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虽晚,但借着知沐斋内的烛火也能隐约看清来人。看书   看一

    来人是名青年,看上去的年纪比晏无心大上不少,身上衣着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比起晏无心而言明显华贵了不知几个档次,只不过乍看起来,青年脸色不怎么健康,反而有些苍白,在烛光下,这种苍白便显得更为明显。

    看到来人,那名在斋内扫地的少女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若先前的怒目而视只算是晴转阴的话,现在少女的脸色应该算得上是乌云密布了。想来,如果少女手中拿着的不是扫帚而是别的什么,恐怕早已经扔了过去。

    少女的这幅模样在青年看来则另有一番风味,乖顺的见得多了,也有些腻了,此刻少女这带刺的模样则让他又动起以前的心思来。看来,得不到的确实永远在骚动,青年舔了舔嘴唇,颇为熟悉地走到斋内,看着自己走后斋内明显衰败了不少的景象,似乎是有些遗憾地说道:“看来这知沐斋没有我的确不行啊,怎么样,小灵儿,想我了没?”

    少女名叫乌灵,乃知沐斋斋主的孙女,这一点周围的许多人都知道,而晏无心也听人传起过这个消息。

    听到那假惺惺的话语,少女乌灵终于有些忍不了,抬起扫把来便向前扫去,并怒声而道:“你这白眼狼,亏爷爷当初那么对你,你还好意思来。”

    话音伴着扫帚而出,少女的这一扫颇有横扫千军的气势,不过瘦弱的她又哪来什么气力,扫把说是扫出不如说是挠出更为形象,青年看着那向他而来的扫帚,哈哈一笑,便把扫帚握在手中,用力一拉,少女便有些站不稳,随即受力向他跌来。

    看着少女这自投入怀的惊慌模样,青年心中更是骚动起来,大感后悔,若是当初自己忍耐一番,哪怕被那老头再指使一段时间,等那老头一嗝屁,那么连斋带人不都是自己的。

    真的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矣,不过此刻也不差,青年已张开胸怀,只能那美人入怀了。

    青年这幅作态让晏无心有些厌恶起来,况且看着少女那副惊慌失措的可怜模样,让他心生同情,于是指尖魂丝突现,朝着少女手握的扫帚而去。

    晏无心指尖轻弹,魂丝微动,乌灵只感觉扫帚上传来一丝力道,将自己前倾的身体给稳住。还好,虽然不知道这力从何来,但乌灵心中倒是长呼了一口气,不过这力道虽小,这一倾一停之间让乌灵有些措手不及,反而让她没有站稳,向另一个方向扑去。

    本来乌灵离晏无心就不远,况且被青年拉了一把后,乌灵离晏无心的距离就变得更近了一些,于是这一扑正好朝着晏无心扑来。正感觉有些不对劲,鼻子间已闻到少女身上淡淡的芳香,晏无心便看见了少女没有站稳的身体向自己而来,这瞬间,指尖的魂丝再出手已来不及,于是,只觉得身上多了一丝柔软,少女的身体便撞到了自己身上。

    更不幸的是因其手中拿着那张寻师启事的缘故,晏无心手的位置实在有些太过恰到好处。

    这下子,少女轻呼了一声,马上站直了身体,脸上变得有些羞红起来,若是撞到的是那青年,她肯定便会立马破口大骂,但是现在由于自己的缘故撞到了一位陌生人,少女原有的羞涩便占据了乌灵的内心,她颇为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来,暗中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那青年说道:“余白,你还好意思来?”

    少女的这番不小心让晏无心有些手忙脚乱,否则也不会有先前的那番意外,不过意外便真的只是意外,要说他内心有没有什么其他想法,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那件事以后,晏无心的内心便可以说得上是心如止水了,或者说是心如死水。所以,在少女站稳了以后,他便向后退了一步,与其保持了一些距离。

    而后,晏无心便从新打量起那位青年来。

    听到少女口中那极怒的声音,晏无心也大概知道了来人是谁。要说小道消息,那么坏事自然比好事要更能成为谈资,就如知沐斋的没落更为人们津津乐道一般,那余白也能被一些人说起。

    当然,这说起嘛自然是诟骂居多。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余白的确当得起少女先前所说的那三个字白眼狼。

    据说,这余白当年也是流落街头,然后被这知沐斋斋主收留,而那段时间,余白表现也不错,勤劳恳恳吃苦耐劳,于是倒是让那斋主省心不少。过了几年,那斋主看着余白生性不错,便将这知沐斋的压斋魂阵相授,更是将这余白视为己出,大有让其接管知沐斋的意思,而且也愿意将自己的亲孙女下嫁于他。不过日久见人心,在学会那魂阵以后,知沐斋很多时候便只能依靠于他,而余白也渐渐露出了本性,哪还有原来勤勤恳恳的模样,这知沐斋也被他给败得差不多了。

    于是,钱花得差不多,他也不愿意管这烂摊子,不过那乌灵倒是水嫩得紧,于是他想办法骗那老乌头去接了一单生意,以为真如他所说想以此来振兴知沐斋,哪知这生意一接,余白的大尾巴就露出来了。城主府的生意完不成,恐怕这知沐斋也别想再存在下去了,而余白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以此要挟,想要让那老乌头将其孙女下嫁自己,否则这魂阵,他就不刻了。

