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很快过去,郁扶再次来到祝姜面前,问她考虑得怎么样了。

    祝姜的回答出乎郁扶的意外,“我答应你”

    郁扶看向她,“你想好了?”他的目光落在祝姜脸上,见她神情不似假,郁扶皱了皱眉。

    “我没有选择,不是吗?”

    无论他提出什么条件,只要姜府在他手上,祝姜只有听命的份。

    “与其兜圈子,不如我答应你,你放了姜府的人”祝姜主动说道。

    见她提起姜府的人,郁扶稍稍放下了心,原来是怕自己会伤害他们,郁扶走到祝姜面前,身影将祝姜笼罩住,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祝姜脸颊,还未碰到,祝姜便率先移开了。

    郁扶也不恼,只笑了笑,“你能想开,我很高兴”

    接着转身道:“姜府的人我会放了,你可不要骗我”

    说完,便离开了祝姜的屋子,等人走后,祝姜才松了口气。

    答应祝姜放了姜府的人,郁扶说到做到,他让手下的人从姜府离开,自己也离开了姜府,只让祝姜等他来下聘。

    祝姜一边乖巧应下,一边让扶昌将手下的暗卫混入姜府,替换府里的下人,纪景也跟了过来,他还是有些看不明白祝姜的操作,“你真的决定嫁给郁扶了?那太子殿下怎么办?”

    彼时祝姜正在规划着逃跑路线,并没有什么心思搭理纪景,敷衍的回了句,“这不是挺好?两个丈夫,双倍快乐”

    闻言,扶昌和纪景惊得下巴快要掉下来,想不到太子妃还有这样的爱好,要是让太子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两人对视一眼,从双方眼里看到不可思议后,又双双默契地闭上嘴。

    祝姜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表情,一心专注在如何功成身退上,在她的计划里面是假意答应郁扶与他成婚,再将他骗来府上,擒贼先擒王,先抓住他,他手下的人就容易多了。

    可抓了郁扶,他手下的人一定会善不罢休,于是祝姜在思索着要往哪里逃跑比较合适。

    只是祝姜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西域那边就打了过来。

    他们进攻得突然,祝姜得到消息时,西域已经拿下了大魏的两座城池,守城的将士来不及通信,就死在战场上,而城里的百姓则成了俘虏。

    一道道急报传到京城,朝堂上的大臣个个忧心不已,户部侍郎说:“眼下陛下尸骸未寒,西域就迫不及待地打了过来,真是欺人太甚!”

    他这话是大部分朝臣的心声,众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我们大魏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当真以为大魏没人了不成?”

    王尚书愤慨说道。

    闻言,一直久未出声的柳国言冷哼了声,“王大人怕是不知道,西域已经连破两城,玉龙关的陈将军和狼牙关的王将领皆战死了,敢问朝堂上还有谁能领兵?”

    这话一出,刚刚还在义愤填膺地众大臣纷纷变成了哑巴,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站出来。

    冷眼旁观的魏无极,见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没再多留,离开了朝堂。

    原本的登基大典没能如约举行,魏无极让晨兰推着自己去了牢房。

    牢房内,昏暗潮湿,时不时有老鼠从墙角窜过。

    地上铺着干草堆,扎格瓦就坐在上面,魏无极来时,连眼神都没分给他。

    扎格瓦:“怎么?要放我出去了?”

    “不,是来劝你”

    听到这话,扎格瓦抬眸看向他,魏无极坐在轮椅上,一双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他接着说道:“西域会起兵,应当是你的手下做的好事,可我这人,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

    一粒黑色药丸出现在魏无极手上,他说:“你应当认识这个”

    看到药丸,扎格瓦后退了一步,他自然认识,西域的肌骨丸,扎格瓦忍不住害怕起来,“你你不能杀我,巴鲁已经回了西域,你要是敢动我,我的子民绝不会放过你!”

    像是找到了支撑,扎格瓦渐渐有了底气,“你若是现在放了我,我还能让他们退兵”

    话还没说完,魏无极已经将药丸塞进了扎格瓦的嘴里,让他咽了下去。

    “你说得都对,可我没想放了你”

    扎格瓦表情痛苦,趴在地上,拼了命想要将药丸吐出来,但已经咽了下去,怎么也吐不出来。

    “你!”扎格瓦伸手指着魏无极,“我和你拼了!”

