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是第二天傍晚才回去的,  不过在他的世界里现在是清晨。

    天空灰扑扑的,一抬头能看见的从来不是自在的鸟儿,只有天人那一艘艘冰冷的飞船。对于那些打也打不走的东西,  他只是默默注视了会便移开了视线。

    可以说彻夜熬夜的结果就是脚步虚浮、头晕沉沉,  没忍住在赶早做生意的小贩的注视下打着非常不雅观的长长呵欠。

    唔、早点回家睡觉吧。

    带着耷拉着随时能闭上的眼皮,坂田银时慢吞吞的爬上登势酒屋的二楼、也就是自己居住的地方。

    缓缓拉开障子门,  胡乱脱着长靴,侧眼瞧见一双不大的黑布鞋静静地躺在一边,坂田银时反应慢半拍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啊,  好像不是他一个人独居了。

    想着要不要说一句“我回来了”这种回家用语,但一想到住在自己家里的那个小鬼起床气很大,挠了挠乱糟糟的卷发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结果就在这时,他本能感受到了两个人的气息,  一个正从楼梯往上走,一个从卧室里冲出来,几乎是刚刚才合上的障子门被拉开的同时、坂田银时下意识侧开脑袋,于是一把紫色的伞直直戳到开门的那个眼镜少年的肚子上。

    “你个这个负心汉还有脸回来!”

    随后——

    “啊!”志村新八痛叫一声倒地。

    打人的始作俑者脚在地板上咚咚咚小跑过来,  张口就是污蔑。

    “其实是要打小银的阿鲁,如果不是小银避开了阿八你也不会受伤了,没错!就是银酱的错阿鲁!”

    坂田银时抬头看向表面上是在扶人实则让对方痛得都叫不出声音来的神乐。

    神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梳上滑稽的妇人发,  整张脸画着夸张的大红唇妆容,衣服里也不知塞了什么东西鼓鼓的。

    模样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特别是接下来为了深情并茂地描述一个故事,从眼睛里挤出来地眼泪立马把烟熏妆抹开,好一个鬼画脸。

    “前几天邻居家地阿婆就和我说,男人一定要找一个会顾家的,  不然等男人会花天酒地后,  女人就只能一个人在家里慢慢人老枯黄。一开始我还不信的,  银酱懒是懒了点,但不会跑出去花天酒地。就算家里的脏活累活一点都不干,我也都能做……只是,只是……”

    故事似乎到了高,潮部分,被打了得新八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就被神乐一个大动作踹回地上  ,而神乐本人正用小拳拳砸坂田银时得胸口,顺便还把哭花得妆和眼泪鼻涕一起全擦在他的衣服上,继续道。

    “只是最终这个负心汉还是和阿婆说得一样,头也不会得跑出去,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妻子和孩子说不要就不要,忍心让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饿上整整一天啊呜呜呜呜……”

    终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得新八扶了扶碎了半边得眼镜无语道:“神乐、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晨间剧。”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婆媳家庭伦理剧。

    坂田银时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阿八啊!你这个连初恋都没有谈过的处男怎么会懂。”神乐义正言辞。

    原本还略带无奈的志村新八听到这句话瞬间跳脚:“这是人身攻击!最糟糕的人身攻击!”

    神乐才不搭理他,一副善良贤惠知书达理正妻的模样对坂田银时说:“我不怪你。你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为了孩子我决定原谅你,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再和外面的女人不清不楚,我就当一切都没发生……啊啊啊啊阿银你做什么啊阿鲁,我告你谋杀孩子……”

    就算神乐全力阻止,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坂田银时从她肚子下面抽出枕头。

    “啊,原来我儿子是个沾满大叔气味的枕头啊。”坂田银时面无表情机械地说完后才对神乐说道,“神乐啊,大叔的东西少往自己的衣服里塞,不然以后会被同化成大叔哦,到时候真变成大叔了,就算你仗着这一张看起来很乖的小脸也没用哦。”

    说着伸手扯着神乐的脸颊肉,对方被扯得支支吾吾吐不出半个清晰的字。

    “到时候肯定找不到正常的好男人,只能吸引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比如什么身高好几米的大肥猪啊、什么抖s啊,到那时候阿爸我会很伤心的哦。”

    “喂喂——阿银,你怎么也和神乐玩起过家家游戏了。”

    志村新八本来还在心里感叹,这个家里面就只有他一个正常的人,结果坂田银时下一句立马狠狠刺穿他的少男心。

    “哦,对了,像这样一天到晚只想着偶像【哔——】【哔——】然后【哔——】所以【哔——】的人也不能要哦,虽然很可怜就是说。”

    新八炸了,顺带脸红一大片:“喂喂!那诡异的消音是怎么回事!阿银你这个混蛋给我解释清楚!能不能不要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神乐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是跟你呆久了!”

    神乐半天才拍掉坂田银时捏人的手,摸摸自己微微翻红的脸颊,心里纳闷自己明明想演的是善良妻子和人渣老公的故事,怎么演着演着变成了大家长教育孩子了?

    不行!

