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鱼发自内心的笑了：“论铁石心肠，我怎么敢和你比？”
一个冷血动物，怎么好意思问她这样的问题？
姜鱼迎上他冰冷的审视，没有一丝畏惧，更没有任何愧疚。
他们终将分离，留下任何牵连，是对生命的不尊重不负责。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眼里的冰冷渐渐消散，绷紧的身子放松下来，他埋首在她颈间，嗓音低沉缓慢，就好像他哭了，“姜鱼，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变回来？”
“变？我从未变过。”室内的气氛缓和下来，她的语气再没有之前那么尖锐。
“姜鱼，能不能不要再怄气了，我们好好说话。”
“能不能别浪费彼此的时间？”姜鱼语气强硬，“就算不小心发生意外，我也不会让意外延续。”
她说不出要打掉孩子那么残忍的话。
虽然，这不过是她掩耳盗铃的说辞。
残忍的事就是残忍的事。
但那万一存在的小生命，也不能怪她，及时止损，才是对小生命的负责。
“姜鱼……”别逼我。
他语气中缠满痛苦。
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她明白他想干什么。
姜鱼眸子里的柔色瞬间被冰冷所取代，再开口，如同从冰窖里传出，“要做就做，反正药店不关门。”
她把他当做禽兽？
傅千越撑起身子，在上方静静地打量着眼前陌生到可怕的女人。
她就近在咫尺，但他好像再也抓不住她了。
她果真化身成了一条狡猾的鱼儿，要永远背离他，深入大海。
她真的是姜鱼吗？
他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的脸庞，顺着脸部的线条，慢慢地滑下，就像是一个作画的画家，在描绘心爱的人的模样。
可，她似乎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了。
永远……
“姜鱼，再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他轻柔带着一丝嘶哑的嗓音，几乎是在乞求。
只要不碰她，无所谓去哪里。
姜鱼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他起身回到驾驶室，等待她坐好绑好安全带，才慢慢启动了车子。
车子开得很慢，路上的风景越来越熟悉。
他好像是要带她回顾美好的过去，就连路边的树叶的纹路，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车子停在了教堂前，今天不是周末，偌大的教堂，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
看着远处空旷的草坪，她仿佛看到了他们婚礼那天热闹的场面。
傅氏少董结婚，全国乃至国外的富豪都前来祝贺。
那一天，她是最美最幸福的新娘子。
站在神父和傅爷爷面前，得到了最诚恳的祝福。
还记得傅爷爷那天的叮嘱，要她替他照顾傅千越，直到永远。
但是，可能是事先有征兆，他们不可能长久，她当天就把婚戒给弄丢了。
价值几亿的钻戒，她着急得掉泪，不断自责。
最后，傅千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更大的钻戒，才平息了这一场闹剧。
他没有责备她弄掉婚戒，而是嫌她把妆哭花了，说她丑。
傅千越现在就站在他们宣誓的地方，笔直地站着，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暖黄的颜色让他看起来是那么温暖。
他向她招手。
姜鱼走了过去。
他从脖子上取下项链，把挂在上面的戒指取下，递到了她跟前，“找到了。”
姜鱼看着戒圈上的“j·f”字母，顿感惊讶。
其实不用看这字母，她就知道这是她弄丢的婚戒。
这是傅千越找名设计师专门定制的戒指，上面每一个小细节，都是按照她的想法定制的。
戒托是两只游鱼，首尾相连。
一如傅爷爷对他们的希翼，希望他们不离不弃。
那天她都忘了是在哪里弄丢的，他不仅找到了，还一直佩戴在胸口。
真是……无聊至极。
姜鱼接过戒指，放入了兜里，“可以了吗？”
“戴上，明天带着小晟重新拍一组婚纱照，好让小晟有个念想。”他苦涩一笑。
是了，除了他耍赖没有离婚，还要硬塞一个儿子给她。
她若离开，罪过岂不是很大？
既然要说明白，那就彻底一点吧。
姜鱼沉沉看着傅千越，质问道：“这些年，你一直都跟小晟说，我是她母亲？我觉得你不能这么自私……”
“你本来就是。”
姜鱼别开脸笑了，“我现在是在和你说正经的，别再和我打马虎眼。”
“我说是就是，小晟就是你的儿子，是我们的宝宝。”
‘我们的宝宝’这句话实在是太耳熟了。
姜鱼皱眉，睨着他，“我说了，别开玩笑。”
傅千越勾唇一笑，笑得很贼，“自己的孩子，自己认不出来吗？是谁说过，你是鱼，儿子是你的大海，傅海晟，就是按照你的意愿取的。”
“你放屁！”姜鱼忍不住爆了粗口。
是因为慌张。
一直以来，她对小晟都处在置身之外的状态，从没细想，他名字的由来。
傅千越今天提起，惹得她心烦意乱。
“怎么就放屁了？小晟鼻子眼睛嘴巴，哪里不像你？”傅千越道。
他的话就像是带着魔法，她仔细回想着孩子的长相，突然发觉，他没有浮夸。
再开口，姜鱼的声音有些颤抖：“傅千越你别混淆视听，他是黎芷心的孩子……”
“谁告诉你的？哪家三流媒体的报道，我去告他们。”傅千越理直气壮道。
“你……”她竟无言以对。
姜鱼觉得自己快被他折磨疯了，满眼满脑子，都是小晟的身影。
他确实和她很像，就连生病时候撒娇的小动作，都是一样。
姜鱼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妄想下去，转头就要走。
傅千越拽住她，又冷不丁来了一句：“你要不相信，可以做亲子鉴定。”
疯了！
姜鱼心里徒然一紧，狠狠甩开了他的手，“傅千越，你想黎芷心想疯了？”
铛铛铛——教堂钟声响起。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抱住：“我是想你想疯了，五年，一千八百五十二天！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姜鱼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他仿佛在演练结婚当天的过程，看着她深情表白：“无论富贵贫穷疾病，都愿意守护你，陪伴着你，爱你生生世世。”
他狠狠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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