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明这下完全清醒了, 他一把夺过江辞无手里的纸人,放到眼皮底下仔细看了看。
他想要骂人,但这纸人和江辞无之前在朋友圈发的纸人差别不小, 看起来更精细,有鼻子有眼的。
比起所谓的纸扎小人,这个纸人更像是精巧的剪纸。
江修明稍稍压了压到嘴边的骂声,厉声问:“这是什么东西?”
江辞无眨了下眼,实话实说:“茅山纸人术。”
江修明:“???”
“什么玩意儿?”
江辞无解释道:“被茅山纸人术的纸人咬后会, 会失去一魂一魄。”
“我就拿你试试这个纸人行不行。”
江修明:“???”
拿我试试?
???
江修明太过于震惊,以至于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找到声音, 颤声道:“你、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江辞无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老江啊, 我就拿你试试这个茅山纸人术行不行。”
江修明眼角抽搐, 气得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 血管仿佛都气爆炸了。
他暴跳如雷, 咆哮道:“江辞无!!!”
“你拿你老子的身体做实验?!”
他气得面色涨红, 指着江辞无的鼻子骂道:“你可真有本事啊你!当了二十多年的人了,就对你爹下这种毒手?!”
江辞无往后退了一步, 拉开两人的距离,免得被江修明的唾沫星子溅到。
他淡定地说:“老江,我是有科学依据的——”
江修明打断他的话,怒骂道:“你有个狗屁科学依据。”
江辞无没有在意,继续说:“老江, 你知道神农尝百草吧?”
“废话,我他妈的当然知道, ”江修明说着, 觉得心底又拱上来一股火气, 继续咆哮,“你居然也知道是神农尝百草啊!”
“我还以为你学的是神农他爹被迫尝百草呢!”
江辞无挑了挑眉,淡定地说:“神农氏尝遍百草,寻找治病解毒良药,最后因为误食断肠草死了。”
江修明这会儿还气着,胸口剧烈的起伏,他一脚踹开脚边的被子,厉声道:“所以呢,你的狗屁科学依据在哪里?”
“别告诉我这纸人是种药材。”
“当然不是,”江辞无晃了晃脑袋,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懒洋洋的对他说,“老江,你怎么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没睡醒么。”
说完这句,他才慢条斯理地解释:“神农就是因为自己尝试,所以才死了。”
江修明:“???”
他算是明白了这臭小子的逻辑,所谓的科学依据就是不要拿自己做实验。
江辞无见他反应过来了,笑眯眯地说:“老江,我失魂了你救不了,你失魂了,我能把你救回来了。”
“区区一魂一魄,”他顿了顿,安慰江修明,“就算你三魂七魄全丢了,我能让我在地下的熟鬼给你拉上来。”
江修明:“……”
江辞无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江修明,见他没有任何异样,点了点头:“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没有事。”
江修明见他一副医生巡视病人的神态就来气,气得忍不住拿起一个枕头砸了过去,骂骂咧咧地说:“人家生儿子是来报恩,你他妈是来索命的!”
江辞无侧身躲开枕头,发现江修明这会儿还在生气,忍不住说:“老江,你不是不信这些封建迷信么,有什么好气的。”
“不就是被纸碰了一下?”
他顿了顿,对江修明说:“你就当是收到了宝贝儿子的手工艺品。”
“宝贝个屁!”江修明骂了一句,觉得还不够消气,拿起掉在床上纸人,撕吧撕吧狠狠地扔到地上,“狗屁手工艺品,赶紧滚出我房间。”
“老子不想看见你这倒霉玩意儿。”
不用他说,江辞无也不准备继续待下去了。
纸人没用,纸扎小人也放好了,老江也气过了。
待在这儿没什么事情可做。
江辞无转身走出卧室,关门的时候,见江修明又躺下去睡了,笑道:“老江,你怎么还要睡?”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会长眠。”
江修明:“滚!!!”
