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  被碾压,三叔准备好了吗?”

    瑚图里宜敏比眨巴着爱新觉罗家祖传的丹凤眼,生怕胤祉没听清楚似的,  还脆声重复了遍。

    全场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  都在向他们这儿聚焦。

    胤祉:……

    那一刻,他尴尬极了。但又不能跟小不点点的侄女一般计较,只能努力平和地笑笑:“心有大志是好事儿,  可碾压爷,  各方面碾压爷,  珠珠是不是还太小了些?”

    小家伙可可爱爱歪头:“试试呗。不成,  就是珠珠到底年幼。万一成了,  三叔你可就……”

    无地自容这几个字,  珠珠没说。

    但她当时瞧着地面那个眼神,可意味深长了。似在传达‘无逸斋的地面够硬,应该不好挖,也不大容易轻易裂缝儿’。

    气得胤祉直咬牙。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稍后夫子进门,  说班里来了两个新同学的时候,小家伙还举手请求做个自我介绍。

    先生一允许,可就坏了菜了。

    站起来,也比桌子高不了多少的小家伙童音稚嫩,  口气却半点不小:“我叫爱蓝珠,是多罗直郡王的长女。皇上亲封的和硕福珠格格,师从张英、其妻姚氏与王掞等。”

    “来咱们无逸斋,就是为了学文习武,向世人,  尤其是我家三叔证明。同等条件下,小格格绝不输于小阿哥,甚至更强。我家阿玛就算只有我们姐妹,也绝不是后继无人。我,会成为他的骄傲!”

    “诸位若不信,就拭目以待。看未来几年,本格格是如何全方位碾压三叔,让他说声服了的。”

    谁能想到呢?

    说好的自我介绍,变成了公开战书。

    老十拍桌:“娘咧,都是姓同一个爱新觉罗,咋大侄女你就这么勇?”

    雅尔江阿大乐:“这个侄女爷喜欢。”

    满堂哄笑中,胤祉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更尴尬的是,之后上课时,先生提问时问到了他,而他卡壳了。身边的小侄女高高举手,先生也真就点了她的名。

    然后,小家伙站起来,口齿特别清晰地回答上来不算,还做了个小小的引申。

    把先生给喜的哟,当即连连夸奖。

    珠珠当着先生的面一脸淡定,特别谦虚。坐下就对胤祉偷偷比手势,做‘三叔,这是第一次哦’的口型。

    随后就各种再接再厉。

    偏赶着这段时间皇阿玛忙于太子二哥婚事,鲜少过无逸斋来考校诸皇子功课。除了心心念念要通过考核,跻身朝堂的老四外。

    剩下的,一个比一个懒散,谁的伴读也没少挨打。

    胤祉,胤祉当然也不例外。

    现在,他悲剧了。

    一上午的课还没上完,小侄女快跟他伸齐小巴掌了。那缺德老十还在那帮忙计数,一边记一边摇头:“啧,还以为太子跟大哥、四哥不来无逸斋了,三哥就是咱们的领头羊,结果……”

    “人不可貌相呀!”

    “果然在小天才面前,一切凡夫俗子都不足挂齿。”

    要不是对方壮的像个小牛犊子,又有个护短的贵妃额娘。胤祉准得撸胳膊,挽袖子冲过去,打他个金光灿灿,瑞气千条。

    爱蓝珠依旧一脸谦虚,可可爱爱拱手:“十叔过奖啦,珠珠也就一般聪明,但努努力,碾压三叔还是不成问题的~”

    “对对,不成问题~姐姐最棒啦~”

    小捧哏瑚图里宜敏比上线,不但声音清脆,连看着胤祉的目光都充满了挑衅。

    雅尔江阿笑到捶桌:“这小侄女,咋这么招人疼呢?哈哈哈,你那姐姐确实厉害。爷来无逸斋这么久,还头一回见哪个把胤祉脸气青的呢。厉害厉害!”

