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名昭著的地下拍卖会终于被端掉了！”
“听说其中涉及了好几场非法贩卖/人口……”
“确定被清理干净了吗？不是好几次都卷土再来了……”
“好像是头目全被抓了……”
“政/府的人？他们什么时候效率那么高了？”
“嗯, 是的，应该是得到了几个人的帮助，这次顺利解决掉了……”
“什么人？”
“是——”
……
“让我们隆重感谢本次扫/黑除恶行动的协助者！黑先生和白小姐！多亏了这两名热心市民的帮助！我们成功一举清扫地下拍卖会所有参与者！为了表达感谢我们将颁发……”
看着面前无数奇怪的照相设备冲自己和白苜蓿亮闪光灯, 伏黑甚尔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
砰——
一阵天旋地转后，后脑勺传来微微的刺痛。
伏黑甚尔艰难地眨眨眼睛，大概是睁眼时恰好撞见了刺眼的阳光, 只是大致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光影便再次闭上眼睛。
啊……太阳好大。
是到中午了吗？
用带着老茧的大手盖住脸干洗了两把后意识才逐渐聚拢。
适应光线后, 伏黑甚尔睁眼, 看见墙面上‘倒挂’的海报, 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滚下床了。
原来是做梦啊……
伏黑甚尔收回搭在床上的腿直接坐在地上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一抬头就看见门上挂着的金边红底的长方形红旗。
【友客鑫市热心市民】
伏黑甚尔：“……”
好吧，也不完全是梦。
前几天他和白崽被一干制服人员逮住, 然后举行了莫名其妙的颁奖仪式, 甚至他那张充满厌烦感的脸和白崽那张腼腆微笑的脸全部刊登上当地报纸头条了。
嗯, 热心市民的那种。
不仅颁发了金边红底的表彰旗, 还送了一套友客鑫市的房子，甚至直接通过了友客鑫市的永久居民证，一系列的行为让伏黑甚尔不由得怀疑这个世界的制度体系怎么可以如此随意。
不过他向来很懒的思考这些问题, 除了必要‘上班’得用脑子外, 他一点都不想动脑。
伏黑甚尔起身光着脚打开房间门，那面红旗在他关开门中颤了颤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但他丝毫不在意，弓着背慢吞吞走向卫生间去洗漱。
在经过白苜蓿的房间门时，看到门框上同款红旗后，伏黑甚尔将手搭在门框上轻轻敲了敲。
“崽, 起床了, 想吃什么？今天可以我做……”
里面没有回应的声音, 估计还在睡觉。
有点反常啊……往常这个点早就烧好饭来敲他的房间门了。
伏黑甚尔拍拍昏沉的脑袋后将手搭在后颈上，没有在白苜蓿的房间门前过多停留就直接去了卫生间。
当第一捧冷水与皮肤接触后，他乱糟糟的脑子顿时清明起来，那些久睡带来的错乱感也瞬间消退。
洗脸时扑冷水的动作过大导致发尖早就被水浸湿，而那些早在发尾凝结成水珠状的水滴、在伏黑甚尔停下动作后，一滴、一滴落入淌水的水槽，随着大开的水龙头的水一起消失在原地。
啊……
他都忘了，那个会管他起居的人几天前就回去了，回到她的那个世界去了。
“伏黑叔，任务都完成我就回去啦。”
“如果叔想见见伏黑他们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这手机可以跨界使用很强的！”
“走之前我还要在啰嗦几句……
首先，记得按时吃饭，哦对了，别又带一身血污就用手直接拿肉吃，很不卫生的，一定要改！
其次！一定一定要远离一个叫西索的变态！一定！还有幻影旅团的库洛洛团长！这两个人对你肯定会图谋不轨的！但如果是揍敌客家族的人……合作一下都不是不可以……唉算了算了，和那些人少扯关系。
最后……最后也没什么好说的，让你不要去赌场你肯定也不会听的……总之，既然有一次选择的机会，那就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吧……走啦！真的走啦！”
啊，麻烦的小鬼，走的时候还那么多废话。
回去之后也会像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在人旁边叫个不停吧。
……
“津美纪津美纪！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白苜蓿几乎是刚结束任务就急急忙忙跑回伏黑津美纪的病房。
