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柔和柳韵见到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当即顾不上与祝姜斗嘴,恭恭敬敬的屈身行礼:“臣女见过殿下”
穿着墨色锦袍的男子微微嗯了声算是回应,他的身后还站着两名侍从。
平日里太子殿下忙着处理政务,让这些贵女想破了法子都无法见他一面,今日突然见到,傅柔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当下就要上前离得近些,魏炀闻到她身上的腐臭味,皱了皱眉,一旁的侍从熟练的将人挡在了前面。
像是想到什么的傅柔,耳朵也急红了,指着祝姜告状:“殿下,这味道都是祝小姐带来的,您可要为臣女做主啊”
那副跋扈的语气,比祝姜还要蛮横三分。柳韵也走上了前面,有分寸的停在男主三步之外,娇娇柔柔的行了个礼:“此事不全是祝小姐的错,是柔儿非要打开的袋子”
言罢,还拽了拽傅柔,让她低调点。
魏炀沉沉的目光落在那个至今一言不发的女子身上,心里有抹怪异,她今日竟没扑上来,而且他刚刚若是没听错,她仿佛挺瞧不起那些贵女,因为她们看上了自己?
“祝姜,你说说为何要带此物来琉璃阁”
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在祝姜上首响起,眸光却是锐利的像是要将自己戳成几个窟窿。
若不是被人盯着,祝姜此刻真想一走了之,没什么表情的行了个礼,接着开口说道:“殿下,您也听到了,这袋子是傅小姐打开的,而且臣女也劝过了傅小姐,这些宾客可以作证,臣女原本只是想买些巴豆治疗狗蛋的便秘,谁知道傅小姐误以为臣女要毒害殿下,天地良心,臣女连殿下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会毒害殿下?”
祝姜此话说的真诚,小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就差举着三根手指发誓了。
担心太子会听信祝姜一面之词,傅柔急急开口:“胡说,若不是你不肯大大方方拿出来,我又怎么会怀疑,毕竟祝小姐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
良久,都没等到祝姜回应,众人有些诧异抬头去看,却见一张娇艳的脸上多了几抹泪痕,祝姜倔强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梗着脖子道:“之前荷花宴是我不对,爹爹娘亲也罚我了,至今我后背上的鞭伤还在,每日不敢忘,所以断然不会再做出伤害旁人的事,若你们非要说是我,我也不辩驳了,总归在你们心里我就是这样心狠手辣、蛮不讲理的人”
她这一哭,不仅是傅柔惊了,柳韵和魏炀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所了解的那个祝姜,向来是敢作敢当,用尽手段也要达到目的的人,怎么说了两句就掉眼泪了?
难不成真的冤枉她了?
站在祝姜一旁的青枝也忍不住啜泣了起来:“呜呜,小姐你别哭,老爷夫人还是疼你的,他们不相信你,青枝信你”
一主一仆,抱在一起痛哭,那模样叫一个可怜,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同情了,有人出声说道:“这位姑娘什么也没做就叫那粉衣女子找茬,也当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还以为那锦袍男子是来给人撑腰的,谁知道居然是来帮忙的,那女子哭的也太可怜了些”
“就是就是”
周围的议论声越说越起劲,傅柔和柳韵面色都不太好,尤其是柳韵,颇为重面子,若是传出去她伙同傅柔欺负人的消息传了出去,她的脸面要还是不要,也怪她们不找个隐蔽的地方,偏站在楼梯上任人观赏。
更没料到一向性子高傲的祝姜竟在大庭广众哭了起来,这不像她的作风啊。
魏炀听得这哭声颇有些烦闷,揉了揉额头:“好了,别哭了,孤只问你一句,狗蛋是谁?”
祝姜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况且狗男人的话她不想回答,掐了下青枝,自顾埋在青枝肩上低声哭着,而青枝小声惊呼了声,顾不上哭忙答道:“回殿下,狗蛋是我家小姐收养的一只小奶狗”
“近来狗蛋食欲不振,请来了大夫才发现它是便秘了,小姐为了治好它的病,这才让奴婢出来买药,只是这上了年份的巴豆不好找,奴婢足足走了五家药铺才找到,若是殿下不信,也可以去药铺问问的”
“原来是误会”柳韵率先站出来打圆场,觑了一眼上首男人的脸色,颇有些后悔任由傅柔胡闹,而傅柔更是没想到祝姜居然为了一只狗来买药,嘴角抽了抽。
众人见解释清楚了,纷纷感慨祝姜心地善良,竟然对小动物都如此有爱心,而祝姜全然没将这些放在心上,止住了哭声,闷闷说了一句:“既已说清楚了,臣女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话落,连头都未回一下,径直出了琉璃阁,身后的青枝忙从秋兰手里将牛皮纸袋夺了回来,系好之后匆匆跟了上去“小姐,你等等我啊”
魏炀还站在原处,他原想替她主持公道,可看她匆忙离开的样子,倒是不想他多管闲事,怎么会?她不是一向总爱找借口往自己身边凑的吗?
