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文武百官议论纷纷,简直炸开了锅。穆长盈冷漠的看他们争论,“陛下,白家军势如破竹,不出十日便可打到天都,臣觉得必须出兵迎战。”兵部尚书于卓道。

    林崇神情严肃,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穆长盈好奇此刻的林崇是不是很高兴,“林相对白澄谋反一事如何看待?”

    林崇眼角多了不少皱纹,一双鹰眼更显阴骜,“臣觉得有必要彻查,北疆王突然起兵谋反,实在不合常理,以臣对北疆王的了解,即便他要谋反也不会这般武断,臣猜测或许令有隐情。”

    薛晏,“臣也觉得此事必有蹊跷,白澄突然谋反,没有任何起因,更没有讨伐檄文,像是为了谋反而谋反,有必要彻查清楚。”

    薛晏难得不和林崇唱反调,此等大开眼界的场面绝对是穆长盈登基以来第一次,“难道还有人胁迫了白澄不成?彻查没错,可眼下他就要打到天都脚下了,你们要朕怎么查?”

    群臣瞬间没了声音,“林遨呢?怎不见他的身影?”

    林崇,“今早听闻北疆王谋反,为了以防万一,林遨去调军支援天都了。”

    穆长盈眉梢染霜,“林大将军有心了。”林遨这个时候去调兵根本来不及抵御白家军,坐收渔利还差不多,而且还是在没有知会穆长盈的情况下前去,触碰到了她的逆鳞。神羽军在五里外的烟波亭,且只有二十万,和凶悍的白家军相比最多拼个鱼死网破。

    大臣们争论了半天,基本说的都是废话,她要的是个能领兵打仗的人,结果争论到最后只剩一片沉默,纸上谈兵可以,真需要上阵杀敌的却没几个。

    御书房,“陛下,白澄绝不可能谋反,请陛下彻查。”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白澄会谋反。

    穆长盈,“朕也不相信,可他确实反了。马上就到打到天都脚下了,神羽军加上十万禁军都不见得守得住天都城,但时候临周的精兵强将全部折损,周围势力必然会群起而攻之,临周的江山就要亡在朕的手上了。”

    薛晏,“白澄若想对陛下下手,他有那么多机会可以置陛下与死地,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起兵谋反?”

    穆长盈很冷漠,“他去北疆的四年,北疆要反的声音从未断绝,他从未阻止过这也是事实。朕不得不怀疑,他这次回来是不是只想让朕放松警惕。”

    薛晏不赞同穆长盈所言,甚是痛心,“陛下,你是不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太久了,对谁都保有一份怀疑之心?”

    “薛晏!”穆长盈大怒,但不得不承认薛晏所言是事实,她变得越来越不信任人,可坐在这个位置上,她别无选择,“薛晏我知道你与白家交情匪浅,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白澄确实起兵谋反了,不出十日便可打到天都脚下,朕就是再相信他,可眼下这种境况,你告诉朕,朕该怎么办?等他打到天都脚下吗?不管他发生了何事,他现在都是谋反,诛九族的死罪。”

    薛晏跪地请罪,“陛下所言既是,是臣感情用事了,请陛下降罪。”

    穆长盈眼中亦有苦楚,不管她对白澄是否怀有别的感情,眼下她都不能被感情左右,“薛晏,朕要亲自带兵去迎战白澄,天都和靖云就给你和赵南城了。”

    薛晏面无血色,恳求道,“陛下万万不可,林遨此去调兵目的不纯,陛下御驾亲征,万一和白澄两败俱伤,林遨乘机谋反后果便不堪设想。”

    穆长盈,“朕知道,可眼下只有朕能去迎战白澄,赵南城不能离开天都,朕有办法钳制林遨。”她手里还有一把锋利的刀,那就是裴瑾昱。

    薛晏险些忘了还有他了,“陛下会杀了白澄吗?”

    穆长盈沉默了许久,“如果他不肯降,朕也没办法。”即便白澄肯降,也是诛九族的大罪,但若白澄不降,穆长盈必然会在战场上斩杀她,关乎江山社稷,她是不会念及任何感情的。

    薛晏神伤的垂下眼帘,“陛下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回来,临周不能没有陛下。”

    穆长盈怕最坏的结果会是和白澄两败俱伤,她已经害死了一个沈离枯,难道还要亲手杀一个白澄。

    天色微亮,穆长盈率军离开天都,她是临周的女皇也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江山危及,她永远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烟波亭,穆长盈一身金色铠甲,长发高束,腰悬长剑,眼睛在羊皮纸上兜兜转转,白家军昨夜攻破渠州,距离烟波亭还有十里路,随时会攻过来。白家军打过来几乎没什么阻碍,临周最凶悍的一支军队根本没人阻挡的住。“陛下!”赵南楚来报。

    穆长盈还在研究如何排兵布阵,“怎么了?”

    赵南楚,“抓到一个细作,她吵着要见陛下。”

    穆长盈抬头,“带进来。”

    卫兵拖进来一个浑身泥泞的女子,她满脸是泥,看不清真容,“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朕?”

