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酒店的床上隔着被子抱过之后, 闻息和陆栖再没有过像那天早上一样直白、露骨、热烈的亲密动作。
牵手、咬耳朵、落在自己身上的炙热眼神,在喜欢肆意疯长的阶段里,闻息越来越觉得这些亲近却又有距离感的行为像是饮鸩止渴, 能够短暂抚平他想要触碰陆栖, 也希望被陆栖触碰的悸动,同时又导致他在得到碰触之后,总是渴望更多的碰触。
碰触不只是说身体上的,还有语言上的, 心灵上的。
闻息知道自己喜欢陆栖。
也知道陆栖喜欢他。
但知道是一回事, 想要听到对方说出来, 和真的听到对方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日复一日的相处里,似是而非的话语变得越来越不够, 闻息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想要得到陆栖的告白, 也更想对陆栖告白。
只是……
没有完美的时机。
好像每天每分每秒都很合适, 又好像每天每分每秒都不合适。
很多次和陆栖对话时,闻息都动了捅破窗户纸的想法, 故意说一些话给陆栖听,却又在真的快捅破的时候, 停下了手。
这次也一样。
陆栖说想换头像, 他就问陆栖换头像的理由, 陆栖问他是不是想听别的理由,他反问陆栖想不想说。
最后,陆栖又把主动权交给了他。
只要他想听,陆栖就会说。
闻息回望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 说出了他的真正想法:“我每分每秒都想听, 每分每秒都想说, 又觉得每分每秒都不合适。”
陆栖的头贴着闻息的耳朵:“为什么不合适?因为不够好?”
闻息点头:“嗯。”
陆栖轻声问:“闻息,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是好时候?”
闻息:“还没想到。”
陆栖问道:“夺冠的时候算吗?我听别人说夺冠拿奖杯的时候会有金色彩带从天花板落下来,被称作金色雨,还挺好看的。”
闻息:“不算,人太多了。”
陆栖问道:“晚上睡觉前,宿舍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算好时候吗?”
闻息:“每天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陆栖想了想,又问道:“哦,那你或者我过生日的时候怎么样?不至于也不好吧?”
闻息:“不好,太晚了。”
眼下是22年10月,等他过生日,要等到明年2月了。
陆栖垂下手,拉起闻息的手,抓了下他的手心:“你怎么这么挑?要是打比赛找机会的时候你也这样挑来挑去,等你找到蹲草的位置,恐怕已经十几分钟过去了。”
“但我听着挺高兴的。”陆栖捏了下闻息的手指,“说明我对你来说,比比赛更重要。”
闻息一脸严肃地补了一句:“也比比赛难搞。”
陆栖差点笑出声。
陆栖:“其实我也挺挑的,刚刚问你想不想听的时候,我看了眼窗外的夜景,想着如果这会是白天就好了,我跟你说那些话的时候,就能看到日光照在你身上。可当我再把目光落在你身上的时候,又觉得夜景也不错,让我可以在车窗上再看到一个你。”
“当有阴影落在你身上,尤其是脸上的时候,我会更忍不住想沉溺进去,除了那些你没说想不想听的,还想对你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闻息,以前多少也有点这种习惯,但在来a战队和你重逢之后,我好像变得更擅长,也更喜欢在不那么有意思的日子里寻觅你带来的特别之处。”
“你带来的特别之处,比日子、时机特别来说,更重要。”
闻息静静地听着陆栖说完,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一直没说?”
“因为我觉得你是非常主动的人,想要什么就会去争取,而不是等着对方出手。”陆栖移开落在闻息身上的视线,垂眼看着身前的椅背,“我几乎可以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但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有这种可能,你对我的感情没我以为的那么深,还没想好该怎么办,那些我还没说出来的话……你是真的不想听。”
闻息握住陆栖的手:“陆栖,你是不是有点不安?”
陆栖否认道:“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
闻息伸手抓住陆栖的领口把他整个人往下拉,自己则顺势半蹲在地上,抬着下巴迎上陆栖的脸。
两个人的嘴就这样碰在了一起,一触及分。
闻息抬眼看着陆栖,眼眸清亮:“陆栖,我只和我喜欢的人用情侣头像。”
“很巧,我只和我男朋友用情侣头像。”陆栖低头碰了下闻息的额头,“你要和我一起用吗?”
