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柔也没想到会在这碰上祝姜,要知道自从上次在琉璃阁一别,她可是被关在家中好久。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竟又让她遇上了。
听闻柳韵也被关了禁闭,不用想同祝姜也脱不了干系,傅柔还从未如此讨厌一个人,觉得祝姜怎么看都怎么碍眼,幸好她今日不是一个人来的,傅柔晃了晃身旁男子的手臂,撒娇道:“哥,这就是我先前同你说过的祝家小姐”
男子穿着一袭华贵锦袍,一双桃花眼在祝姜身上上下打量,手中拿了把扇子来回扇着,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将扇子合上。
“长得挺俊俏的,不像传言中的那般泼辣”傅竹宣评价道。
魏宁听他的口气如此轻佻,当下忍不住怼道:“哪来的狗在乱吠”
傅竹宣未进过宫,自然没见过魏宁,只当她是哪里跳出来的野丫头,语气威胁地说道:“小丫头,你知不知道,话说错了,是要受罚的?”
边说边用一只手握着扇子行事孟浪地挑起了魏宁的下巴。
祝姜当即拦在了两人中间,清冷地开口道:“我劝傅公子做事三思而后行,别搞不清楚身份就得罪了人,她可不是你能碰的”
从傅柔带着身旁的人出现时,祝姜便想起了这人是谁,傅竹宣,傅柔的庶兄,一向喜欢流连于风月场所,不求上进,偷鸡摸狗是一把好手,为人欺软怕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即使傅柔有时候看不起她这个庶兄,但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庶兄在某些时候,要好使得很。
比如现在。
傅竹宣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慢悠悠地走到祝姜身旁绕了一圈,而后贴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她动不得,你,我就动得了。”
说完狠狠嗅了一抹女子身上的幽香。
“啪”
一声清脆地掌声,祝姜望着对面人脸上泛红的巴掌,神色淡定地说道:“我看傅公子还是回去照照镜子再说,毕竟跨物种这个事,有违常理”
傅竹宣捂着被打的右脸,脸色阴沉,听到祝姜的话更是被激怒,怒吼道:“你找死!”
当下就要打回去,一旁的魏宁被吓得失去了动作,而傅柔则是一脸看好戏,总算有人能替她收拾祝姜了。
就算到时候她爹问起来,也是她这个庶兄的事,同她没有半点关系。
与祝姜预想中的火辣辣的感觉不同,她睁开眼时,见到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正攥着傅竹宣的手腕,一脸温和地看着自己。
她有些惊讶,“你是?”
郁扶松开钳制住傅竹宣的手,恭敬地对着祝姜行了个礼,温声说道:“在下郁扶,来自尚书府”
在他身后一位小厮便匆匆赶了过来,对着郁扶嘘寒问暖地说道:“公子,公子,你怎么走的这么快,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郁扶对着小厮摆摆手,并未表现出丝毫不适。
傅竹宣揉了揉被攥疼的手腕,满脸怒意地问道:“尚书府?你可知我是谁?胆敢对我动手?”
在今日之前傅竹宣还从未吃过亏,平日里仗着家世没少干些调戏民女的事,突然被人坏了好事,当即就要报出家门,想让眼前的人知难而退。
还未等郁扶说话,小厮便护在了郁扶面前,对着傅竹宣毫不客气地怼道:“我管你是谁,我们家公子可是尚书府嫡子,今年新中的状元郎,怎么?难不成你比我们家老爷官职还大?”
此话一出,傅竹宣内心有些怂了,他身后的傅柔也生出几分退缩,没想到碰上了硬茬。
傅柔看到眼前面如冠玉的公子,她记得之前她爹还有意让她嫁到尚书府,若是不能嫁入东宫,尚书府主母的身份倒也不错。思及此,傅柔更加不想在他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她拽了拽傅竹宣的袖子,轻声道:“哥,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府吧?”
听到傅柔的劝告,傅竹宣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可碍于面子还是放狠话道:“今日算你们运气好,下次再让我遇见你们,没你们好果子吃!”
接着两人逃也似地离开了满江阁。
剩下他们三人,祝姜冲着郁扶恭敬地行了个礼,一脸感激道:“今日多谢公子,若不是公子,恐怕我同舍妹就危险了”
她示意魏宁也说些什么,转头就见她在发呆,用手肘碰了碰魏宁,提醒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谢这位公子?”
可魏宁越看郁扶越觉得眼熟,像是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突然惊呼道:“原来是你!”