    晨间剧的忠实观众绝不能认输。

    想着神乐整个人往旁边一倒,周身渲染出凄惨的氛围,开口道:“我知道了,你的心里早就没有我和孩子了,从你杀死我们的孩子那一刻起,我悔悟了,男人是靠不住的,女人只有靠自己才能创出一片天地。不然的话只能在自己男人身上闻到一次又一次不同的香水……”

    神乐本来想让表演更真实,便凑过去闻坂田银时的衣服气味,原本打算就算闻到一股大叔味也要说成女士香水味,结果这味道……

    “等等,这个香水味怎么那么酸啊阿鲁。”

    好像是她常吃的醋昆布啊。

    于是她眼睁睁的看着坂田银时从袖子里掏出超大盒醋昆布。

    “小神乐哦,这是阿爸我给你找的后妈送你的见面礼物。看样子你好像……”

    话还没说完,坂田银时手上的盒子眨眼间就被人抢走了,这还不算,神乐就像有狗鼻子一样在他身上嗅了嗅,然后成功从另一只袖子里挖出同款大盒醋昆布。

    神乐本来非常生气,特别是某个废柴大叔从昨天下午跑出去后整个晚上都没回家、让她跑遍了歌舞伎町的酒馆、小钢珠店、甚至成人会所都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人后,差点气到要把整间屋子掀掉。

    因为她饿了!超级饿的那种!

    但一想到家里穷得还要去登势婆婆那里蹭吃蹭喝的惨状后悻悻地所有东西回归原位。

    所以想着等对方回来后狠狠报复一下。

    结果——

    “哇!真的都是给我的吗阿鲁!”

    神乐开心了,超开心的那种。

    抱着盒子转了一圈后对坂田银时说道:“谢谢阿爸!谢谢后妈咪眼瞎瞧中阿爸!随时欢迎后妈咪来!”

    说着哼着歌抱着两盒醋昆布小跳小跳的走了。

    志村新八看着某废柴大叔在忽悠完小傻子后很没形象的用左脚弯曲挠挠右脚,慢吞吞地往里屋走去,一边换鞋一边无语道:“阿银,所以你昨天看ju看着看着就急匆匆地跑出去不是因为想打小钢珠而是真去找女人了?”

    昨天下午万事屋一如既往没有客人,他在万事屋里打扫卫生,神乐看着肥皂剧。

    至于坂田银时这个总在脸上搭一本ju漫画午睡的人、本应该大叔瘫似的摊在沙发上,却不知为何突然丢下一句‘有事’就冲了出去。

    他还以为某大叔的小钢珠瘾又犯了,或是又假装有急事其实是摸着私房钱出去喝酒,和看着电视的神乐说了句‘以后不要变成那样的大人’后就继续做着万事屋的清洁工作。

    他不和坂田银时还有神乐住在一起,等到晚上还没等到人后就确定了这废柴大叔肯定又去喝酒了,便叫上神乐去他家里吃了顿晚饭,为此他姐姐还专门和神乐讲了一些‘男人无用论、女人要自强’的言论。

    结果是去找女人?

    哇,大人的世界真肮脏。

    肮脏的大人坂田银时自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便停下来,没骨头似的双手环胸侧靠在墙上对走进来的志村新八说:“是的是的,所以能撒娇的年纪就好好撒娇,任性一些也没事情,不然一直憋着……小心身体和灵魂出问题哦,人啊身体或灵魂一旦出问题就会做出很危险的事情。”

    志村新八原本还觉得对方说得挺有道理,但看到对方的视线渐渐往下移,移到一个非常微妙的地方时,他脸上刚退下去的红色又返了上来,明明穿着衣服却下意识往某个部位一遮。

    “我,我我身体和灵魂都很好混蛋!”

    噗——

    纯情的小男生真好逗。

    “有人给你的礼物。”

    坂田银时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副眼镜抛给志村新八,志村新八被这突然的一下弄得险些没接住,把眼镜在空中拍了拍才握进手里。

    “这是什么?”

    坂田银时没形象的挖了挖鼻屎随意的弹掉后道:“柯南的眼镜。”

    志村新八:“???”这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小心被告侵权嗷。

    “也是你那个相好给的。”志村新八狐疑。

    “是~是~爱得平等分嘛,男孩女孩都是宝。不能一视同仁的继母怎么能进入家门呢。”坂田银时答得很随意,可以说是张口胡话就能来。说着整个人晃悠悠地往卧室走打算在沙发上再补一觉。

    志村新八看着手里的眼镜,黑框,可以说有点土。

    这个‘后妈’野心不小嘛,但他才不是这种小恩小惠可以收留的,柯南的眼镜是平光镜对他来说没用。

    想了想,志村新八还是摘下了那副破眼镜换上了黑框眼镜。

    视线从清晰到模糊再到清晰。

    居然是副近视眼镜!

    在镜框上按了按。

    !!

    居然追踪地图!中二少年的最爱啊!

    嘿嘿,好玩。

    这后妈也不是不能接受……个鬼啊!

    他什么时候被银时和神乐带进家庭伦理剧了??

