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老人家是否有午睡的习惯,师燃没有贸然打电话过去,只先加了梁老师的微信。
待下午上完课了才看到通过验证的提示,老头子挺高冷,只通过了好友,并没有发任何消息过来,想来是等着自己主动“求”他。
师燃一笑,能屈能伸,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他自报家门:“梁老师好,我是师燃。”
“哟,这不是当初死活劝不动的人嘛?”梁老师一开口就是老阴阳师了,“怎么就回心转意了呢?”
师燃知道他只是调侃,并无恶意,只好诚恳解释:“请老师原谅,我是为了陪一个同学。”
“哼!我就知道你小子还是朽木不可雕!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啊,我看中的可是你的资质,你那什么同学我可不认识。”
“老师,你信我,我的同学资质可不比我差,你要是错过了她,可就是一下错过两个得意门生了。”师燃十分自信。
老头子不愿跟他贫,心中也实在爱才,没再刁难就答应了,但傲娇还是要傲娇的:“我跟你说啊,我可是最近突然闲下来了不自在,才找点事情做做,要是你们学得不好,我马上就赶人。”
“好的,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老师。”师燃顺毛哄。
“那就……这个周日,你们丰海也是周日下午放假吧?你带着你的好同学找个空的时间过来吧,时间确定下来之后提前一天跟我说。”老梁还帮着想他们的空闲时间。
“好的,谢谢老师,我先把好消息告诉她。”
和老梁通完电话,不多时,便收到了他发来的地址,师燃看了眼,旋即切到□□给丁默旸发消息。
燃:搞定。
丁默旸正吃着饭呢,手机振动了一下,拿出来就看到这莫名其妙的一条消息。
羊:??????
燃:竞赛的指导老师。
羊:这么快?
羊:不愧是大佬啊!
她很有些惊喜,昨天不过随口一提,没想到师燃今天就把这事搞定了,效率过高。
燃:小事。
他按下中间的过程不提,只说结果。
燃:是以前一中带竞赛生的老师,今年刚退休,让我们周日找时间去见见他,我可是替你夸了海口了。
羊:「捂脸」「捂脸」「捂脸」
羊:要是我够不上竞赛的标准,岂不是非常丢脸。
燃: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啊,你可以的。
羊:行,我这几天突击一下。
本来是为了出校更方便而找的借口,就这么落实了下来,丁默旸也有些跃跃欲试。
接下来的几天丁默旸都在到处找竞赛题刷,勉强适应了题型和解题思路。
周日很快到来,丁默旸再次请假出校,这次请假名正言顺,她显得有底气了许多。
“邱老师,我找了一个竞赛老师指导我参加竞赛,想请一下假。”
“你要参加竞赛?这是好事儿!你有上进心老师很高兴,你怎么想着在外面找老师呢?咱们学校也有老师可以指导竞赛的,还方便你去请教呢。”邱老师显得有些不解。
“额……是家人帮忙找的,一中以前带竞赛的一位老师,听说今年刚退休闲下来。”她觉得不好说得太过直白。
“哦!原来是一中的名师!”邱老师倒是很痛快地接受了这个解释,一中的老师水平确实整体要高于丰海中学,更不用说是退休的老教师了,经验更是丰富,“那行,这就给你签请假单和出校单。”
“谢谢老师,以后可能也要不定期地找您请假了,我会尽量找自习时间,不耽误上课。”丁默旸主动保证。
“好的,竞赛也是学习嘛,希望你能为校争光!”大概她这学期的成绩也给了邱老师不少信心。
师燃依旧在校门口等她,两人会和后就往老梁家去。
丁默旸路上仍在惴惴不安,才只做了几天的竞赛题,自己现在还是一只菜鸡。
其实她本身逻辑思维能力并不弱,修炼只是让她头脑更清明,反应更迅速罢了。
到了老梁家,他给了丁默旸一套题,让她做做看,然后把师燃拉到一边悄悄说:“喜欢人家姑娘?”