不明所以的魏炀甩了甩袖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傅柔一眼,没说什么也离开了。
剩下傅柔和柳韵两人,傅柔颇担忧的问道:“柳姐姐,殿下他不会讨厌我吧?”
柳韵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殿下一向宽厚,不会同你计较的”
是的,同你计较。幸好柳韵方才一直站在一旁,并未插话,不然太子恐怕要连带着她一起印象不好了。
柳韵神色仍旧温和的劝解着傅柔,让她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想到今日祝姜轻松就化解了难题,眸中露出一抹深思,她何时这般聪明了,往日她虽跋扈却是个没心思的,做事往往不过脑子,只凭喜好,今日却有些不同。
而在柳韵眼里没脑子的祝姜,现下可一点不想她们是如何看自己的,出了琉璃阁,擦了擦挤出来的眼泪,见青枝出来了,哪还有半点伤心的样子,又恢复了那副明媚娇艳的模样。
青枝有些咂舌,“小姐,你刚刚”
祝姜搂着青枝往前走,随意说道:“哎呀,有时候女人的眼泪比强词夺理管用,好了,我们早点回去,我还想看狗蛋呢”
见青枝还把牛皮纸袋拿了回来,祝姜越觉得这小丫头孺子可教,幸好她穿来及时,将原本要让青枝买的春|药改成了臭巴豆,不然刚才真要有口说不清。
两人往首相府方向走去,路上有说有笑,哪有在楼阁内被人为难时的伤心,从琉璃阁里出来的魏炀,望着两人的背影,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暗了暗:很好,骗他。
等回到了首相府,一进门祝姜便听下人说她娘让人回来后,去一趟她的院子,没办法祝姜让青枝先回去给狗蛋喂食,将那两袋臭巴豆拿给大夫入药。
祝姜刚进院子,就看到院子里放着两大箱子,一旁的仆人正仔细清点里面的物品,看到祝姜进来时,恭敬的行礼:“见过小姐”
摆了摆手,祝姜让他们起身后径直进了房间,她的郡主娘亲此时正躺在软榻上,见女儿来了,立即起身相迎。
“娘的乖女儿,今日你又跑到哪里了?”
郡主娘亲拉着祝姜到一侧紫檀木方桌上坐下,手上拎了盏茶壶,给祝姜倒茶,举止优雅从容,比祝姜不知要好上多少,再看祝姜无甚在意的拿起桌上一盘糕点塞到嘴里说道:“没去哪,去了琉璃阁”
“哦?”郡主娘亲意味不明的看了祝姜一眼,而后说道“听闻今日太子殿下也去了琉璃阁听戏文,姜儿有没有遇见太子殿下啊?”
这话问的,让祝姜刚塞进口里的糕点都噎着了,她急忙端过一杯茶喝了下去,这才将糕点咽进肚子里,难受的拍了拍胸脯,一本正经地说道:“娘,以后关于太子殿下的事就别问女儿了,女儿自从上次荷花宴的事,就不想再追求殿下了,女儿想开了”
祝姜不想一直按照原主的轨迹去生活,在原文里,她不断作|死,最终害的家破人亡,她的娘亲被流放,父亲下了大狱,她自己更是死的凄惨,一切皆因为她惹上了男主,所以要想改变她们一家的命运,祝姜绝不会再主动接近男主,她要躲得远远的,过自己的生活。
凭原主这个配置,只要自身不作|死,他们家的钱够她花十几辈子,也不知道原主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郡主娘亲听了祝姜的话,有些迷茫,她的女儿昨天还在嚷嚷着要去找太子殿下,怎么今天就说不喜欢了,想到今日可能又受了刺激,郡主娘亲将人抱在了怀里,伸出手摸了摸祝姜的额头:“娘尊重你的意见,只是先不要同你爹说,你知道的,你爹一向希望你能成为太子妃,同你姑母也不要说”
“嗯”祝姜点点头。
倒是忘了,除了原身自己喜欢男主,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原主的爹想要原主嫁给男主,而原主的姑母,是皇上的淑贵妃,也是她爹的亲妹妹,自然也希望祝姜以后能嫁入宫里,成为皇后。
祝姜这么一想,眼皮跳了跳,她觉得男主会让她家破人亡,不仅仅是原主作|死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她爹功高震主,让男主觉得威胁到了他的江山,才会铲除他们一家。
而郡主娘亲又继续说道:“叫你来也不光是问你这件事,你刚刚可看见外面的箱子了?”
祝姜:“看见了”
“这是你姑母遣人送来的,里面大多是些珠钗首饰,都是替你准备的。另外,明日你姑母让你进宫一趟,她近来头疾犯了,身边没个人,想让你入宫侍疾”郡主娘亲一边说着一边看女儿的脸色。
往常听到要入宫,原主总是欢欢喜喜的,因为入宫就能见到男主,可祝姜不是原主,她可不想入宫,于是脸色并没有什么欢喜,反倒生出了几分郁闷。
可身为侄女,姑母生病,又不能不去一趟,祝姜点头应是:“女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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