    说着就朝魏无极扑过去,还未近身,肌骨丸就让他浑身疼痛难忍,他蜷缩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感受到濒死的痛苦后,扎格瓦爬到魏无极脚下,乞求道:“救救救我”

    闻言,魏无极面具下露出戏谑的笑,“让我救你?那你能给我什么?”

    肌骨丸让扎格瓦感觉到浑身像是有上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五脏六腑,细密的酸楚让他忍不住去抠自己表面的皮肤,他感觉到自己的头脑里住了只蜜蜂,在嗡嗡的叫,辨别力了好一会,才消化魏无极的话。

    他喘着气,从怀中掏出属于大汗的信物交给魏无极,“你将这个交给巴鲁他就懂了”

    说完,扎格瓦像是承受不住疼痛,晕了过去。

    魏无极看着手里的一枚翎羽,将它交给晨兰,“听见了吗?”

    晨兰点头,“我这就去办”

    接着看到晕死在地上的扎格瓦,犹豫地问了句,“他怎么办?”

    “先留他一条命,若是西域不退兵,再将他的尸体挂到城墙上”

    “是”

    ——

    旌旗猎猎,风声呼嚎,雁门关外浩浩荡荡的西域士兵在安营扎寨,总指挥使秦斌手中拿着望远镜,再看到眼前一幕时,神情肃穆。

    他对着手下问道:“朝中还是没有传来消息吗?”

    手下的人摇摇头,“折子已经送上去了,可大殿下还没有派援兵过来”

    雁门关是大魏的最后一道关卡,若是它破了,西域的铁骑就要踏入中原国土,到时候大魏就会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可是雁门关的守将只有一万余人,西域的人马足足有五万,若是他们开战,秦斌手下的这些人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他眉头紧锁,下了城楼后,又给京城递了一道折子。

    在他要将折子送上去时,有人禀报:京城来人了。

    秦斌匆匆卸下盔甲,前去迎人,来人是位女子,她手上拿着魏无极的令牌,在看到秦斌时,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雁门关的守将?”

    闻言,秦斌低头应“是,属下秦斌”

    晨兰将扎格瓦给的信物放到他面前,“秦将军,劳烦你派个人将这东西送到西域的营帐内,他们见到这个,就会退兵”

    听到西域能够退兵,秦斌脸上露出喜色,接过翎羽后细细端详了一番。

    而后派手下的人照着吩咐,将东西送到了西域的营帐内。

    彼时,营帐内篝火闪耀,西域新任首领汉格正在举办庆祝仪式。

    草原勇士坐在围着篝火坐在下手,手上举起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十分豪迈。

    巴鲁坐在汉格右侧,颇有些闷闷不乐。

    汉格见了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巴鲁,草原的第一勇士,我敬你”

    足有脸盆大的酒碗内装的满满的额,巴鲁看了眼后,就接了过来,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后,擦了擦嘴角,“戎庆王,大汗还被关在京城内,我们应该早些拿下雁门关,救大王出来”

    “嘭”的一声,汉格将碗摔在地上,如鹰般的双眸锐利地看着巴鲁。

    其他人因为这一阵仗,纷纷不敢吭声,汉格摸了摸巴鲁的脖子,一副亲昵而又狠厉的模样,“巴鲁,你搞搞清楚,谁才是如今的首领,皇兄若是死了,我当然会为他报仇,这不正是我们攻打大魏的理由?”

    巴鲁没想到汉格竟然是这样想的,原以为他是为了救扎格瓦,可如今看来,扎格瓦不在了,似乎对他更有好处。

    巴鲁愤怒地吼道,“汉格!你这个卑鄙小人,大汗若是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哦?那我等他回来那天”

    接着吩咐手下的人将巴鲁拖了下去,恰好这时,秦斌派来的人,将东西送了过来。

    巴鲁看到属于扎格瓦的翎羽,双目充血,这是每一任大汗独有的翎羽,来自他们伴生的苍鹰,西域的族人将苍鹰视为族群的守护神,每一任王子都有自己的伴生苍鹰,它们成年后褪下的翎羽会由专门的人收集,打造成独一无二的样式,这支就是扎格瓦的。

    西域的王将翎羽视若珍宝,将它携带在身上,寸步不离。

    只有一个可能,会让他们将翎羽主动交出,那就是性命垂危的时刻。

    巴鲁被另外两名草原勇士按在地上,目光看向那送信的汉人,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支翎羽?”