师燃朝她看去,夕阳从窗外投进来,她的侧脸被暖红的光映得只余一道轮廓,低垂着眼睫认真看题,师燃扬唇一笑,没有隐瞒:“是。”
卷子只是摸底,没几道题,丁默旸半个小时左右就做完了,老梁戴上老花镜给她阅卷。
“不错,除了倒数第二题稍微有点瑕疵,其他都对的,你这个小徒弟我收了。”虽然给的并不是难度很高的题,但有两道是创新题型,需要跳出常规思路,所以摸底的目的也已经能够达到。
“太好了,谢谢梁老师!我其实之前成绩也就一般,还挺没信心的。”丁默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实这是一种误解,并不是成绩好的人就适合竞赛,也不是成绩不好的人就达不到参加竞赛的标准,学校的学习和竞赛考察的是两种能力,现在看来,你是具备竞赛能力的。”老梁的话给丁默旸吃了颗定心丸。
“那老师,请问我们一般什么时候来上课比较不打扰您呢?”
“这样吧,最近没什么竞赛,还是以训练思维为主,我给你们一些题,你们先回去做,然后我们一周约一节课,时间可以你们定,我给你们讲讲题。”
“好的,梁老师费心了。”师燃应下。
“学校的学习记得也不要落下哟。”老梁还是学校老师的心态,殷殷叮嘱。
刚才丁默旸做题的时间里,老梁已经找出好些私家珍藏的题,都是他之前精挑细选过的,按照丁默旸的程度重新筛选了一下,递给他们俩。
“你也做做,你的程度我差不多清楚,但你以前没也接触过竞赛题,所以跟小丁一起从基础开始。”老梁并没有给师燃特别优待。
两人接过题刚拿起笔打算开始做,就听见老梁手机铃声响起。
他接起电话:“诶,怎么了?什么?!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老梁挂了电话,匆匆忙忙对他们说:“题目要不你们带回去做吧,刚刚接到电话说我儿子儿媳去接孙女儿放学的时候遇上车祸了,我要先去接下孙女,之后可能还要去趟医院看看情况,今天恐怕是没空给你们讲题了。”
“行,老师那您快去吧,我们这儿不着急,再约时间就好。”两人一听是这情况,也跟着快速收拾文具、卷子,随老梁一起出门。
出了电梯,老梁加快步伐往出走:“今天本来要招待你的,不好意思了,改下次吧!”
“老师您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们麻烦您了,您路上小——心——”随着老梁越走越远,丁默旸都快喊上了,他风风火火回给丁默旸一个挥手。
回到学校又过了一周,是丰海每月一度的放假时间。丁默旸回家报告了自己打算参加竞赛并在前一中老师那儿培训的事,得到了父母的一致支持。
“从小到大都没见你怎么爱学习,今年倒真是见好了,真是长大懂事了。”林欢很有些感动,那副样子搞得丁默旸心里都有点惭愧了,自己竞赛最开始只是找了一个方便请假的理由罢了。
只是找老梁培训这事有些多舛,上次他儿子儿媳车祸伤虽不是很严重,但出院后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孙女又小,这段时间就只能交给老梁来带,所以这周的讲题还是暂时搁置。
不过这周空出来倒正合丁默旸的意,因为明天正是方拒霜的告别会。这个时间吴现云早早就和他们定下了,前几天也将告别会的地址和具体时间告诉了他们。
翌日,师燃早早就到了丁默旸小区门口,他俩说好了师燃今天来接她。
远远看去师燃还是一身轻松,双手插兜靠在墙边,出挑的身型气质引得早起路过的大爷大妈们频频回头,丁默旸赶紧小跑两步上前。
“其实我自己去也行,你家离我家太远了,你得多早往这边走。”昨天丁默旸其实就觉得太麻烦而谢绝了,师燃还是坚持。
“我昨晚没在家,在外面当清洁工呢,离这儿不远。”
“那难怪呢,早知道你昨天在这边当清洁工,我也出来跟你一起了,我昨天在家打坐了一晚上!”
“行,下次叫你。”
说是师燃接她,但师燃也没驾照,没法自己开车,两人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海城一般葬礼都在殡仪馆,但那边人多口杂,一般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会选择在离那里不远的一个专门承接丧仪的会馆。
这个会馆私密性好,一天只接待一个客户,服务也周到,甚至都能承接中西不同习俗的丧仪,所以在海城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
他们一大清早打车往那边去,司机的脸色也变了变,丁默旸从他眼中看出了“拒载”两个字,心中了然,忙道:“不用开到,快到的时候给我们放下就好了。”
司机这才脸色自然了些,提醒他们系上安全带,油门一踩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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