同样放学就会过来照顾的伏黑惠见到某个人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就想往坐在床上的津美纪靠，一把抓住对方的后衣领。
“白苜蓿！先去洗澡。”
“唉唉唉，伏黑你放手，你不要仗着现在比我高了两厘米就抓我衣领，没大没小！”
“你只比我大三岁。”
“大三岁还不够吗？我比你姐都大，再过一年你就要上高专了，马上我就是你学姐了，你还对我直呼其名，不讨喜的臭小鬼。”
看着非常不满自己称呼的白苜蓿，伏黑惠：“……”
其实他们的关系应该缓和了很多，为什么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大概是几天前，某个消失了四五个月的人风风火火闯进了津美纪的病房，救醒津美纪的第二天就往他头上插了一根花朵样式的晶状物，还说是他爹给的。
他爹早死百八十年了，还能给他送花那就是个鬼故事了。
再说了，那种孩子都能卖的人怎么可能会送礼物。
所以伏黑惠觉得白苜蓿在口头上占他便宜。
男人誓死不做儿子。
于是乎，原本因对方安全回来而安心下来的心又狂烈跳动起来——气的。
“噗——”
某处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
坐在床上的伏黑津美纪看见两个人正看着自己，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只不过眉眼依旧弯弯。
“抱歉抱歉，只感觉小白和惠相处得很好很开心。”
“哪里相处的好了？”这是还在青春叛逆期不诚实的小孩。
“是的，我们相处的很好。”这是只想让津美纪开心应和话张口就来的准大人。
听到彼此的回答后。
伏黑惠：“……”
白苜蓿：“……”
四五个月不见，她还以为伏黑惠成长了，至少不走傲娇狂拽路线了，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伏黑惠烦躁地抓抓自己的头发，也觉得自己说话莫名地幼稚起来，都怪这个一天到晚想在称呼上占他便宜的人。
“津美纪你先休息，我有话和她说。”
伏黑惠说着拽着身边人的衣袖就出了病房。
“伏黑？有什么事吗？”
白苜蓿见伏黑惠把自己拉到医院的顶楼非常不解，特别是顶楼的风很大，吹得她衣服上的污渍不断和自己身体触碰。
污渍绝大部分是咒灵的血污，这一点她到现在都很奇怪，明明咒灵被祓除的时候会消失得一干二净，但战斗时残留在身上的那些污渍却不会消失。
她现在也有点后悔，确实应该先清理好身体再去找津美纪的，不然也不至于被迫闻自己身上的臭味。
白苜蓿的举动伏黑惠显然是注意到了，然后也懊恼自己怎么一冲动将人拉来顶楼，但懊恼归懊恼，伏黑惠还是问了这几天最在意的一件事。
“你最近几天的行为很反常，为什么？”
反常？
她吗？
“没有吧。”
白苜蓿被对方问得一愣。
见对方看着自己，想到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有些别扭的移开视线。
“如果是……津美纪的事情的话，不怪你。”
他有感觉对方和他做一些无畏的争吵是为了逗津美纪开心，但……
“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因此看见咒灵。”
听到这句话，白苜蓿沉默了。
她知道伏黑惠的意思，是想说她没必要有亏欠心理，津美纪能看见咒灵并不是因为她花的时间过久导致的。
可是，这确实是因为她。
事情还要回到五天前。
她告别了伏黑甚尔，穿过那扇任意门就回到了这个世界。
【叮——恭喜宿主完成奇遇任务之三】
任务要求：得到津美纪的情绪果
任务进度：勉强完成
任务奖励：人物经验值x200、成就点x20、神秘券x2
之前两个任务的任务进度说的是‘出色完成’和‘完美完成’，所以碰到这个‘勉强完成’时白苜蓿心里一紧。
她猜到这是和津美纪的情绪果遭到部分损坏有关，于是她匆匆询问了系统这会不会对津美纪造成影响。
系统说并没有明确指出，似乎是不知道白苜蓿问得是关于哪方面的影响。
只是和她说，影响任务进度的并不是因为情绪果遭到物理损坏。
按照它的意思，情绪是一种再生物，只要拥有一小点就可以无限再生。
如果津美纪心中关于爱、关于正面的情绪很多，那么就算这颗情绪果被损坏到只剩一点，只要将它物归原主后，她的主人也能将其修复。
对于‘勉强完成’这点系统没有过多解释，但白苜蓿很快就知道了。
当她将东西物归原主、又使用了‘大天使的吐息’后，津美纪醒了。
然后……哭了，并不是以往那种眼角微微泛泪，而是第一次哭到失声。
她抱着她哭了很久。
对她只反复说着一句话‘一切会好的，都会好的’。