江辞无用关门声回应他的咆哮。
走到一楼客厅,张雅云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看江辞无,好奇地问:“怎么了?”
“隔着这么远我都听见老江在骂人。”
江辞无懒洋洋地坐到沙发上,随口说:“没什么,给老江剪了纸人,他激动坏了。”
张雅云哦了一声,一边吃薯片一边说:“老江这把年纪了,的确容易大惊小怪。”
江辞无赞同地点头:“对。”
听见母子俩对话的胡姨,默默的给他们俩倒了茶。
张雅云随口问:“你剪了什么纸人?怎么不给我剪?”
“是茅山纸人术。”江辞无没打算瞒着她,反正他不说,老江也会告状。
“正经的茅山纸人术能勾掉人的一魂一魄。”
张雅云:“……”
“这听起来也不正经。”
沉默片刻,她问道:“所以你拿老江试了?”
江辞无点头嗯了一声,对她说:“反正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概率,这个纸人勾不了魂。”
虽然是纸人术,但这纸人术主要的效力还是来自于纸上的符文。
他身体原因没法画符,纸人术自然也就无效。
拿老江做实验的时候,他就没报多大希望。
张雅云往嘴里塞了两块薯片,又扭头看他:“不是还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性么。”
“万一这微乎其微的概率事件发生了,你准备怎么办?”
江辞无喝了口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漫不经心地说:“老江要是撞上这零点零一的概率,那他算是走大运了。”
“既能体验一把离魂失魂的感觉,又收获了一个玄学大师儿子,还能重塑正确的世界观。”
一箭三雕、一石三鸟!
张雅云:“……”
嘴里的薯片突然变得寡淡无味,她放下手里的薯片,擦了擦手指,缓缓开口:“小江,我刚才让你剪纸人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江辞无哦了一声,他本来也没打算给张雅云剪。
张雅云继续说:“还有,如果以后你还想做这种事情,就继续找老江。”
“我永远支持你。”只要别拿她实验。
江辞无放下茶杯,应道:“好。”
张雅云松了口气,微微一笑:“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一旁的胡姨给他们俩满上茶水,沉默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对了云姐,”江辞无偏头看向张雅云,问道,“你和老江最近有什么安排么?”
张雅云想了想:“日式头部spa、美甲、热玛吉、泰式按摩——”
知道她能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江辞无打断她的话,重新问:“有什么你和老江一起出席公共场合的安排?”
“过两天有个剪彩得去一下,”张雅云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纳闷地问,“你以前不是不关心这种事么?”
江辞无实话实说:“我现在也不关心。”
“林家会去剪彩现场么?”
张雅云迟疑地说:“可能吧,我不确定,我和老江是受邀去的。”
“到底怎么了?”
江辞无往后一靠,倚着沙发,懒懒散散地划着手机屏幕:“林德庸和宣弘壮估计到时候会对老江使坏。”
张雅云很快就明白过来,笑问:“所以你要带上你那些小纸片去保护老江?”
“当然不是,”江辞无掀了掀眼皮,理所当然的说,“我是准备去看笑话的。”
张雅云:“……”
她沉默了会儿,试探地问:“看谁的笑话?”
“老江的还是林德庸?”
江辞无:“林德庸。”
“那就好,”张雅云松了口气,笑了笑,“那我也去看看笑话。”
“如果是老江要闹笑话,我就不去参加这个活动了。”
“不如在家看小姐妹们转发的视频,还能一直笑话老江。”
江辞无眨了下眼,感慨道:“云姐,你和老江真的是亲夫妻。”
张雅云笑眯眯地看着他,商业互夸:“你和老江也是亲父子。”
江修明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就是这母子俩笑容满面地看着对方,母慈子孝的气氛,看得他脚底升起一抹冷意,背脊发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
江辞无和张雅云齐齐摇头。
…………
江辞无在沙发上躺了一下午,玩了一下午游戏。
等待匹配排队的时候,时不时点开别墅的监控看一看。
看到有辆轿跑在附近停留了十分钟后,就知道等的人来了。
他迅速打完游戏,起身开口道:“我回店里了。”
江修明摆摆手,满脸不耐烦地说:“滚滚滚,赶紧滚。”
“别留在家里碍眼了。”
江辞无脚步顿住,挑了挑眉:“老江,你今天怎么不留我了。”
江修明呵呵一笑:“不是你是说的么,对得起自己就好。”
“与其让你在家祸害我,不如滚出去祸害别人。”
张雅云推了下他的胳膊,打断他的话,免得父子俩又开始斗嘴。
她开口问道:“小江,你要去多久啊?”
