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淼还在那里一个人崩溃的时候,不二和手冢两个人已经退出了这个空间,他们都知道现在这个外边看上去相当强悍的男人很需要现在这个独立的空间,至于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得而知,看每个人各自的自愈能力,有的人或许需要一生去承受恋人一次又一次的怀疑和冤枉,这次的事情绝对只是一个导火索,从来没有火山喷发的无缘无故,没有任何征兆。
“这次顾淼的失控倒真的是完全的意料之中啊。”不二眼神有些放空的盯着那根断裂整齐的木头,回想着上一世的时候顾淼意气风发的样子和现在在里面连哭都不会大声哭的人,这样鲜明的对比真的让人免不了唏嘘。
“为什么这么说?”手冢在旁边听到这句话,有些不太明白不二的意思,但是却没问别的,从这句话里面就可以看出,手冢是知道什么的。
不二将望向头顶的视线转向了身边的手冢,静静地等待他后面会说什么,对于这个问题,他选择什么也不说。果然,他这样子的直视手冢最受不了,在坚持了不到两分钟后,手冢还是缴械投降了,乖乖的对着不二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在大概一个月前顾淼登门拜访,说是有些事情以他的身份不好去查,所以拜托手冢家族可以施以援手,之前一直是没有什么进展的,他怀疑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所以想借助第三方力量来进行。”手冢将以前的记忆慢慢展示给不二听。
“什么事情是他查不到的?这不应该吧。”不二回想着顾淼的势力,这样简单的情报想搞到并不是难事,就算是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顾淼自己就是相当厉害的信息收集专家,那怕耽误点时间自己去侦查也不会出太大的岔子,什么事情需要他不惜欠下手冢家族这样大的人情去简单的调查一些信息呢?难道···
“你也想到了对不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手冢看着不二慢慢睁大的眼睛,就知道他已经明白是什么事情顾淼并不想查的,“顾淼这人我们大家这段时间的相处不难看出来,十分重感情,也就是说他不会轻易去怀疑他所附注感情的人,或许我们这样的朋友有了背叛的事情也不一定会让顾淼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但如果换成他最在乎的人,付诸感情最多的人,他还能不能保持住理智都很困难。”
“所以,他很早就怀疑以前的一些事情是顾淮做的对吗,目的是什么?”不二有些不太明白,明明看着顾淮对顾淼不像没有感情的样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能是为了证明什么东西吧,或者明确点来说,想证明顾淼是不是他心里怀疑的对象。”手冢在心里补充说道,可能是为了进一步的拥有功勋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能够证明自己不是靠关系进入国际刑警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国际刑警最为头疼的问题解决掉,这个最头疼的问题是什么,看看顾淮的表现就知道,就是顾淼。
“还真是可笑呢,这样子的情感,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不二有些嫌弃的开口说道,至于他心里怎么想的,无从得知,空气里面都是相当沉重的气氛呢。
“陪我出去走走吧,感觉这样子的故事听得我心里都堵得不行。”不二沉默了半晌后对着手冢说道,在对方点头答应后,轻轻拉起对方的手一步一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我不会,也不需要用这样荒唐的手段来证明自己。”在走出一段距离后,两个人都还是相对无言的状态,直到快走到后门的门口时,手冢手臂一个用力逼停了不二向前的步伐,在黑暗的环境中一个旋转将不二压到了墙上,并且用物理的方式将刚刚说的那句话喂到了不二的胃里面,留着他寒时暖胃,失望时咀嚼。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认识的手冢国光时我所认识的人里面最强大的,他的名字就是一个非常好的证明。”不二在被放开的时候,平复了一下气息,说出了这句话。说来很奇怪,他们两个面对的都是未知的未来,但是就是有这样的决心可以走下去,仿佛时过境迁和物是人非这样的词语都是时间开的一一个冷笑话,对于他们两个相互抱团取暖的人来说似乎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在这样的安慰下,不二在手冢手心里微微颤抖的手终于暂时得到了缓解,他还是朝着后门光亮的方向走了过去,还未收拾的战场保持着顾淼最后离开时的惨烈,空气中都是挥散不去的血腥气息,甚至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野蛇顺着这个令人作呕的味道跑到了实体的旁边,在初步的试探之后便丝毫不顾忌站在身边的人,开始大肆的吞食着来之不易的馈赠。
“顾淼是真的很在乎那个顾淮啊。”不二打量了一下那些尸体过后,就转过了身。这些血腥气真的很是让他不舒服,看一眼就足以倒胃口。
“怎么这么说?你又看出来什么了?”手冢把他的头按在了怀里,轻轻地安抚着,并且将随身携带的百合花的香包拿出来,这样一番操作下来总算是将不二的不适感降到了最低,脸色也明显的看着好了不少。
“你没来的时候,我和顾淼两个人跟他们交谈过,虽然不至于过目不忘,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认,这些被杀的人大概都是交谈的时候不怎么服气顾淮的人或者有很明显的越权行为的人。”不二窝在他怀里,因为口腔也被堵住的原因,呼出的热气无处散发,只能尽数喷洒在迎面的胸膛上,声音也有几分闷闷的感觉。
“其实,也就是说,这其实是顾淼为了顾淮处理不服的声音,那目的是什么?”