闻息点头。
陆栖伸手捏住闻息的下巴,在闻息嘴角两边各亲了一下。
只是这样还不够。
陆栖不再坐在椅子上,像闻息一样蹲在了两排座位之间的狭小空间里,从眉毛到嘴巴,一次次亲吻着他想要碰触的任何地方……
从无声的亲吻到带着喘息的索取,陆栖搂着闻息的肩膀停了下来,贴着闻息的耳朵说道:“闻息,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闻息头抵着陆栖的肩膀,半张脸都贴在陆栖的颈窝:“别再说了,快到基地了。万一……我忍不住触碰你,被别人看到。”
a战队的工作人员有不少是本市的,今天是a战队在秋季赛常规赛第二轮的最后一场比赛,其中一部分员工在比赛结束后就回家了,以至于大巴上的人比平时少了许多,大多集中在靠前排的位置,后面几排几乎只坐了陆栖和闻息两个人。
大巴行驶的过程里,只要别闹出太大的动静,他们不会知道陆栖和闻息在干什么。
可车停下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坐在前面的人会站起来,会移动,会看见他们……
陆栖故意逗闻息:“这有什么,看见就看见了。”
闻息一声不吭,隔着衣服咬了一下陆栖的肩膀。
陆栖抬手把闻息的脸按在肩头,像是再勾着他再咬一次:“闻神,想让我闭嘴,这点力度可不够。”
“陆栖,我只说一遍。”可能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发出比较闷的声音,也可能是闻息就没想过要震慑陆栖,看起来很有力度的字眼,竟然被闻息说得有点软,“真的马上就要到基地了。”
陆栖放开闻息,看着闻息安稳坐好了,才慢悠悠地起身,坐在闻息身旁,熟练地把头抵在闻息的耳旁。
碎发撩的闻息的耳朵有点痒,闻息偏头躲开,被陆栖按住了手。
陆栖:“不准躲。”
闻息:“……”
闻息余光瞥了一眼陆栖的脸,看到他的嘴角附近擦破了皮:“你的嘴怎么回事?”
陆栖直起身,暧昧地看了眼闻息:“问就是我自己咬的。”
闻息:“……难道是我?”
“不然呢?”大巴快开到小区门口了,陆栖坐直了,伸出右手牢牢抓住闻息的手,“一次忘了怎么弄伤我的不要紧,多来几次就想起来了。”
车停了,坐在前排的人有一半都是刚睡醒的样子,迷迷瞪瞪坐在位置上不肯动。
陆栖懒得等他们,拉起闻息往前走。
此刻大巴车内的灯是亮着的,经过徐瑞文身边的时候,光正好打在陆栖的脸上,被徐瑞文看到了陆栖嘴角的伤口。
徐瑞文站起来问道:“lu你嘴角怎么破了?上车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陆栖:“自己咬的。”
徐瑞文觉得奇怪:“你又没吃东西,怎么咬的?”
若是平时,陆栖可能会回徐瑞文一句跟你有关系么,可他这会心情好,多的是耐心跟徐瑞文“解释”清楚:“梦里吃了。”
“哦。”徐瑞文附和了一句,“那肯定是梦到绝世美味了,要不然你不至于这样。”
此刻陆栖已经走到前面了,徐瑞文再抬眼,只看到了陆栖的背影,和闻息递过来的,冷到能冻死人的眼神。
徐瑞文一脸懵逼:“……闻息,我惹你了吗?”
刘泽昊说道:“惹了,据我观察,明显是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惹到他了。”
“儿子你胡说八道啥呢。”徐瑞文更懵了,“就算一个字一个字的分析,我刚刚说的话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刘泽昊:“你问我我问谁?”
徐瑞文:“……”
十月二十八日晚上十一点三十五,闻息照常在陆栖住的那边洗了澡,换了睡衣从卫生间出来。
陆栖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像平时一样坐在床上等着闻息,跟闻息打招呼,等闻息回到自己那边了,起身进卫生间洗澡。
不一样的是,两个人都躺在床上之后,陆栖给闻息发了条微信。
陆栖:男朋友,我想去你那边和你一起睡。
陆栖:自带被子的那种。
已经那样一起睡过了,闻息没拒绝。
闻息:好。
过了一会,黑灯瞎火的,陆栖拎着被子过来了。
闻息按亮床头灯看了一眼:“……这就是你说的被子?”
陆栖:“嗯,床上那床被子太大了,我怕你的床放不下,就带了块小的过来。”
陆栖说完在闻息身旁躺下了,盖在他身上的那条毯子又薄又小,无论陆栖怎么拉扯,也只能盖住他身体的三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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