这与往日大相径庭的模样吓得白苜蓿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还是放学回来的伏黑惠进来见到这一幕迅速做出反应才稳定了对方的情绪。
白苜蓿猜想，对方这个样子或许是因为她那融进对方情绪果里的负面情绪造成的。也许她是知道了些什么，也可能是她感受到了什么。
总之，那天，津美纪那本就因昏迷数月而非常羸弱的身子，经过这么一下爆发式的痛哭又昏睡了许久。
白苜蓿还以为这就是‘勉强完成’的负影响。
直到——
再次苏醒过来后的津美纪能看见咒灵这种只有术师才能看见的东西。
那一刻，就算系统又下发了‘让津美纪彻底醒来的奖励’也没让她感到一丝高兴。
因为系统在她再三追问下说清了所有事情。
津美纪是某个人的试验品。
研究将人类转变为术师的试验品。
像她这样昏迷掉的人全国发生了数起。
初步研究原理就是调整普通人的大脑。
众所周知，术师和普通人区别最大的就是大脑构成，这是经历多代研究也依然没研究透彻的东西。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术师都能产生‘诅咒’，但两者有实质性的区别，前者只能产生各种‘诅咒’，有些直接作用到人的身上，有些则凝聚成咒灵。但术师不同，术师能将‘诅咒’转变为咒力，并不会产生咒灵。
成为一名术师需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就是拥有术师的大脑构造，第二便是拥有生得术式，也就是能让一定量的咒力停留在自己的身体内。
比如吉野顺平就只有第二种，若想成为术师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后天大概率需要什么机遇。
所以那个人的做法很简单。
没有术师的大脑就让人暂时昏迷，进入长期的缓慢改造。
这第二点就是排除实验对象体内所有正面情绪。
不是说正面情绪无法产生咒力。就比如说激动、亢奋这一类的情绪有褒有贬，对咒力的凝结也有帮助，但这些无论怎么叠加，都撼动不了负面情绪制造的咒力。
唯有愤怒、恐惧、憎恶……这些激烈的感情才是咒力的主要来源。
除去正面情绪后，躲藏在体内那些负面情绪可以慢慢滋养实验对象的咒力。
但普通人终究是普通人，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如果没有白苜蓿的插手，将其彻底转变为术师大概需要两年多的时间。
按理说，五个月内让其苏醒，那么人将与常人无异，可津美纪能看见咒灵了，就像吉野顺平那种。
究其原因是白苜蓿带回的情绪果里掺杂了净化不掉的负面情绪，有其他人的，更多的还是白苜蓿自己带进去的。
这些才是让其就算不是术师也能看见咒灵的关键要素。
所以说到底，责任确实在她。
她强烈地想知道那个幕后推手是谁。
她有预感那是将她推入这旋涡之中的人，想到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她内心深处就会翻滚起无数控制不住的暗涌。
那仿佛是来自过去、上辈子、亦或是如同积攒了千年的怨恨。
然而系统只对她说未来会相见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于是她那些无处发泄的负面情绪在对上津美纪那张笑盈盈的脸时只剩下愧责。
她不知道对方被选上实验体会不会与自己有关，她很怕是与自己有关。
这些不知从何解释的东西一时间无法全部告诉伏黑惠。
说了大概也是徒添一份困扰而没有解决的办法。
但对于伏黑惠这份关心，她很开心。
刚想和对方说自己这样只是因为好久没见到大家太开心了云云时，一道劲风刮过，连带她竖起的马尾都吹得胡乱摆动，然后她就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诶？我的学生以及我未来的学生在天台这做什么呢？难不成在约会？”
原本打算宽慰人反倒把自己整不好意思的伏黑惠：“……”
已经被气氛渲染差不多准备自己扛下一切的白苜蓿：“……”
五条悟踩着天台上的护栏，双手插裤袋一个轻盈落地跳到两人中间，装得一副不解。
“你们怎么不继续了？我刚刚旁观的时候觉得气氛已经到位了呢。”
“什么到位了？”
五条悟从自己的怀里翻出一本封面花里胡哨的漫画书，看了眼内容后，说道：“天台告白什么的。”
白苜蓿定睛一看。
书名：《五等分的恋爱》
白苜蓿：“……”
白苜蓿是真的觉得伏黑甚尔说得对，少和一些不正经的人待在一起，太减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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