    送信的汉人被他这幅模样吓了一跳,“京城送来的”

    闻言,巴鲁浑身无力,汉格倒是心情颇好地将那支翎羽拿起来,细细观摩了一番。

    “确实是兄长的”

    他得出结论,接着抽出弯刀,一剑砍了那汉人,拿起酒碗道:“今夜吃好喝好,明日一早,随我破城!”

    “好!”

    欢呼声震耳欲聋,完全不在乎躺在地上还有一具温热的尸体。

    巴鲁被带下去时,仍心有不甘,“汉格!你会遭报应的!”

    这道声音随即淹没在巨大的欢呼中,没人在意巴鲁,就像谁都不会在意那个是否还活着的大汗,西域的王位之争向来是残酷的,他们只会服最有能力的那个。

    翌日一早,秦斌是在号角声中被吵醒的,等他醒来时,才发觉西域的人已经快要攻破了城门。

    他换上铠甲,拿上弓箭,沉声吩咐“所有人,随我去城楼!”

    “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守住雁门关!”

    晨兰从慌乱中找到秦斌,“这是怎么回事?西域的人怎么还是要攻城?”

    她不是已经让人将信物送去了吗?

    “我更想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眼下,有更紧急的事要解决”

    秦斌脸上从未如此严肃,他望着城门外,一个个西域士兵抬起巨大的木棍在撞击着城门,守在城门后的士兵渐渐快要抵挡不住,城门摇摇欲坠,无法想象城破了,那些城内百姓会遭遇什么样的洗劫。

    他拉起弓箭,“咻”地一下刺穿一个西域士兵的胸口,接着一下又一下,百发百中。

    汉格一眼便看见了秦斌,他让手下拿来弓箭,对准秦斌射了一箭。

    若不是晨兰反应及时,将秦斌拉了过去,那一箭,就要正中秦斌心脏。

    双方僵持不下,刀光剑影之中,死伤无数,时间久了,秦斌这面的弱势就显现了出来,他们的人数少,若是汉格强攻,或许城就没了。

    可汉格并没有这样做,反而让人撤了兵。

    得以喘息的秦斌,看向晨兰,“京城的救兵什么时候才能到?”

    晨兰脸色难看,“这个问题我也没法回答你”

    得知西域即将攻下雁门关时,众大臣脸上纷纷露出惶恐的表情,若真的让他们拿下雁门关,打到京城就真的不远了。

    “早知道求和就好了,西域不就是想要地吗,给他们两块地不就好了”

    “你说什么?让我们大魏投降,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不然你去打仗,看能不能将他们赶走”

    朝堂内争论不休,有人主张求和,有人主张打回去,喋喋不休地吵着,让魏无极听了头都疼了。

    他拍了拍桌子,让他们安静下来。

    看向柳丞相,“柳大人,你怎么看?”

    “微臣认为求和不失为好的办法,大魏有几位公主年龄正合适,若是可以平息两国之间交战,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柳国言恭敬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有几位大臣登时就不同意了,郁尚书站出来说道:“微臣有不同的看法,从古至今,西域就是我大魏的附属小国,堂堂泱泱大国,竟然要向边陲之地割地赔款,这让我们大魏的脸面何在?微臣主张战下去,将这些草原人驱逐出我们的土地”

    “哦?”

    魏无极像是起了兴趣,“可眼下并无适合的人选,郁尚书可有推荐?”

    “微臣举荐玉龙关守将陈将军的儿子陈淮,他胆识过人,又曾在边外待过,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郁尚书:“他就在宫中任职,是禁军统领”

    说罢,就让太监将人带了进来。

    陈淮穿着一身银色盔甲,腰间别着佩剑,发冠高高束起,剑眉星目,在看到魏无极时,恭敬行李,“臣拜见大殿下”

    “免礼”

    魏无极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玉龙关守将的儿子?”

    “是”陈淮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家中还有几口人?”

    “只剩下祖母”

    闻言,魏无极皱了皱眉,“那你可知,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你可愿意?”