“这还需要什么样的目的吗?还看不出来顾淼爱他吗?有人说过,爱情是很容易让人盲目的,理智,清醒,才谋这些东西在碰到爱情的时候就会像是纸张碰到了水,会不会粉身碎骨不知道,但总是会免不了一场彻骨的伤。”不二不无伤感的说道,就是这样的深情都被辜负了,才会让人对自己的感情怀揣着或多或少的惴惴不安。
“好了,我们回去吧,现在这个时候顾淼应该恢复好了。”手冢抱着他开始往回走,刚刚的那个话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先转移话题,再做长远的打算。
当他们回去的时候,果真看到了已经清醒的顾淼,并且手冢还收到了真田的电话,说是他们已经成功抵达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检查发现他们都没有什么大碍的,而且幸村吸入的粉末对身体也没什么大的损伤等等等等。
“粉末?什么样子的?”真田还在那里说着这里的大小事宜,结果手冢的这一句话把他问得有点发懵,他只是刚刚陪着幸村做检查的时候听到幸村说了一句自己也吸入了一些致人昏眩的粉末才会导致现在身上没有什么力气,至于什么样子的,他不知道。
“我来说吧弦一郎,这件事情早点告诉他也好。”真田的电话里面传来了另一个很好听的声音,熟知的人都知道这是幸村。
“你醒了?要喝水吗?还是我让人去帮你买些吃的?想吃什么?”真田看着在旁边悠然转醒的幸村,顿时什么粉末什么电话以及电话里面的人都忘了个干干净净,现在他眼里只有幸村。
“好了,我现在不太饿,快点把电话给我。”幸村表示自己不想吃,并且让他快点。真田这才将自己的关心大计放下,乖乖的将手机递给了幸村。
“对,手冢,是我,你刚刚问弦一郎的那个粉末是白色的,这个感觉跟最开始我们去后台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撒出来的那些很相似,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发挥效果的时间,我洒下以后大概几分钟内就会有效果,而你洒出的那些时等到我们都快把剩下的人收拾完了才发挥的效果,这让我有点想不通。”
“可能是因为这个药粉在我这里放置的时间有点长了,有点失效?”手冢在电话里听着,心里有些起伏不定的,只见他抓着电话的手越来越紧,连上面的青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剩下的我不太方便问,只能从朋友的角度给你个忠告,那包药粉不管是谁赠予你的还是你偶然间得到的,都要对让这包药粉到你身边的人保持一份警惕,他很有可能跟这次的时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幸村最后在挂断电话之前告诉了手冢这句话。随后这句话的尾音便汇入了盲音的行列。
“我不会,也不要对不二保持这份莫须有的警惕。”手冢对着手机里面的盲音,明知道没人听的情况下说出了这句话,除了说给空气听,那就是说给自己听。
“警,惕”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字一顿的念着这两个字,像是想要将这两个字细细咀嚼一下,看看能不能品出别的味道。
对于不二的神出鬼没,手冢表示已经见怪不怪了,他那张冰块脸上一丝情绪波动也没有,身后的不二听到了多少他也不想去追问,只是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站着,不知道的以为那里站着一个酷似数学老师的雕塑。
不二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时空开始有些扭曲,光速的曲线回到了国一的时候,两个站在操场上的小小身影,两个站在赛场上相对而立的两个穿着队服的身影,国中毕业的时候他看着手冢背上书包离开时候的身影,一幕又一幕展现在眼前,甚至在手冢看不见的角度,前世的一些不太开心的境遇也呈现出来,交错在一起的各色回忆像是一道又一道的屏障,一直在阻拦着他奔向这个人,只是刚刚的一句话,简单的几个字,竟然让不二眼前的所有看得见看不见的阻碍都成了气泡组成的墙,他不用害怕撞得头破血流就可以冲向那个人的身边。
手冢看着不二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后,就像被按下一个开关一样快步冲到自己的身边,一个熊扑抱住了自己,身后不二还握在手里的手机被误触了一下后重新亮了起来,亮起的屏幕上是幸村发来的一句话-任务完成。
“傻瓜,不用这样试探我的。”手冢有些无奈。
“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在你身后了,故意让我听到的。”不二眼睛有些湿,但他没有功夫顾及这个小细节,还在一个劲的逼问手冢。
“没有。”
“真的?你对自己身后的警惕性这么低?”不二表示怀疑。