    瑚图里宜敏比鼓掌:“这位叔叔,你好有眼光~”

    素来混不留丢,急眼连皇子都不惯着的简亲王世子雅尔江阿嘿笑挠头:“还行还行,比不得你们两姐妹,竟能让皇阿玛同意,让你们以小格格的身份进无逸斋。”

    “皇阿玛?能叫皇玛法皇阿玛的,都是敏敏的叔叔。可,敏敏好像没怎么见过您……”

    哈哈哈!

    雅尔江阿大乐:“好个聪明的小格格,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皇玛法啊,不仅仅是你阿玛跟诸位叔叔的阿玛。还是咱们整个爱新觉罗家的大家长,所以,咱们侄子辈儿的为表尊敬,也会喊他皇阿玛。”

    说着,他还自我介绍了下:“堂叔也是叔,乖侄女叫爷一声叔,日后在这无逸斋,叔罩着你。”

    他这话一出,孩子亲叔们齐齐冷哼:有咱们在呢,显得着你?

    但他们排外,瑚图里宜敏比可不。

    立志做大清女版陶朱公的小格格坚信多个朋友多条路,于是甜甜地换了声叔:“那,以后侄女跟侄女的姐姐就劳烦叔您多多照顾啦~”

    雅尔江阿把胸口拍得山响:“放心,包在叔身上!”

    说着,他还结下腰间佩玉塞到新认下的好侄女手里:“千金买的好玩意儿,正合给咱们敏敏当见面礼。”

    “这……”敏敏十动然拒:“太贵重啦!敏敏个小孩儿可要不了那么多,叔您有心,就随手赏两个金锞子好啦~”

    既不会被阿玛额娘说教,还能把小本钱攒起来。

    一举两得。

    但雅尔江阿哪能允许自己这么寒酸?

    果断不能啊!

    当即粗着嗓子说:“瞎说什么浑话?爷高兴起来打赏奴才也不止两个金锞子,哪能这般委屈自家侄女呢?快拿着,长者赐,不可辞。你阿玛敢说你,你就让他找叔说话。”

    爷反手就把他告到乾清宫,让皇阿玛做主。

    嘿嘿。

    皇阿玛对自家皇子严格要求,对子侄后辈们却还是很宽容慈爱的。

    瑚图里宜敏比拒绝无效,只能却之不恭。连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明儿就跟姐姐给叔叔带回礼。雅尔江阿连忙答应,并说明儿也给珠珠拿块差不多的玉来。

    这两个小侄女同窗,他都很喜欢。

    谁让他瞧不上酸溜溜的胤祉,偏学习上又弄不过他呢?现在看着两个小侄女联手怼人,啧,跟暑天吃了雪糕一样。

    那叫一个透心凉啊!

    他有畅快,被群嘲的胤祉就多恼火。最要命的是珠珠那句:别急,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

    这丫头,来无逸斋就是为了让他出丑的!!!

    这个认知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气得胤祉哇地一声哭出来。趁着课间休息的空档,就冲着乾清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

    可惜御驾不在昭仁殿,他直接扑了个空。

    失魂落魄回去,又被夫子问责。因他无故逃课,伴读又挨了顿打。比他大不了多少,平时也玩得好的表哥皱眉:“祖宗哎,你这好好的作什么妖。就不能消消停停的,让咱们少跟着挨几回打么?”

    “快离大阿哥家那小格格远点儿吧,你,哦不,应该说咱们兄弟,因为她吃的亏可太多了。”

    再不识时务,容易被群殴啊。

    胤祉:……

    那是他不肯和平相处么?分明臭丫头出尔反尔!