    “为国捐躯是臣的荣幸”

    听到他这个回答,魏无极内心对他十分满意,“那好,就由你领十万精兵前去对抗西域,不成功不许回来”

    “是”

    陈淮握拳应道。

    郁尚书也没想到魏无极会直接将兵权给了陈淮,可眼下西域的事情十分紧急,陈淮又是他举荐的人,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

    陈淮连夜动身,去了雁门关,等他到时,雁门关的将士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时,他的到来,就像是久行在沙漠的人看到了绿洲一般,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在陈淮的带领之下,形势出现了逆转,西域士兵节节败退,他带领士兵收复了城池,又生擒了汉格。

    消息传回京城,魏无极大喜,写信让陈淮可以收兵回来了。

    但陈淮却像是没有收到信一样,愣是将西域士兵打回了老巢,并逼得他们献了两万头牛羊,才肯罢休。

    陈淮战□□号传回了京城,与此同时,相传陈淮能够战胜敌人,是因为背后还有一位神机妙算的军师。

    远在京城的魏无极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觉得不太可能。

    在陈淮班师回朝的那一天,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全都去了城门口迎接,魏无极也去了。

    街上人头攒动,百姓们欢欣鼓舞,庆贺士兵们打了胜仗回来。

    陈淮骑在马上,身上的那件银色铠甲看起来熠熠生辉,整个人英气勃发,在看到魏无极时,神色恭敬地从马上下来。

    行礼道:“大殿下,臣回来了”

    魏无极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

    “既然回来了,就将兵符交给我吧”

    魏无极隐隐感觉到有些事不受控制了。

    陈淮听到后,低垂着头,“兵符不在臣手上”

    闻言,魏无极一下子变了脸色,沉着声问:“那在谁手上?”

    “在我手上”

    来人声音低沉,这时,众人才注意到,一直有辆马车跟在队伍最后,而那声音也是从马车上传来的。

    那人下了马车,众人看到那张脸时,吸了口气,这不是失踪许久的太子殿下吗?

    他怎么会从马车上下来?又是什么时候和陈淮混到了一起?

    众人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要说最难以接受的还是魏无极,可他戴着一张面具,让人看不出表情,见到魏炀时,也只是低低说了句,“原来是太子殿下,失踪这么久,可真是让为兄操心,如今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魏炀笑了笑,“皇兄是真的希望我回来吗?”

    他一双黑瞳,幽幽的看着魏无极。

    后者则面不改色地说道:“自然”

    “可若是真的,我这左肩上的伤又是谁造成的?还有我两次坠落山崖,以及遭到的数不清的刺杀又是谁害的?”

    “难道不是皇兄你吗?”

    魏无极:“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听到他要证据,魏炀笑了笑,“将人带上来”

    身后的侍卫将绑着的晨兰带到魏无极面前,“这人是皇兄身边的人,想必不少人都认识,也就是她,扮作王冕的侍妾,蛊惑他将我推下山崖,这些王冕层亲口说过,另外我左肩上的伤口,也是她派人伤的,这些可还有假?”

    “还有,皇兄,你猜我找到了谁?”

    只见侍卫将另一人带了上来,“常太医,你总不会不认得,说,是谁让你在父皇的药里下了肌骨丸”

    被绑着的常太医哆哆嗦嗦,心虚的看了眼魏无极。

    什么都没说,可又像什么都说了。

    在场的百官震惊了,想不到先帝竟然是被大皇子谋害了。

    眼见魏无极处于众矢之的,晨兰双目猩红地瞪着魏炀,“与他无关,杀你是我做的,要杀要剐都冲着我来!”

    接着便拼命的朝着魏炀扑去,怒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质问他,当初这太子之位本就该是他的,你该死!是你夺了他的位子!”