    说到这里,事情便已很清楚了,老乌头自然没有答应,所以那余白就一走了之,据说去投了别人,好吃好喝的在着,这知沐斋便成了如今模样。说是经历了这一打击后,那老乌头便一病不起,这知沐斋也落到了眼前少女,乌灵的身上。

    所以,这‘白眼狼’三字说得的确贴切,应是有不及而无过之。

    不过这余白自然没这觉悟,虽然乌灵没有来到自己怀中,但是看着乌灵这带刺模样,不失为一番享受,所以面对乌灵口中的指责,他丝毫不以为然,笑着说道:“小灵儿,你这就有些不识好人心了,哥哥我可是来帮你的,我不来这斋内的二十具傀儡你们要怎么办?”

    听到这话,晏无心不禁皱了皱眉,看来这余白也是为了那名额而来,亏其还能把话说得那般大义凛然。而乌灵听到这话也不禁沉默起来,她是讨厌此人,但是没了阵图的前提下,能够刻画魂阵的似乎便只有眼前这人,眼看那最后期限就要到了,如果不能按时完成那单生意,那么爷爷这一辈子的心血恐怕就要付诸东流了,比起这个,给他那个名额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乌灵咬了咬嘴唇,似是在心中做出了决定,正要开口却只听那余白又正声说道:“话说在前面,我这番来可不是报答那老头的恩情,他的恩情我这几年做牛做马也还得差不多了,我可是为了你小灵儿来的,虽然你当初不肯嫁给我,但我对你真的是一片真心,这次来,我便是为你来解决这些事情的。”

    说完他还扬了扬手中的寻师启事,若是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他这番话听起来肯定能算情真意切了。

    不过,晏无心听到这番话语,眼睛不由眯了起来,余白的这些话让他想起了一些很不高兴的事情,这般逼婚的场景在那日的临安城中又何尝没有呢?

    乌灵听得余白的‘情义’,那轻咬的嘴唇已经慢慢被其咬出血来,少女的这幅模样显得更加楚楚可怜起来,想着自己患病在床的爷爷和这危在旦夕的知沐斋,少女看了余白很久,那眼中恨意怕有千斤万两,伴着泛红的眼眸,少女出声,那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好”

    听见少女的这个‘好’字,余白已经喜形于色,不过一道苍老的声音将这少女的声音压了下去,“你可以滚了。”

    扶着知沐斋的前柜,一个老人颤巍巍地走了出来,看得出老人的身体不怎么好,但先前的那声音却是异常的洪亮。

    来人正式知沐斋的斋主,也是很多人口中的老乌头。

    “爷爷,小心。”

    看到来人,乌灵顾不得其他,连忙过去扶住了爷爷的身体,而那老乌头看着自己的孙女,眼中宠爱依旧,拍了拍自己孙女的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随即朗声对余白说道:“知沐斋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现在可以滚了。”

    听得他这番不客气的话语,余白心中脸上也没了先前的笑意,冷笑了一声,对老乌头说道:“老不死的,你可得想好,现在能救这知沐斋的只有我,我走了,用不了三天,等城主府来人,你觉得你这知沐斋还能保得住?”

    他这话说的不假,原先斋内的来人大都都是看准这点来弄到那个名额,只是在余白出现以后,斋内的其他人便知道自己没希望了,所以走了走了一些,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看戏的。

    余白的话让乌灵心中一震,想要劝一劝爷爷,不过这老乌头抬起手来,没有让乌灵开口,在他心中自然分得清那个更重要,这知沐斋没了就没了,大不了自己没脸去见列祖列宗就是了,可这孙女自己可只有一个,于是他说道:“说了,你可以滚了。”

    “好,好。”连说两个好字,余白拿出了手中的那张寻师启事,随即说道:“走不走这恐怕不是你说了算,这寻师启事我已经接了,让我走可以,恐怕你得拿出十颗红色魂石来。”

    寻师启事就如同契约一般,布者想要违约只能作出赔偿,赔偿便是十颗红色魂石的代价。这代价不菲,别说是知沐斋,就算是东南商会想违约恐怕也要思量一番,所以这寻师启事一经出,就很难后悔。当然,若接启事的人完不成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只不过代价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所以这启事被余白接了去,完得成完不成不还是看他的心意,若是其拖上几天,到时候随便赔点,那么最后吃亏的不还得是知沐斋。要知道,接的人完不成罚的只是十颗黄色魂石,这点惩罚可不会让余白心痛。

    现在明显是知沐斋一方处于难处,以其现在处境,别说是红色魂石,恐怕橙色魂石其也拿不出一颗。没想到自己的主意竟然弄成了这般处境,想到这里,乌灵眼眶不由又红起来,她知道,爷爷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如果到时候知沐斋没了,那么爷爷

    只不过,正当余白得意之时,晏无心不由向前走了几步,恰好站在余白身前,与其视线相对,随后看了余白一眼,扬了扬手中的纸,对其说道:“不好意思,我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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