    亏爷昨儿还跟诸兄弟合计着,怎么欢迎她,让她喜欢上无逸斋的氛围,好长长久久地念下去呢。

    胤祉越想越气,当晚连作业都没写。

    光酝酿第二天咱们跟皇阿玛卖惨、表忠心了。

    而直郡王府里,珠珠跟敏敏可就高兴多了。头一天上课,早上阿玛额娘一道去送,晚上两人等在宫门口接。到家之后,还有丰盛席面,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道道都是小姐俩爱吃的。

    完美到让瑚图里宜敏比都忍不住喟叹:“上学可真好啊~课上课下饱眼福,回家还饱口福~”

    “不止吧?某人还收获颇丰呢~”

    爱蓝珠挑眉,意味深长地瞧了瞧她鼓囊囊的小荷包。

    伊凤瞬间警惕,生怕财迷闺女来者不拒,甚至主动出手打劫。赶紧以关心她这一天学习生活为名,细细询问。

    瑚图里宜敏比觉得自己今儿可出息了,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

    当时小嘴叭叭的,那叫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但把结识新叔叔雅尔江阿的过程说了,还把亲姐如何挑衅三叔、抢白三叔,把他气得夺门而逃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学了。

    伊凤:……

    简直服了大闺女的小心眼跟小女儿的运道:“都那么久了,你三叔也被收拾得够惨了,你怎么还找后账啊?上回,他找你道歉,你不都已经原谅了么?”

    “是啊!”爱蓝珠笑着点头:“所以,女儿也没纠结任何人去欺负三叔啊,只单纯地阐述了下这个事实,说了下自己的目标。”

    “连皇玛法都知道,女儿进无逸斋就是为了打败他~”

    啊这……

    伊凤扶额,在桌下踢了还在给爱女布菜的某人一脚:“这孩子这么锱铢必较,爷也不管管?”

    管?

    胤禔大乐:“爷只想给好格格鼓掌,咋这么能耐啊?好一个就算只有两个小格格,爷也绝不会后继无人。好一个她会成为爷的骄傲!福晋呐,不管孩子们以后如何,她现在能说出这话来,爷就万分骄傲……”

    为了这份骄傲,胤禔还搬出了坛珍藏许久的佳酿。自己自斟自饮,喝了个微醺。

    爱蓝珠为了保持今儿的优势,不用敦促就去秉烛夜读了。

    绝品自来卷。

    瑚图里宜敏比呢,则拉着她额娘去给新叔叔准备回礼。

    简亲王家虽不是铁帽子王,但也传了足足九世而未降爵,也算是大清政坛上的常青树了。这个简亲王世子雅尔江阿,更是很受今上喜爱,等闲皇子都比不过他。

    敏敏与他交好,伊凤自然赞成。娘俩在库房里挑啊挑,最后才选了柄嵌满了各色宝石的蒙古弯刀来。

    “这,会不会太贵重啦?而且,他还说明儿也会给姐姐补块玉佩。”

    两柄这质地的蒙古刀,还不得赔上啊?

    敏敏虽然对这个新认识的叔印象不错,但优秀的女陶朱公绝不做赔本买卖。

    伊凤点了点她的小额头:“无妨,这刀瞧着珍贵,但没花钱,是科尔沁左翼札萨克贝勒鄂缉尔前年年班送的礼。同质地的,他送了四把。咱们一家四口,每人有份。这把啊,就是属于你那个。”

    两姐妹也不能都送蒙古刀,所以伊凤给爱蓝珠准备了支上好的玉笔。

    若雅尔江阿真补给她见面礼,就用之作为回礼。否则,就留着她自用。把这段交情,当成雅尔江阿跟敏敏的缘分。

    挺喜欢这笔,还不耐烦应酬的珠珠:……

    真诚希望雅尔江阿忘了这事儿。

    大晚上不睡,提着灯笼在库房转悠的雅尔江阿狠狠打了个喷嚏。吓得他身边随侍的小太监连忙劝说他回房,莫着了凉。

    他却只摆手:“着什么凉?肯定是胤祉那混账在骂人。自己学不过几岁的小侄女,倒迁怒咱们这些个瞧热闹的了。不成,爷得找几本古籍来,让大侄女好好学,天天把他怼哭给爷看。”

    他家老祖宗虽不像那几家一样世袭罔替,但也都是真刀真枪拼回来的功勋。

    每次战胜后的缴获多,几辈子积累下来,收藏极为可观。

    偏几辈子莽夫,就没几个能舞文弄墨的。白白放着好些孤本古籍的在库里蒙尘,这回这些个宝贝们可有去处咯!