    晨兰像是魔怔了一般,疯狂的想要撕咬魏炀,可手下的人将她控制住的极牢,根本动弹不得,近不了魏炀的身。

    可谁知她只是做了个幌子,真实的目的是要抽出侍卫身上的刀剑,毫不犹豫地,朝着腹部捅了一剑。

    晨兰倒在地上,最后的目光看向魏无极,用口型无声道:主子,别怕。

    谁都没想到,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晨兰死了。

    魏无极宽大袖袍下的双手紧紧捏紧,他差一点就克制不住,想要杀了魏炀。

    魏炀也没想到,晨兰会如此偏激,让人收了尸,而后冷冷看了眼魏无极,吩咐侍卫将他关进牢狱。

    西域递来了求和书,愿意以后成为大魏的一部分,以后再也不敢主动起兵。

    巴鲁将汉格绑来送到京城,当做双方和平的交换。

    魏炀在牢房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扎格瓦,将人送了回去。

    远在江南的郁扶,听到魏无极被关进牢狱,魏炀回来后,想要劫走祝姜,让扶昌发现后,捉住了。

    询问祝姜该如何处置他时,祝姜只看着他问了句:你后悔吗?

    郁扶苦涩地笑了笑,他早就后悔了,可没有回头路了。

    没有给祝姜回答的机会,郁扶咽下早就准备好的毒药,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魏炀。

    看着郁扶唇角溢出来的血,祝姜想要阻止时才发现为时已晚。

    ——

    魏炀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整肃朝纲,之前拥护魏无极的大臣各个提着脑袋,生怕魏炀秋后算账。

    柳国言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魏炀只让他解甲归田后,竟然留了他一条命,他双眼满含泪花道:“殿下”

    “孤曾答应过柳韵,留你一命,要谢就谢你生了个好女儿”

    至于郁尚书,魏炀并没有手下留情,全家流放边关,不得回京,郁尚书本人则立即执行死刑。

    另外还将一些心怀不轨的大臣革职后,整个朝堂内风朗气清了许多。

    处理完这些琐事之后,魏炀去看了魏无极。

    他似乎也在等他,见到魏炀时,“终究是我输了”魏无极叹了口气说道。

    “你真的认为是我抢了你的位子吗?”

    魏炀没有接着他的话,反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当然,当初若不是我为了救你,怎么会断了双腿,又中了蛊毒?可你呢,一回来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不说,我却要离开京城,每月忍受蛊毒,这叫我如何能不恨!?”

    木已成舟,魏无极像是在发泄这些年的痛楚与委屈,朝着魏炀吼道。

    当初西域也曾起兵过,那个时候,宣安帝派了魏无极与魏炀两人一同去战场,战场上凶险万分,魏无极处处护着魏炀,他的双腿和蛊毒皆是因为他,叫他能如何不恨?

    闻言,魏炀叹了口气,“如果我说,这些也不是我想要的,你信吗?”

    魏无极冷哼一声,他怎么可能会信。

    魏炀将手臂伸了出来,上面印满了疤痕,看到这些,魏无极眸子闪过震惊,“你什么时候也中了蛊毒?”

    “你痛苦了多久,我就痛苦了多久”

    言下之意,在他中了蛊毒的时候,魏炀也中了蛊毒,可这怎么可能?

    “至于你的双腿,我当初拿剑自残过,被人拦了下来”

    “谁?”

    “父皇”

    闻言,魏无极短暂沉默了,魏炀接着道,“他说他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

    魏炀将手里的剑递给他,“你若是觉得不公,现在废了我,我绝不会有怨言,可你不该毒害父皇”

    正当魏炀以为他会动手时,魏无极却扔下了剑,笑出了声,他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越笑越大声,渐渐流出了眼泪,“他说得对他需要你,大魏也需要你”

    魏无极让他离开了,独自坐在牢狱内,神情孤寂。

    没多久,牢狱内传来魏无极的死讯。

    死因是自杀,他服了肌骨丸,全程没有惊动任何人,忍受着痛苦孤独的死去了。

    登基大典那天,仪式举行的很盛大,魏炀号永乐帝,登基那年称为天启元年,立元妻为后,封后大典同登基典礼一同举办。

    只是谁都没有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皇后。

    六月,魏炀处理好了所有事情,乘船下了江南。

    漫天的杏花雨飘飘落落,一位衣着秀丽的美人躺在摇椅上磕着瓜子,耳边是丫鬟的读书声,彼时正听到了精彩处,声音却突然停了。

    祝姜有些不耐道:“谁这么不长眼”

    刚睁开眼,就看见本该远在千里的人出现在眼前。

    她手上的瓜子瞬间不香了,老实道:“你怎么在这里?”

    魏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脸宠溺“该回家了,朕的皇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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