都要来府城送米面的。府学那边有需要, 齐家点心铺也拖不得。”到底在府城呆了这么久, 赵明治不可能对赵青山的生意丁点都没有听闻。
府学那边本来就很是招摇了, 齐家点心铺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很多事情赵明治只要稍稍用心,就能打探得到。
“至于二叔会不会帮忙, 还是先等我跟二叔说过之后再看吧!”没到最后一步之前,赵明治不想轻易放弃。
虽说如今二房跟他们大房的关系确实大不如从前,但他和赵青山严格意义上并未起过任何的冲突和争执。
而且这次是给他说亲,对二房并无任何不好的影响,赵明治相信, 只要他好生跟赵青山说了,赵青山那边也不是就一定说不通。
更何况,他这边若是能说成一门好的亲事,对他们大房、还有整个赵家都不是坏事。指不定日后他就能帮得上赵明睿,不是吗?
这些个中道理,赵明治没打算跟赵大伯母细说,只觉得赵大伯母听不懂,说了也没用。
稍稍迟疑之后,他就去找了赵大伯。想也知道,这件事赵大伯不答应,他根本就没法子继续在府城呆下去。
赵大伯本来都已经打定主意必须要带赵明治回县城了。可被赵明治这么一说,他忽然又生出了几分渺茫的希望。
“你真有把握能说服你二叔答应帮这个忙?”思忖了好半天之后,赵大伯皱起眉头问赵明治道。
“爹,总要试一试的,不是吗?就这样回县城,我实在不甘心。府城的亲事再怎么说,也肯定比在县城好吧!别的不说,一旦我说定一门家就住在府城的岳家,是不是以后都不用在府城租院子住了?”赵明治绝对不是没有自己的小算计。该想的,他其实一直都有想。
只不过以前他总是仗着赵大伯和大伯母都很疼爱他,不可能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只要他开口,什么都能得到,自然就凡事都不爱费心了。
但是如今,赵大伯和大伯母一旦撒手不管,赵明治可不就得老老实实为自己的日后安排和筹谋了?
不可否认,赵明治说服了赵大伯。
赵大伯当然不是看中赵明治找的岳家住在府城,自家就不用再花费多的银钱另外租住院子。他更看中的,是这个岳家在府城的诸多人脉。
越是在府城呆的久,赵大伯越是深刻的意识到,人脉的重要性。像他以前在县城,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尊敬的。
至于原因,当然是他教了多年学生,无形间已然积攒了足够的人脉。毫不夸张的说,但凡在县城稍微有头有脸的人家,谁敢不给他三分薄面?
不过来了府城,就是另外一番天地,甚至跟赵大伯在县城所遭受的待遇形成鲜明的对比和落差了。
也是以,赵大伯看中的东西自然而然就跟着变了,他的想法和观念也跟之前大有不同。
虽然已经答应了赵明治可以继续多留在府城一段时日,可他们如今住的院子确实退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于是乎,赵大伯和大伯母就先行回了县城。毕竟赵青山何时来府城还不确定,他们这一回去,还能适当的催促一下赵青山尽快来府城跟赵明治见面。
此外,谁也不能保证赵青山就一定能在府城为赵明治寻一门不错的亲事。赵大伯和大伯母还是想要做两手准备,先行回县城去挑选一遍。
也或许,就有什么漏网之鱼是他们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指不定就不需要赵青山出面,他们这边已然将所有的问题顺利解决了呢?
存着这样的想法,赵大伯和大伯母此次回县城的心情还算不错。最起码在见到赵青山之前,他们脸上的神色都是轻松的,甚至还带着几分轻松和惬意。
赵青山最近还挺忙的。新一批的粮食有了收成,他几乎每日都在各个田地里来回奔波,自家好几个粮仓目前都堆的满满的了。
眼看着又是一车粮食进库,赵青山算算时日,就准备过两日启程去府城了。
这次过去,他应该能直接在府城多呆一段时日。毕竟该忙的都差不多已经忙完,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赵大伯就是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
乍一看到赵大伯,赵青山愣了愣。
他记得,赵大伯一家不是已经不辞而别,去府城定居了?怎么突然又回来了,而且之前一丁点的征兆也没有?
莫不是在府城呆不下去了?
这样的念头才刚在赵青山的脑海中闪过,就立马生了根。
不过等赵大伯说明来意,赵青山委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完全懵了。
什么玩意儿?让他赶紧去府城帮赵明治说定一门亲事?赵大伯可真是看得起他这个弟弟。他何时何地居然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和能耐了?
再说了,赵明治的亲事,肯定应该是赵大伯和大伯母做主,哪有他这个叔叔帮忙相看的?
如此摆明了吃力还不讨好的事情,赵青山跟赵黄氏想的一模一样,坚决不会沾手,更不会答应。
“怎么?你自己的亲侄子,你都不管不顾的?赵青山,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亲兄弟,你就只有明治这么一个侄子!”一看赵青山的表情就知道赵青山不想答应,赵大伯顿时就变了脸色,没好气的训斥道。
“大哥,就算是亲侄子,不也还有你和大嫂在上面顶着么!明治的亲事不管怎么看,都算不到我的头上来吧!”赵青山倒也不是非要跟赵大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可事关赵明治一辈子的终身大事,赵青山自认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也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这有什么?都是自家亲人,只要你是真心为了明治好,咱们大房肯定记你的恩。”赵大伯早先确实很看不上赵青山。但是如今赵青山跟府学和齐家点心铺都有生意往来,指不定就能帮赵明治说定一门极其不错的亲事呢!
“我肯定是真心想要明治好,可我确实没有这个能耐啊!大哥一开口就是要在府城给明治说亲事,我又不是府城人,我上哪儿去给明治找人家去?”不管赵大伯是威逼利诱,还是打感情牌,反正赵青山就是不肯接招。
“青山,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跟府学和齐家点心铺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不可能一个人都不认识吧?府学的那些管事家里,就没有合适的姑娘?还有齐家点心铺那边,只要你肯帮忙,我不相信寻不到合适的亲事。”既然赵青山非要跟他装疯卖傻,赵大伯索性就直接把所有的话给挑明了说,丝毫不给赵青山留下半点的余地。
“齐家点心铺?大哥莫不是忘了齐家点心铺可是迎娶了那位知县大人的千金?大哥觉得,齐家会答应跟明治的亲事?”冷笑一声,赵青山倒是没想到,赵大伯居然还敢往齐家点心铺上打主意。
赵大伯的脸色僵了僵,虽然知道有些棘手,但还是坚持说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总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时候吧!再说了,那位不是已经搬去皇城住了?人又不在府城,互相见不到面,也没什么影响。”
“大哥这话倒是说的好听。人家为什么能搬去皇城?还不是夫君考中举人,祖父家里又来头不小。仅凭这两点,齐家有谁敢故意跟她过不去,还非要得罪她,给她心里添堵?大哥觉得,明治有这么大的本事和能耐,值得齐家人什么都不管不顾?”以前赵青山是不知道县老爷的来头,如今因着周亭宴被李老大人收为学生,赵青山怎么还可能一无所知?
也就县老爷一直很低调,不曾大肆宣扬罢了。否则,赵青山才不相信赵大伯能有这个胆子继续去招惹李蓉蓉。
赵青山的语气很直接,带着不言而喻的蔑视,赵大伯哪里听不出来端倪?
再一想到县老爷的身份,赵大伯咬咬牙,梗着脖子黑下脸:“那府学管事呢?你总可以帮帮忙,牵个线、搭个桥吧!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么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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