江辞无想了想,拿到纸人,宣弘壮和林德庸肯定会安分几天,随口说:“住几天吧,过几天再看看。”
张雅云点点头:“行,那过几天再说。”
“你在店里别忘了好好吃饭。”
“知道了。”江辞无点点头,转身大步走出别墅,径直走向路口的轿跑。
他直接走到车边,抬手地敲了敲后排的车窗。
车窗上贴着黑色的防窥膜,他看不见车内,但车内看得见他。
片刻后,车窗缓缓摇下,露出林衍天的半张脸脸。
林衍天摘下墨镜,抬眼直勾勾地看着江辞无,看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一副知道是谁的模样,阴冷似蛇的眼睛微微眯起,冷笑道:“江大少知道这是我的车?”
“是啊,我记性比较好。”江辞无垂下眸子,瞥了眼坐在林衍天身旁的宣弘壮。
宣弘壮仍然穿着身中山装,面带微笑,表情虚伪,手里还有抹熟悉的黄色。
江辞无漫不经心地说:“宣大师也在啊,要不要进去看看?”
宣弘壮微微一愣,立马悄悄地收起掌心符纸:“江少说笑了。”
江辞无看到他的小动作,嗤笑了一声,打量宣弘壮的脸色。
气色红润,眼睛明亮,看起来没有受伤,似乎是没有因为老江的八字不对而发生一些事情。
想着,江辞无又看了眼前排,只有驾驶座的司机,副驾驶没有人。
看出他在打量这辆车,林衍天开口问:“江大少找什么呢?”
江辞无看了他一眼,随口说:“找鬼啊。”
林衍天阴沉的脸色更沉了。
宣弘壮的表情也微微一变。
江辞无似笑非笑地说:“我还以为林大少载着鬼来对付老江呢,既然没有就算了。”
说完,他不再和他们多废话,转身往前走。
林衍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色越来越差,他扭头看向宣弘壮,黑着脸问:“他算到你的方法了?”
“没有,”宣弘壮抬手摸了摸胡子,故作高深地说,“我们不是用厉鬼。”
林衍天皱眉道:“不用厉鬼?”
“你不准备用厉鬼对付江修明么?”
宣弘壮点头:“虽然一开始是准备用厉鬼没错,但机缘巧合之下,决定用了纸人术。”
“这纸人术勾了江修明的魂魄后,不需要在用厉鬼,直接对纸人下手即可。”
说着,他把纸人放到林衍天面前,缓缓说:“纸人上蕴藏着一魂一魄,纸人受到什么伤害,本体魂魄也会感同身受。”
林衍天看了眼纸人,冷淡地哦了一声。
宣弘壮愣了下,问道:“林少不想动手么?”
林衍天别看他,冷笑道:“我他妈的又和江修明没仇,搞他干什么,你给我爸拿去啊。”
宣弘壮干笑了一声,悻悻地收回纸人。
林衍天拿出手机,习惯性地点开江辞无的朋友圈看了看,见他转发一条视频微博,直接打开。
宣弘壮起初没有注意他在看什么,直到几分钟后,车内响起了一道空幽模糊的声音。
“诡异的摄魂纸人、躁动的鬼楼厉鬼……一切似乎都与宣大师有关,鬼楼的真相正在浮出水面……”
听到“宣大师”三个字,宣弘壮脸色一变,猛地扭头问林衍天,“林少,你在看什么?”