因为我知道身后是你,从来不用担心身后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我愿意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你,命,早就给你了。
另一边的真田听着幸村说给手冢那些话,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有些发凉,手冢身边会有这样的人,幸村身边会不会也有?他是不是该更加小心一点。真田还在那里思索的时候,就看到幸村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发了一个短信给什么人。
真田刚刚想凑近看一下,结果就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视觉好像被剥夺了。
“弦一郎,想看什么问我不好吗,这样很容易被人当成贼的。”幸村有些无语,随后解除了对视觉的剥夺,让真田的眼睛恢复了光明。
“哦,那我问你一下,发短信的是谁。”真田听完后果然呆呆的按照幸村吩咐的问了出来,换来身后偷听的六个人齐刷刷的白眼,连最单细胞的切原都忍不住想吐槽一下真田是个不懂爱情的兵马俑。
“是不二,他有些事情拜托我,就是刚刚我告诉手冢的那些话。”幸村没有在乎真田傻乎乎的行为,笑着开了口。“对了,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在舞台上趁着我行动没有那么灵敏的时候亲我。”
“我其实,是剧情需要。”真田顶着幸村能够杀死人的视线,声音有些发虚的回答道。
“我也修习过这个戏剧,怎么样安排我也很清楚,你确定这个说法能够说服我,嗯?”幸村的尾调微微上扬了一下,听起来就很危险。
“其实,我是想要假戏真做的,你愿意吗,幸村精市。”真田想了想,觉得说谎话能够骗过幸村的几率太小了,索性将自己压缩在心里好多年的真心话全都倒了出来,一股莽劲冲出来的时候,不仅让里面的幸村有些不知所措,连带着外面的人都有些呆滞。
“你再说一下弦一郎,我感觉,我的听力出了些问题。”要不怎么会听到这个呢?是自己在做梦吗?
看着平时杀伐果决的神之子难得露出的迷惘,真田觉得自己这一次不会太丢人的,于是更加中气十足的告诉幸村,“我喜欢你的,从很久之前开始,我自己都记不清你多少次出现在我梦里了,也不记得在舞台上的事情是我多少次谋划过的,这样说可能很卑鄙,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的幸村,这次是我狼子野心,也是我蓄谋已久。”
这一窝蜂话一听就知道是在私底下排练了很久,说的像是背台词一样,顺畅流利。里面还透漏出一些难以察觉的紧张,一股拙劣的质朴从字里行间流露。
“你愿意吗?这是我第一次向人表白。”可能真的不知道什么技巧,但是积攒了十年之久的决心和勇气。
“愿意!”门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声,在仁王的手势下,众人整齐划一的喊着,好在幸村安排的地方很是偏僻,他们这样喊倒也没有惊动别的病人。
里面真田的脸色瞬间红的很彻底,他本来想静悄悄的表白的,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显然是不可能静悄悄的进行了,他有些惴惴不安的抬起头想要看一下幸村的脸,但是却不敢看,因为现在的幸村还在保持沉默,一般在有非常大的事情发生时他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外面的人都进来。”终于结束了沉默的幸村,扬声吩咐外面的人进来。外面的人忐忑不安的进来后非常自觉的站在了墙角的位置,安静的仿佛一排站在那里的鹌鹑。
“你们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幸村慢慢的下了床,走到了那排鹌鹑面前。
“愿意。”众人很害怕,他们直到刚刚这样子开幸村的玩笑会很可怕,但是幸村让他们做什么他们也不敢违抗,只能哆哆嗦嗦的重复了一下刚刚说的话,只是声音远没有刚刚在门外洪亮。
众人感觉说完这句话后感觉自己的嗓子被封印住了,在也发不出什么声音,“他们说的你听到了吗?”幸村问着还能自由说话的真田,真田表示自己听到了,乖乖的点了下头。
“他们说的不算,我说的才能代表我自己的想法。”幸村笑着表示众人的想法无效后,自己微笑的幅度越来越大,“我愿意的,真田弦一郎,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不想重复了,我准了你要跟我谈恋爱的申请。”
这句话说完后,墙角的人感觉眼睛一黑,连带着听力也被剥夺,在这样的黑暗中,他们错过了幸村站在真田面前,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他嘴角的画面。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