郁扶见她想起来了,也跟着笑了笑:“还未多谢姑娘那日赠予的手帕”,说完便将干干净净的手帕还给了魏宁。
而站在原处一脸呆滞的祝姜,丝毫不清楚两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伸出手指了指两人:“你们”
魏宁给祝姜解释道:“表姐,你落水那日,就是他救的你,难道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四目相对,祝姜脑海中关于落水的记忆纷涌而至,怪不得她觉得眼前人有些熟悉。
“原来是你”
郁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温和地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他如此谦虚,为人又这么和善,祝姜内心对于郁扶的好感蹭蹭蹭地上涨,于是她提议请郁扶吃饭,来报答他的两次救命之恩。
在她们那,请吃饭就是关系变熟的第一步。
三人很快来到了一家酒楼,彼时正值中午,酒楼里人满为患,小二引他们去了二楼落座。
店小二将食谱递给他们,魏宁喜滋滋地接过后,祝姜先是匆匆瞥了一眼,而后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身上剩下的银钱够不够这顿饭钱,末了,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够的。
郁扶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
魏宁看了又看,嘟着嘴表示不满,一看就没什么她想吃的。祝姜知道她一向锦衣玉食惯了,自然吃不惯这些,毫不犹豫地将她手中食谱拿走,边递给郁扶说道:“既然是请郁公子的,还是让郁公子来点菜最好”
魏宁点头,觉得表姐说的有理。郁扶接过菜单,随意选了几样,便将食谱还给了店小二。
在等菜的间隙,几人便闲聊起来。
祝姜:“郁公子今日怎会出现在满江阁,难道也是去买珠宝的吗?”
闻言,魏宁也跟着看向郁扶。
“今日出来原是想买些书籍,恰巧路过满江阁遇见姑娘有难,便出手了,姑娘不要怪我多管闲事才好”
郁扶半开玩笑地说道。
“哪里的话,若不是郁公子及时出现,恐怕我们还被困在满江阁,是祝姜欠了郁公子一个人情,若是来日郁公子有需要的地方,随时可同祝姜讲一声,能帮的祝姜自然义不容辞”
她说的话十分懂分寸且又条理清晰,与传言中的那个不识礼数的祝家小姐全然不同,郁扶心叹:果然谣言不可信。
接着便以茶代酒敬了祝姜一杯说道:“那郁某先在此谢过祝小姐了”
祝姜接过后一饮而尽,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魏宁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觉得两人说话文绉绉的,她也插不上话,索性自己坐在位子上戳筷子玩。
不过她突然想起母妃说的话,眼下救表姐的人身份不仅不卑微,而且貌似还很富贵,那她还要将这件事告诉母妃吗?
没等魏宁多想,店小二就将饭菜端了上来,四菜一汤,都是些寻常菜,外加还送了壶梨花酒。
店小二:“几位运气好,正赶上搞活动,这酒是送给你们的,度数低不醉人,免费让你们尝尝”
魏宁一听这酒度数低,当下便摸了上去,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祝姜说了句多谢,刚回首,魏宁便倒了杯酒自顾尝了起来,见此她只能无奈摇头。
从宫里出来后,两人就没用过膳,此时胃里早已饥肠辘辘,祝姜也没多扭捏,当下就拿起筷子尝了起来。
京城的酒楼虽没有宫里的御膳好吃,可味道却也鲜嫩,祝姜一边用膳,一边让魏宁少喝些酒,免得一会要扛着她回宫。
可魏宁根本不听劝,嚷嚷着:“没事的,没事的”
见拦不住她,祝姜也不管了,店小二不是都说了度数低么,应当没事的。
一顿饭下来,郁扶和祝姜两个滴酒未沾,整整一壶酒都让魏宁喝了去。
魏宁脸蛋红扑扑的,抱着怀里的空酒瓶不撒手,不依不饶道:“喝!再喝!”
这幅模样,说她还清醒着,祝姜怎么也不相信。
她不好意思的对郁扶说道:“让你见笑了,她清醒时不这样”祝姜试图替魏宁挽尊,好歹她是一国公主。
哪成想郁扶并没有放在心上,还贴心的为她们准备好了马车。
“你们这样回去也不方便,方才我已经让小厮去雇了辆马车,你们坐马车回去吧”
祝姜再次为郁扶的贴心而倍增好感,但是面上还是婉拒道:“这样太麻烦你了”
“祝小姐太客气了,你都请郁某吃了顿饭,送你回去的车钱郁某还是付得起的”
他做事妥帖细致,担心祝姜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又拿出了请他吃饭这件事,祝姜也不想将人拒绝得太狠,更何况他是好心,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祝姜费力的将喝醉的魏宁塞到马车里,在上马车前,望着身形挺拔的郁扶道:“今日多谢你,下次见”
说完便进了马车里,车夫拿起马鞭,驾驶着马车往宫里的方向驶去。
郁扶站在酒楼门口,想到她说的下次见心情颇好,对着身后的小厮问道:“东西送去了吗?”
“照您的吩咐,都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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