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次从家乡返回燕市后,明夏似乎更拼了,也变得比上学期更加忙碌了。
除了学习本专业的知识外,明夏最热衷的事情就是去别的专业蹭课,她几乎不怎么刻意挑课,只要时间对得上,不管什么专业的课她都会去听。
就连自认学习非常刻苦的叶清然见了都不由感慨,学神之所以能够成为学神,真的是非常有道理的。
有人曾说,在天赋面前,努力是不值一提的,可如果一个人在拥有让人艳羡天赋的同时,还拥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和自律时,就会优秀到连让人嫉妒的心都很难生出。
受明夏的影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身边逐渐聚拢了一批卷王,一个个学习起来勤奋到简直不要命不说,甚至在整个船舶学院掀起了一阵蹭课的风潮。
而这一情况带来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明夏所在的这一届学生综合能力比起往届高出一大截不说,还没等毕业就俨然已经成为船舶学院历届以来最受各单位青睐的香饽饽。
船舶学院教室办公室,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正在查阅资料的邓文生摘掉了鼻梁上的老花镜,接起了全校唯一一台老式电话。
“喂?哦,是老吴啊。”听了对方的自我介绍,邓文生熟稔的打起了招呼,“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过来了,我不是上周才去过你们厂里,难道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邓文生脸上严肃的神色顿时一松。
听明白对方的来意后,邓文生眼中浮现一抹无奈,笑着道:“又是来打听小夏的啊?”
“你们这帮老东西,消息还挺灵通,我学生这还没毕业呢,你们就已经到我这儿来要人了啊?”
电话那边被骂了的吴厂长也很冤枉,叹了口气,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上回市里头开会,老曲在会议上把那个叫许明夏的小同学夸得天花乱坠,馋得我们技术员两个礼拜都没怎么睡好觉,跟我说了好久,让我务必把那位许同学抢回厂里!”
“这老曲!张了张嘴怎么到处乱说!”邓文生听得哭笑不得,嘴上虽然出口的是抱怨,可心里却因着自己学生被夸奖而美的直冒泡儿。
类似这样的电话邓文生这段时间已经接了好多,还有那性子急的单位甚至直接跑到他们船舶学院来要人,足以见得明夏究竟有多抢手了。
也不能怪这些个单位着急,实在是因为技术方面人才紧缺,无论哪个领域的技术人才都是香饽饽,更何况明夏这几年在学校里所展现出来的成绩和在船舶方面的天赋实在惊人,也就不怪这些个单位着急了。
废话,不早点下手抢人,难道要等到这么优秀的人才被别人抢走才知道后悔吗!
“老邓?老邓?!”电话那边的吴厂长见久久不听老友回话,不由有些着急,“你该不会已经答应别人了吧?”
“咱们哥俩可是一起从交通大学出来的,上大学那会儿咱俩还睡上下铺呢,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总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邓文生被他吵吵的头疼,眼看对方越说越不着调,立刻打断道:“得得得,你快歇歇吧,我也不瞒你,这段时间打过来问我要人的电话就没消停过,不是我压着人不肯给你们,而是……”
说到这里,邓老又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孩子是个天才。”
“且不说她还没毕业呢,就算明年真的毕了业,她要选择去哪里,对自己的未来又有什么样的规划,这些都还没有问过她本人的意见,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答应你们?”
吴厂长沉默了片刻,拍桌道:“那你倒是抓紧时间去问呐!”
邓文生被他吵得又是一阵无语,“距离她毕业还有小半年呢,急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吴厂长更急了,语速都不由加快了不少:“你真当那群老东西是吃素的啊?就算我能等,其他人能等吗?真等到你那宝贝蛋毕业,甭说抢人了,我怕是连人都见不上一面!”
“说真的,老邓啊,我们厂虽然规模不如首都和海市那几家大厂,但我敢跟你保证,在咱们省内你绝对找不到比我们更有发展前景的造船厂!”
“抛开设施不说,如果你那宝贝蛋真的愿意来,待遇问题一切好说,而且你知道咱们船舶行业最忌讳的就是外行指导内行,但她来我们厂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就是交大造船系毕业的,只要她愿意来,我肯定为她创造最好的研究条件,绝不会委屈了你这宝贝徒弟。”
这番话不可谓诚意不足,就连原本觉得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的邓文生也有些动摇了。
倒不是因为吴厂长给出的待遇有多好,真正搔到邓文生痒处的,却是因为那句“外行指导内行”的话。
他们这个专业最忌讳的就是外行指导内行,他自己刚从学校毕业那会儿,被分配到了春市一家造船厂做技术员,结果刚到就因着老厂长即将退休不管事,副厂长和书记两个派系斗得不可开交,不善言辞的他被迫卷进这场内斗里,最终生生在厂里坐了两年的冷板凳。
后来书记成了厂长,本以为可以专心搞研究,发展技术,却不料书记以前主抓厂内纪律,对技术上的事情一窍不通。
不通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他还总喜欢瞎指挥,有些明知道是行不通的方案,却在他的坚持下不得不开展、空耗几个月时间,然后失败。
如果别人提出意见,不但得不到褒奖,还会被穿小鞋。
邓文生在那家造船厂熬了五年,最后实在熬不下去了这才向上面打了申请,调离了那家造船厂。
正如吴厂长所说,人才能否最大限度施展出能力,领导实在是太重要了,他和吴厂长是大学同学,以他对吴厂长的了解,知道他刚才那番话不会作假,明夏若是真的去了他厂里,倒真不用担心乱七八糟的事情。
邓文生思考良久,终究是被说动了,但却依旧没有松口,沉吟片刻后,道:“这样吧,等有时间我找小夏同学谈谈,问问她的意见。”
“对嘛!那——”
不等吴厂长高兴,邓文生紧接着又道:“但事先我可跟你说清楚,要是我学生对你那厂子没兴趣,你也别想强迫她啊。”
听他这么说,吴厂长大笑出声,“瞅瞅,人小姑娘还没说什么呢,你个老家伙倒是先护起犊子来了!”
邓文生冷哼一声,两人又寒暄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明夏被叫到了办公室。
“……事情就是这样,你有没有什么关于自己未来的规划?老师想听听你的意思。”
邓文生将这段时间其他几家向她抛出橄榄枝的单位和厂子,以及昨天吴厂长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待遇和情况简单跟明夏讲罢后,偏头看向站在旁边身姿纤细却站的笔挺的姑娘,问道。
听完老师的话,明夏想了想,道:“老师,我想参加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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