    ……

    坂田银时是临近黄昏才醒来的,被迫倒时差的感觉和醉宿差不多,头疼地本来想翻个身继续睡,但一想到如果自己继续睡的话晚上就睡不着了,只好迫使自己起床去客厅清醒清醒。

    结果他刚摸回客厅,就发现那两小鬼正全副武装的地毯式收拾客厅。

    坂田银时:“?”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打蟑螂吗?”

    还是神乐先停下擦电视机的抹布嫌弃地说道:“像阿银你这种死直男是不会懂了啦,女生可都很爱干净的,得快点把这间房子里所有废柴大叔的臭味打扫赶紧才行阿鲁。”

    ??犯病了?先去把自己的臭袜子洗了再说好吗。

    “就是就是。”另一旁的志村新八点头附和,“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样天真心善的女人才会看上阿银你这种废柴大叔啊。”

    ??

    他只不过睡了一觉,都犯病了?

    突然,一个有点离谱的答案呼之欲出。

    “你们这是在——欢迎后妈?”

    神乐很无所谓是不是过家家,严肃点头:“不然呢,要给后妈咪留下好印象后妈咪才会带神乐去吃大餐吧?”

    志村新八到底比神乐大几岁,融入不了当儿子的角色,扶了扶自己新换上的眼镜框,轻咳一声:“咳,毕竟是阿银你好不容易寻来的对象,怎么说我们也应该帮忙创造一些好印象。”

    坂田银时一愣。

    “噗——”

    然后没忍住的大笑起来。

    这些臭小鬼可真一个比一个别扭的可爱。早上他那些都只不过是极度犯困的情况下顺着小孩子们的想法走的胡乱发言,结果一个比一个当真。

    “阿银你笑什么(阿鲁)。”

    “没事。”坂田银时伸手抓抓自己的腰,好笑地开口,“早上那些话都是我骗你们的。”

    “什么?!后妈咪是假的?”这是还算正常、只是还沉浸在角色扮演里的神乐惊呼发言。

    “什么?!阿银你——”志村新八声音高了高,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话不适合大声发言便压了压声音,“你做鸭了?”

    坂田银时:“……?”

    他的教育怎么那么失败?不对,应该是志村妙那个暴力女教育怎么那么失败。

    “瞎想什么呢。”

    “那这些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坂田银时想起了回来之前的场景,那个失控到哭了很久很久的家伙终于稳住了自己心绪,当聊起他这边的世界时,那双肿的不成样子的眼睛居然还能亮晶晶的。

    ——所以阿银你是终于和神乐还有新八他们遇见了?

    对,就是被你全部消音掉的人。

    ——只可惜我没抽到他们不能见他们……

    没事总有机会的。

    ——对了!我抽到了无限制造醋昆布的道具,还有米饭的,米饭不好带,醋昆布总可以吧,你等一下,我先准备一个大的行李箱。

    喂喂,慈母多败儿,小心神乐拉肚子。

    ——为什么不能太多?吃坏肚子?不要小看夜兔族的肚……哦,好像你们还因为过期的螃蟹吃坏过肚子……那好吧,那就先准备两盒吧……

    什么过期的螃蟹??

    ——我会努力抽到她的。

    也可以不需要那么努力。

    ——哦,当然了,新八我也喜欢的,没什么能给他的……你看这幅眼镜他会喜欢吗?

    喂喂,这过分了嗷,这样显得他这个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的大人很废柴诶。

    ……

    想到那些事情,坂田银时脸上原本就没止住的笑意扩大了几分。

    “这些都是从一个小孩哪里骗来的。”

    顿了顿。

    “连撒娇都还没学会的小孩那里。”

    就算到最后坂田银时说得也是半真半假的废话。

    于是还在打扫的两个人立马丢掉手里的清洁道具,两人皆是看垃圾一样看了眼坂田银时。

    志村新八:“肮脏的成年人。”

    神乐:“垃圾废柴大叔。”

    坂田银时:“……”

    说着一个人去跑去泡茶准备等待又营业不了的一天,另一个就如坂田银时一往的大叔躺姿势没形象的躺在地上用电视看着肥皂剧。

    坂田银时也不恼,抓起茶几上的ju漫画就往沙发上躺,依旧懒散的一下一下翻看着书页角都皱起来的漫画书。

    如果有人观察仔细的话就能发现,就算坂田银时总是掐着ju漫画发刊期时间去买最新刊看,但他手里一直有一本没丢掉的老刊号。

    不是说上面的内容有多吸引人。

    只不过这本书恰好是他用来观看另一个世界的工具。

    他当时突然跑出去也不过是因为他闲着无聊去观察了对方所在的世界时,发现了情况不对。

    以前屋里只有他一个人,直接过去就直接过去,但现在啊……

    坂田银时抬眼看了看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小口吮茶的志村新八,又看了看学着他的姿势躺在地上看电视的神乐。

    现在他没办法去得那么频繁了,只希望那个看起来让人很省心、实则最麻烦的小鬼早点成长起来。

    唔……

    坂田银时看了看‘漫画’,看对方的样子好像暂时不用担心了。

    ……最新的一刊ju好像出了。

    得找个时间去换一本书搭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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