    “陛下!”女子见到穆长盈便忍不住大哭起来,“陛下,我是白馨,我们在北疆王府见过的。”

    穆长盈,“白馨?你怎么?”她印象里白馨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如今变得如此狼狈真是让人认不出。

    “阿楚,扶她起来。”

    白馨洗漱完毕后,面色苍白的很,身上还有很多伤,“陛下,民女有话要说。”白馨顾不上身上的伤,眼泪就没停过。

    “好,你说。”

    白馨擦擦脸上的泪,平复了一下心情,“陛下,王爷他疯了。”

    穆长盈,“疯了?”

    白馨声音哽咽,“王爷他——他像是中邪了一样,之前有段时间总是自言自语,然后临近新年的时候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实在太过奇怪,他不顾阻拦执意出城,后来我才知道王爷他写信给北疆。于是我和姐姐一起跟了过来,姐姐极力劝阻无果还被王爷关了起来。姐姐让我一定要告诉陛下,王爷他被人控制了。”

    穆长盈,“被控制了?”

    白馨哭红了眼睛,“姐姐是这么说的,说他被邪术控制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自幼长在白家军中长大,白家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绝不会谋反。还有,王爷身边突然来了个女人,就是她控制王爷的。”

    穆长盈,“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白馨,“一个奇怪的女人,她手上经常缠着那种细的看不见的丝线——”

    “是傀儡术!”靳折溪喊道,眼中杀意很重。

    穆长盈,“阿楚你先带白馨下去休息。”

    军帐中只剩穆长盈和靳折溪,“你说的傀儡术是什么?”

    靳折溪,“一种可以控制人的巫术。”

    穆长盈,“按照白馨所说,白澄极有可能被傀儡术操控,才起兵谋反。即便如此他已经快打到天都脚下了,单凭一句傀儡术是没办法脱罪的,没人会相信的,白澄还是死罪。”

    靳折溪,“当真恶毒!即便能解除傀儡术,北疆王也难逃一死,所有参与起兵的将领必然会被牵连,这会折了临周最强的精锐之师。”

    穆长盈,“确实恶毒,现在是死局了,朕和白澄都骑虎难下了。”

    第二日,浩浩荡荡的白家军逼近烟波亭,两军相隔不过两里。临周最凶悍的白家军和女皇的神羽军对峙,气吞山河。穆长盈勒马前行,面对凶悍如猛虎的白家军没有丝毫畏惧,“白澄呢?让他出来见朕。”

    白家军常年驻守北疆,没人见过穆长盈,第一次见到女皇竟是两军对峙,面对四十万大军压境,还能气定神闲,没有丝毫畏惧,这份胆识即便男儿也不过如此。

    黑压压的白家军宛若随时能将人吞没的洪流,不一会儿列队整齐的白家军让开一条道,浑身黝黑的骏马驮着一位身着玄甲的人缓步走来,头戴黑盔,面着玄铁面具,手持红缨□□,浑身散发着暴戾血腥之气,犹如罗刹鬼自地府爬出,望上一眼便让人胆寒。无需多想肯定是白澄,“没想到陛下亲自迎阵。”白澄的声音低沉冰冷,和他手里的□□一样充满了杀气。

    穆长盈拔出长剑,“朕可以是君也可以是将,迎战有何不可?”

    白澄冷冷笑了一声,“好,这份胆识我喜欢,就是不知陛下能接下我手上这柄□□几下?”

    “若朕能接下,你能退兵投降吗?”

    白澄狂放的大笑一声,“不能,江山美人我都要。”

    白澄身上的杀气实在太重,随时可能大开杀戒的样子,“那这样,朕如果能接下你五招,你便答应朕五日不攻城。”

    白澄,“陛下这么做是想拖延时间?”

    穆长盈,“你无需管朕想做什么?还是你对自己的枪法没有信心,担心朕接的下。”

    白澄紧握□□,手骨节发白,“好,我跟你赌。若是你接不下我五招,陛下投降做我的帐中美人儿如何?”

    穆长盈,“好。”

    白澄勒紧缰绳,黑色的烈马踏着前蹄,随时准备跃起,气势骇人。穆长盈手中的长剑寒光逼人,目光冷冽,她敢答应就必然接的住。

    白澄的马嘶鸣一声冲向穆长盈,□□挥下,雷霆万钧,穆长盈长剑稳稳的挡下。白澄笑道,“不错,不亏是女皇陛下,不过我还未使出全力,陛下可要小心了。”

    穆长盈虽接下白澄这一枪,可手已经麻了,不过她也不是绣花枕头,此等力道她受得住。白澄回身又是一枪劈下,□□与长剑交锋,火光四射,穆长盈长剑挽住白澄的□□,往他手腕划去,白澄手一松,□□从右手换到左手,朝穆长盈横扫过去,穆长盈仰头躺在马背上,长剑置于身前,挡住白澄的□□。

    这才三招,穆长盈整条手臂震的生疼,再抗两招不是问题。白澄身上的暴戾之气越来越重,他杀意很强,又一枪斩向穆长盈,穆长盈这次接的有些勉强,将他的□□挑开。手几乎要没知觉了,白澄冷笑着,兴致勃勃。十成力的一枪扫向穆长盈,穆长盈竖剑,左手压住剑身,勉强接下,她的手已经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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