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澄见穆长盈面色异常的苍白,担心的问道,“陛下,你还好吗?”
穆长盈冷静下来,一切有待考证,她不能先乱了头绪,“没事,一时间这么多事突然涌过来,朕有些头疼。”
白澄,“陛下夜里没休息好,现在又如此劳累,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
穆长盈哪里睡得着,如果她的猜测万一是真的,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朕哪里有心思休息………”
“开演了,开演了,归云戏班今晚开演——”戏班的小伙计大声呦呵着。
“走,咱们听戏去。”穆长盈拉上白澄往归云戏班走去,小伙计看着十五六岁,生的白白净净,一看两个男的手拉手进来,惊得嘴巴都要合不上了,但又不敢声张,天都民风如此开放吗?
穆长盈总觉得小伙计看她的眼神甚是奇怪,“伙计还有票吗?”
“有有有,客官您来的真是时候,我们戏班刚开始卖票子。好位置的票子还余,客官要吗?”
“给我两张。”穆长盈递给小伙计一定银子,见她出手如此阔绰,小伙计看她的眼神也不奇怪了,管她是不是断袖,能给钱就行。
白澄看她出手阔绰的样子,想起四年前逛花楼时候情形,好像还在昨天一样,眼底藏着笑意,穆长盈拉着白澄落座,不知今晚又唱什么曲子,穆长盈刚坐下倦意也随之而来,没过多久四周坐满了人,二楼那个位置端坐的正是镇南王,他还是真是一次不落的来捧场,穆长盈心里嘀咕,这次没见到林遨。不过林遨也不会出现,毕竟他现在被刑部拉去问话了。
穆长盈头斜向白澄,“我上次来见到那个刀疤脸了,看着像四年前杀顾秉淳的那人。”
白澄面容冷峻,并无任何表情,“那人为何会出现在戏班?”
穆长盈,“我也不知道,总感觉这个戏班不简单。”
戏台的帷幕拉开,先登场的是归云戏班的花旦凤栖音,她扮相十分俏丽,身段婀娜,举手投足都是风情,台下的男子哪个看了不两眼发直,穆长盈都不由的感叹,就白澄冷着一张脸,像别人欠了他几万两一样。凤栖音一开口,赢得台下喝彩连连,今日唱的曲子是一位亡国公主为复仇嫁给敌国皇帝,并爱上敌国皇帝的故事。
凤栖音唱完,丛潇雨登场,穆长盈上次来没仔细听,再加上见到裴瑾昱没注意丛潇雨,他身着一身黄袍登场,引来姑娘们的惊呼,丛潇雨身材高大魁梧,粉面若玉,有几分女相,不过十分英俊,更别说他有一副好嗓子。单是看着就十分赏心悦目,难怪引来这么多女子的垂涎,白澄见穆长盈盯着丛潇雨目不转睛,美眸里多了一层冰,“原来陛下是为丛潇雨来的?”
穆长盈光顾着听曲儿了,没注意白澄说什么,“你方才说什么?丛潇雨怎么了?”
白澄面上又冷了几分,没有回答她,戏台上的凄美爱情看的人如痴如醉,好多王公贵族一掷千金只为和凤栖音见上一面,奈何美人不赏脸,凤栖音不顾多人垂涎的目光来到穆长盈身边,“这位公子,你觉得奴家唱的如何?”
穆长盈一愣,蒙了一下,“我?你在问我吗?”
凤栖音笑的醉人,“自然是问公子了,公子你的反应真是有趣。”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都在讨论哪来的小白脸能让名动天都的凤栖音垂青。
穆长盈耳边不乏小白脸之词,实在哭笑不得,“姑娘唱的很好,在下言辞贫乏,实在想不出赞美之词。”又是一阵虚有其表的嘘声,这群人真是让人火大。
凤栖音眉眼勾人,“公子为人实诚,不会阿谀奉承怎就是虚有其表了?”
凤栖音话毕,又引来一阵不满之声,全是在说穆长盈小白脸,一看就是被包养的面首,简直令人啼笑皆非。“公子若不嫌弃可否——”
“不必了!”白澄过来牵起穆长盈的手,本来嘈杂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个个面面相觑,就连凤栖音都愣了一下,穆长盈哭笑不得,不过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甚是心安,“姑娘的好意她怕是不能答应,因为她说要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白澄的声音又冷又硬,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感,让人胆寒。
方才还说她小白脸的人继续说她是小白脸,只不过从被女人包养的小白脸变成了被男人包养的小白脸了,穆长盈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凤栖音颇有些尴尬,不过她什么人没见过,并无太多惊讶,“是我唐突了,打扰二位了。”
断袖之声不绝于耳,穆长盈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然后不知谁说了句北疆王,本来叽叽喳喳议论他们的人马上闭嘴了,其实都在小声嘀咕原来是被北疆王包养的小白脸,都说北疆王是女皇的枕边人,竟然背着女皇包养起小白脸来了,王宫贵族之间的关系真乱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越说越离谱,穆长盈实在待不下去了,拉着白澄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没想到朕端了留芳斋还是改不了大家爱嚼舌根的毛病。”穆长盈无奈的抱怨着,白澄镇静自若,“陛下怕被人议论吗?”