    雅尔江阿乐,翌日接到礼物的爱蓝珠更兴奋得要跳起来:“多,多谢雅大叔,只是,这些书籍都太珍贵了。侄女可不敢愧领,只借誊抄一二,完事儿后再还给您好么?”

    那么个唇红齿白,粉面团团似的小人儿。

    幼圆的大眼睛好像林间迷踪的小鹿,期待中带着微微忐忑地看过来。雅尔江阿整个人都开始迷迷糊糊:“抄,抄什么抄?都给大侄女!叔家好书多着呢,你喜欢,爷都给你搬过来。”

    “你且细细学着,不会的地方找张英、王掞教。保准越学越精进,天天把你三叔比在泥地里。”

    诱惑来得太大太突然,爱蓝珠整个人都懵了:“真,真的么?真的可以么?”

    “当然!”

    雅尔江阿朗笑:“你既唤爷一声叔,那就是爷的好侄女。叔侄之间,有什么好客气的?也可没见你跟老四客气过。”

    那能一样么?

    四叔是我最最最亲近的叔,某种程度上来说,比阿玛都犹有过之呢。

    不过人在屋檐下,爱蓝珠聪明地没有去直这个罗锅。只甜笑:“是,雅大叔说得对,是侄女着相了。”

    “雅大叔?”雅尔江阿乐:“妙妙妙,这个称呼好,以后就这么叫。哎呀,看哪个以后还说老子愚鲁粗顽?爷啊,雅着呢。”

    爱蓝珠:……

    书籍在手,才不管他怎么抖。赶紧拿起自己心爱的小铅笔,一笔一划地开始抄写。

    小模样认真的,连她好四叔进门都没发觉。

    让胤禛好生郁闷,直接遮住了她的书:“就这么好看?竟让咱们珠珠这般聚精会神,四叔来了这么久,竟头不抬眼不睁的。”

    “嗯嗯!”珠珠小鸡啄米式点头:“雅大叔给的孤本,珠珠琢磨着誊写下来,跟四叔一起看呐~”

    胤禛原本还因为这声雅大叔有点郁郁,一听乖侄女奋笔疾书只为自己,可就什么怨气都散了。忙轻咳出声:“难得你这么专心学习的时候,还记得四叔。昨儿你毫不犹豫就坐在你三叔身边,我还当你一心碾压,已记不得四叔了呢。”

    爱蓝珠细嗅了嗅,总觉得空气中有那么一丝丝微酸。

    吓得她赶紧摇头:“怎么可能?咱爷俩什么交情啊!珠珠就算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四叔啊。只你马上就要被皇玛法考核了嘛,不宜分心,珠珠不敢坐你身边打扰罢了。结果……”

    格格垂眸,满眼都是一片好心被辜负的落寞。

    可把胤禛给心疼的哟!

    连连道歉,各种割地赔款。满脸只要你要,只要四叔有。

    让围观全场的雅尔江阿叹为观止  ,暗道可惜了。这要是个小阿哥,保不齐毓庆宫都得换人住。

    踩老三,哄老四,让一众小阿哥们众星拱月似的护着她。

    这个大侄女可太不简单了。

    交好,必须交好  。

    同样觉得大侄女不简单的胤祉却只想逃跑,昨儿没堵着皇阿玛,今儿一早上他还来。听到通秉的康熙愣:“又来了?啧,这是不跟朕说说不罢休了。梁九功啊,传吧。”

    “嗻。”

    梁九功依言退下,亲自把胤祉领了进来。

    “儿子胤祉叩见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磕吧。”

    “谢皇阿玛。”

    康熙放下手中奏折,尽量温和地看着他:“胤祉啊,上课的时间你不在无逸斋,有何要事啊?”