“什么宣大师?”
林衍天划了划微博评论,对他说:“就是江辞无开的那个鬼屋。”
“搞了点内容,对外宣传鬼屋的反派boss叫宣大师。”
宣弘壮:“……”
他嘴角抽了抽,脸色难看:“好一个江辞无!”
“竟然造谣诋毁我的名号!”
林衍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诋毁了什么?”
“你难不成还是什么好人?”
宣弘壮:“???”
林大少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
另一边,江修明被江辞无气狠了,勒令司机不准听江辞无的话。
江辞无喊不动司机,只好打了辆车回香火店,到店的时候天色暗沉,鬼楼最后一批客人走了,鬼楼格外安静,香火店则与之相反,挺热闹的,多了个人。
陈光来了。
江辞无一只脚刚迈进店里,就看见陈光站了起来,转身看他。
这副姿态显然不是来做客的。
江辞无走进,坐到椅子上,开门见山地问:“小陈,有什么事吗?”
“有的有的,”陈光点了点头,有些诧异,“江哥,你怎么知道我是有事来找你?”
“你现在学会算命了吗?”
江辞无:“……没有。”
一旁的王庞庞立马插嘴:“江老板甚至都不用算!”
陈光走到他边上,连忙说:“江哥,我这次的确是有事来找你。”
“关于鬼的事情。”
江辞无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陈光:“前段时间有个南溪街道车祸的新闻么,一对年轻的情侣在去领证路上出了车祸,结果被烧死了。”
江辞无点头:“知道。”
陈光叹了口气:“我是昨天才知道,那个女生是杨娉,是我公司新来的员工,因为还在试用期,不是正式员工,我就没有关注。”
江辞无哦了声,他对这种前情提要没什么兴趣,瞥了眼陈光的身体,没有看到阴气。
他问道:“害死他们的厉鬼跑去你们公司了吗?”
陈光摇头道:“不是。”
“昨天杨娉的妈妈来公司拿遗物的时候,我不小心听见她打电话说见鬼的事情,说是想找厉害的大师。”
“然后我就想到江哥你了。”
说着,他顿了顿,对他说:“江哥,能不能麻烦你帮他们看一看?这笔钱就算在我头上,就当是公司给员工出的抚慰金之一吧。”
陈光出钱,江辞无当然不会拒绝,他问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和她父母说过这件事了么?”
“说过了,”陈光点点头,对他说,“杨妈妈是同意了,还向我道谢。”
“我说要问问你的时间”
“江哥,你看什么时候有空?”
江辞无又问:“他们住哪儿?”
陈光想了想,对他说:“杨妈妈说他们的婚房买在南安小区,就在南溪街道那边。”
江辞无挑眉,有了点兴趣。
南安小区。
鬼面出现的那个小区。
“还挺近的,”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才傍晚六点,“现在过去吧。”
陈光愣了下,没想到这么快。
他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我给杨妈妈打个电话,然后送江哥你过去。”
江辞无嗯了一声。
陈光联系了杨妈妈后,亲自把江辞无和宴朝一送到了南安小区门口。
杨娉的妈妈是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女,站在小区门口的路边等他们。
陈光介绍道:“阿姨,这两位就是我说的大师,这位姓江,他姓宴。”
“这位就是杨娉的妈妈。”
江辞无朝她点了点头,扫了眼杨妈妈,他身上没有半点阴气,不像是被鬼缠身的模样。
杨妈妈朝着他们笑了笑:“江大师,宴大师。”
江辞无开口道:“不用喊我大师。”
杨妈妈试探地问:“那喊江先生?还是江道长?”