穆长盈,“朕素来脸皮厚,倒是你被说成断袖,日后还不知道怎么被议论呢?”
白澄不在乎的说道,“陛下担心臣的名声吗?”
穆长盈,“那是自然。”
白澄靠近一步,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让穆长盈心跳乱了起来,“可外面传最多的是陛下对臣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穆长盈差点背过去,“朕什么时候对你始乱终弃了,真是——”
白澄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眼角的笑意多了起来,“那臣就不知道了,还有说臣是陛下的男宠——”
穆长盈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了,真是离谱到家了。朕什么时候把你当男宠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掌心似触到白澄温热的薄唇,穆长盈忙拿开自己的手,红晕爬上了她的面颊,“不说这些了,都是坊间的胡言乱语,不必放在心上。”
白澄,“臣并未放在心上,倒是陛下为何红了脸?”
穆长盈摸着自己发烫的面颊,瞪了他一眼,“你故意的是不是?”
白澄笑的狡猾,“陛下猜?”
穆长盈,“…………”
只有生气的时候她才像个女孩子,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臣饿了,陛下要不要跟臣一起去吃点东西?”
穆长盈故作姿态的背对着他,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红了的脸,“既然你都邀请朕了,那就一起吧。”
白澄笑笑,牵起她的手,穆长盈心跳的更快了,找了一家酒楼,穆长盈小酌了几杯,面颊绯红,“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
白澄按下她继续倒酒的手,“再喝就醉了。”
穆长盈单手托腮,几杯烈酒下肚,千愁万绪一下悉数涌上心头,心情一下变得甚是沉重,“醉了就醉了,醉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白澄还是夺走了她的酒杯,“陛下喝醉了就不怕臣对你意图不轨?”
穆长盈绯红的面颊更显艳丽,“之前朕给你机会了,你都没意图不轨,更不会乘朕醉酒意图不轨。”
白澄看着手上空空的酒杯,眉间愁思凝结,“陛下总是死死的拿捏着臣,陛下觉得臣永远都不会背叛陛下,更不会伤害陛下,陛下真就如此相信臣,还是——”
穆长盈醉意上头,眼前有些恍惚,“朕是皇帝,都说皇帝多疑,不是当皇帝就多疑,是坐在这个位置上根本没办法相信任何人,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朕冒不起险。对于你,朕有过怀疑,有过猜忌,但更多的是不忍,朕没有几个能信任的人,真的累。”穆长盈拿起酒壶仰头往嘴里灌酒,酒水顺着她的红唇侧溢,魅惑至极,白澄心跳不止。
白澄夺过她手上的酒壶,“这酒烈的很,陛下这么喝伤身。”
穆长盈笑了起来,眼神凄凉又悲伤,“伤身又如何?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朕早点暴毙。”
白澄,“有臣在,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陛下。”
穆长盈抚摸着白澄的脸,如此英俊的一张脸,“白澄你恨朕吗?”
白澄覆上穆长盈的手,“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穆长盈,“当然是真话。”
白澄眼帘低垂,纤长的睫毛半遮着他眼里的清冷,脸上的冰霜并未有消减,“臣恨过,在北疆的四年,每每想起陛下都似一把火烧灼着心,折磨着臣生不如死。恨,真的很恨,但见到陛下的时候,欣喜之情远大于恨意,于是臣就在想真的恨过陛下吗?”
穆长盈倒进白澄的怀里,“对不起,是朕欠你的。”
耳边传来白澄无奈的笑声,“陛下真觉得亏欠臣吗?在陛下眼里臣只是替你守卫边疆的工具。”
穆长盈眼眶发酸,搂住他的腰肢,“留在朕的身边会变得不幸,北疆天高海阔更适合你。”
白澄,“北疆四年,臣也在想天高海阔真的快乐吗?臣不觉得,见不到陛下臣只会更痛苦。直到今天,陛下还是只当臣是沈离枯的影子吗?”
穆长盈收紧手臂,“朕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他,为何你还这么认为?这世上只有一个沈离枯,已经永远不存在了。你只是白澄,朕不会自欺欺人。”
白澄托起穆长盈的脸,随即覆上她的红唇,发狠的侵占着她的红唇,穆长盈被吻的大脑一片眩晕,呼吸都快被夺去了,她推搡着白澄的胸膛,却被白澄抓住她的手反握在掌心,穆长盈完全失去力气,渐渐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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