    胤礽也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偷听。

    胤祉红脸,有一肚子委屈要诉。但他昨晚上细想过了,归根结底,是他当年嘴欠又没有约束好下人。被报复、被记恨,都是情理之中。

    尤其爱蓝珠年纪小,又被皇阿玛隔辈亲。

    如实说非但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还极可能适得其反。

    所以……

    三阿哥虔诚磕头:“启禀皇阿玛,儿子,儿子此来是,是跟您求个差事的。大哥随您亲征噶尔丹,屡立战功已经封了郡王。二哥几度监国,更是文武全才。现在连四弟都要入朝历练了,只有儿子……”

    “只有儿子比四弟还大些呢,还不尴不尬地留在无逸斋。儿子实在惶恐,求皇阿玛也让帮您分担吧!”

    皇城根底下无秘密,更何况对康熙这么个紫禁城头一把交椅呢。

    昨日的事情,其实暗卫早早就转达了圣听。

    康熙除了欣喜于长孙女的聪慧,小孙女的运道外。更多的,则是对老三的不满。

    都要娶媳妇的大阿哥了,学业松散被侄女碾压不算,性子竟也这么焦躁受不得激。这么点子小事儿,竟也值当他逃课跑到乾清宫告状。

    入朝历练?

    呵,他还是多在无逸斋磨练几年,好好静静心吧。

    康熙心中如是想着,面上却慈爱不改:“好,好啊,你能有这份用心,皇阿玛特别欣慰。不过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成家在前,立业在后。今年选秀,你的福晋也该定下来了。等大婚后,再琢磨办差事吧。”

    八旗选秀,三年一回。

    二十八年因在太皇太后孝期,所以停办了一届。如今攒了六年的秀女都入京遴选,也该给适龄的皇子、宗亲们指婚了。

    骤然提及婚事,还被皇阿玛问及喜欢什么样的闺秀。

    胤祉脸上爆红,忙又伏跪在地:“儿,儿子年幼,又一心扑在学业上。哪有什么想法?全凭皇阿玛吩咐就是。皇阿玛慧眼独具,大嫂、准二嫂与四弟妹都是女中翘楚。儿子福晋想必,想必也差不了的。”

    太子幼年虽说是康熙亲手抚养,但康熙毕竟万乘之君。当时又处在三藩之战的关键时,又哪能时时处处看顾他?

    很多时候,他都在钟粹宫落脚。没少受荣妃照顾,也因此跟三弟关系好些。

    从没用研判的眼神看过他,只觉得这个弟弟单纯仁厚。

    现在看,这哪是单纯?

    心眼都多极了。

    说没要求,又摆出全然相信皇阿玛的姿态,实际上却以大嫂、未来太子妃跟老四福晋作比。

    大嫂内外兼修,美名传到蒙古诸部。准太子妃受皇阿玛派专人教导,完全按着培养国母标准来的。四福晋虽仓促选就,可也是孝懿皇后对胤禛的最后慈爱。

    正经的皇后选媳标准。

    不次于这几位,他怕不是要在无逸斋念一辈子!

    胤礽摇头失笑,继续忙着手头上的活儿。想着回头提示下乖侄女。鲶鱼能当,沙丁能咬,但别下嘴太重。否则真把大头沙丁咬急了,不管不顾往御前告她一状怎么办?

    太掐尖要强了未必讨喜,再说这里头还牵扯个孝道问题呢。

    不想得到雅尔江阿的绝版、孤本书籍赞助后,爱蓝珠沉浸在了学习的海洋。每日里废寝忘食地认真学习,积极跟夫子们提问。

    可怜的夫子们连书都没见,又怎能做到精准作答呢?

    于是乎,小家伙开始频频翘课。

    不是往乾清宫,就是往乾清宫的路上。堵着张英、王掞与翰林院一众饱学之士问问问。

    看得胤礽都不由替她紧张,频频提醒:“珠珠把精力都放在课外了,可是对课内知识游刃有余?别忘了,你可还要全方位碾压你三叔呢!孤听说,他最近可努力,要在月考上拔得头筹呢。”

    言下之意也就是碾压你咯~

    爱蓝珠笑:“那,就用成绩说话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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