江辞无觉得这称呼听起来像是在喊老江,他对杨妈妈说:“喊我江老板就行了。”
“江、江老板。”杨妈妈愣了愣,心想这个大师癖好有点特别啊。
喊道问了姓氏后,领他们往里走。
陈光笑道:“阿姨,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
“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也可以联系我。”
“谢谢陈总。”杨妈妈朝他鞠躬道谢,没有强留陈光。
目送陈光开车走了,她领着江辞无和宴朝一往小区里走。
一边走,一边说:“娉娉之前就住在这里。”
“离他们俩的工作单位的都近,小区环境也好,住了半年后,他们想定下来结婚,我和亲家商量着就把租的房子买下来了,给他们俩当婚房。”
“要是没有那场车祸,现在婚礼都办完了。”杨妈妈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朝着江辞无抱歉地笑了笑,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她沉默地领着两人上楼。
走出电梯,一眼就能看到门上贴着大大的红色喜字。
杨妈妈打开门,客厅站着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男生,手拿桃木剑,看起来年纪不大,五官稍显稚气,像是个未成年。
杨妈妈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她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眼门牌号,确定没有走错后,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
话没说完,屋内走出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对杨妈妈说:“这位是我特地从灵安观请的道长,荣道长。”
杨妈妈看见他,忍不住说:“你不是说不信这些么,怎么还去请道长了。”
杨爸爸:“我是不信,但你信,能让你安点心也好。”
“我不是说这个,”杨妈妈顿了顿,侧身示意他看自己身后的宴朝一和江辞无,“这两位大师是娉娉老板特地给我们请来的。”
杨爸爸沉默了。
客厅格外安静,杨妈妈和杨爸爸大眼瞪小眼,年轻的荣道长也有些尴尬,局促地站在屋内。
缓了会儿,杨妈妈打破僵局,对着江辞无宴朝一和荣道长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和老杨没有商量过。”
荣道长:“没关系。”
“我也无所谓,”江辞无走进屋,随口问,“先说说你们想做什么吧。”
杨妈妈迟疑地说:“我、我想问问这屋子里有没有鬼。”
江辞无扫视一圈,客厅墙上悬挂着红色的剪纸拉花,地上随处可见瘪掉的气球,花瓶里的花也干瘪枯败,显然还保留着半个月前的模样,没有人动过东西。
没有一丝一毫阴气。
是很干净的房子。
江辞无:“没有鬼。”
杨妈妈怔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快?”
“不用做点法事、用用符纸什么的吗?”
江辞无点头,淡定地说:“我比较厉害。”
杨妈妈和杨爸爸沉默了。
一旁的荣道长也有些讶异,他扭头看向江辞无,见他没有穿道袍,试探地问:“这位道友,师从何处?”
江辞无:“江氏香火店。”
荣道长:“???”
杨妈妈:“???”
杨爸爸:“???”
杨爸爸沉默了会儿,笑了笑:“忘了给几位泡茶了,我先去泡茶。”
见状,杨妈妈也连忙说:“我这就去给你们洗水果。”
说完,夫妻俩匆匆走进厨房忙活,关上门,低声交谈。
江辞无坐到沙发上,低头玩手机。
宴朝一也坐在,一言不发。
他们俩不说话,荣道长有些憋不住了,主动说:“江道友,我师从全真道龙门派。”
江辞无敷衍地哦了一声。
荣道长犹豫片刻,继续说:“龙门一派要求苛刻,需要在山上闭关修行,并且我不是陵安本地人士,前几天才刚到灵安观住庙修行。”
江辞无指尖顿住,抬眼看他:“说重点。”
荣道长脸颊微红,低声说:“所以我不太了解陵安市的风俗,想请问江道友一件事。”
“这户人家明明是丧女了,为何屋子这么喜庆,到处都是喜字?是和陵安的风俗习惯有关么?”
江辞无盯着他看了会儿,对上荣道长清明单纯的眼神,面不改色地说:“这是以乐景写哀情。”
荣道长:“???”
宴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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