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淀市的初雪终于落下,天色渐黑,昏黄的路灯早已点亮,窗外的雪花柳絮般飘飞。
勾姣看着一旁的空座位,盛耀锐今天一整天都没来学校,也没有请假,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毕竟这几个月少年一直都按时上课的。
少女做事一向追求尽善尽美,在救赎任务的最后关头,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警告!警告!男主黑化值濒临危险值,请宿主立刻采取行动!!】
听到突如其来的紧急警报声,勾姣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果然出事了!
‘sos,宿主,盛耀锐的状态怎么突然这么危险啊啊!’系统猝不及防,语气异常慌乱。
明明在这之前,三个男主的状态都已经稳定很久了,救赎任务也可以结束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他人呢?’
它翻着原书,找不到记录,但:‘明天是他的生日。’
毕俊达他们刚好从班级回来,看到勾姣的一霎那,眼神明显有些躲闪。
“咋了,勾姐?”看着勾姣朝他们走来,毕俊达硬是挤出了若无其事的笑。
“盛耀锐人呢?”
“锐哥,他……”一个男生急切回答,话还没说完,就立刻被毕俊达打断了。
“姐,锐哥他……真的有事。”
几个男生说完拿起落在教室的书包便想要逃走,勾姣一把攥住毕俊达的衣领将他拽住了,缓缓道:“讲、清、楚。”
出租车飞速地赶往毕俊达所说的酒吧。
“勾姐,我们几个人就在酒店包厢外等着锐哥,结果没过一会就听见了桌子掀翻的声音和碗筷破碎的声音,接着他父母分别带着小孩就从包厢里急匆匆地跑出来了。”
原来盛耀锐的父母在他生日的前天,以聚餐的名义,将各自的私生子介绍给毫无心理准备的盛耀锐认识。
“勾姐,我们真的不知道他父母竟然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早知道打死也不会让他去赴约了。”毕俊达埋着头,双手懊恼地抓着头发。
他们这些人都知道锐哥从小就缺少父母的陪伴,本来他们还感到欣慰来着。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出租车逐渐在一个酒吧门口停下。马路上的各色灯光五光十色,在纷飞的雪花中显得有些光怪陆离。
穿着浅粉色面包服的少女半张精致的小脸裹在围巾下,微翘的浓密睫毛挂着几点雪花,她收敛了往日的笑容严肃道:“带路。”
“勾姐,锐哥他现在的状态真的很不稳定,他谁都不认的!”毕俊达跟在后面焦急道。
躁狂症,顾名思义就是自控力下降,对方还伴随着强烈的破坏性与攻击性行为。
简而言之,就是盛耀锐此刻变得十分危险,根本靠近不了!
毕俊达看着眼前的少女,这小身板看起来根本不扛揍。不小心一拳的话……!毕俊达简直不敢想象。
‘宿主,男一之前通过心理治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病了。’系统查着资料,严肃道。
勾姣此刻已经想要骂街了,如果可以她真想把盛耀锐他爸妈拎出来,胖揍一顿。谁懂那种功亏一篑的感觉!
少女此刻浑身的气势简直写明了“挡我者死”。
毕俊达微微颤颤地走在前面,一步三回头,试探道:“姐?”他想要阻止勾姣继续前进的步伐。
“走——”勾姣心平气和地带着熟悉的微笑。
“姐,不行哇,锐哥之前让所有人都滚的啊!”身后又一个男生伸手想要拉住勾姣的衣服,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万一,锐哥意识不清时伤害到了勾姐,到时候他一清醒,他们这群人就死定了。
但几个人终究还会墨迹到了贵宾包厢的门口,里面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姐,真的很吓人的。”另一个男生明显已经有些打颤了。
几个男生在开门前自觉地站到了勾姣的面前,视死如归道:“姐,你要是……是怕记得随时后退,我们会把锐哥带回去的。”
直到少女乖巧地点了点头,毕俊达这才把门拧开。
瞬间一股浓烈的酒气铺面而来,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盏灯。
地上的摆满了各种个样的空酒瓶。七零八散的。
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生跌坐在地上,身体格外挺拔壮实,似乎感受到外面投进来的强光,他不适应地皱着眉。
明显他喝了很多。
看着少年略显安静的模样,几个男生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勾姐,这些我们来处理就行了。”
盛耀锐的意识完全模糊,一看到有人进来,全身暴戾的气息再次叫嚣起来,浑身血液沸腾了起来。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看着走过来的几个人,脖颈的青筋暴起,哑着声嘶吼道:“都给我滚!!”
结果他的胃里忽然泛起一阵恶心感,盛耀锐扶着墙,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
一个男生见状,连忙走上前:“哥,回家了,酒不能喝多了。”男生刚弯下腰,想要上前扶起他。
结果一只大掌瞬间掐住了男生的脖子。盛耀锐眼底泛着血丝,青筋交错的手背狠狠地用着力。
处在狂躁中的少年明显已经是疯魔状态了,早已辨认不出昔日熟悉的朋友了。
男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救……救命……”
可惜少年的力气太大,如同梏桎,根本撼不动。
毕俊达和其他人见状,连忙冲上去帮忙,刚出手碰到他,他就条件性地松手,用力挥开他们:“别、碰、我!”他低低地吼着,面部扭曲,看样子是胃疼得厉害了。
终于解脱的男生下意识地跑到了角落里,拼命拍着胸膛咳嗽。
站在后面的少女看着眼前的一幕沉吟着,露在围巾外的半张脸漂亮得像天使,浑身纯洁的气质与这里的颓靡、疯戾格格不入。
她漫不尽心地握起了台面上的半罐啤酒,纤长的手指映在金色的罐子上更显凝白如玉。
正当几个男生慌张胆怯、束手无策时,只见少女走到了盛耀锐的前面。
她连腰都没有弯,白皙的手腕反转间,一股酒水直直地倾泄下来,浇灌在了少年的头上。
麦黄色的啤酒顺着少年黑色的短发流下,滑过锋利的下颔线,一滴滴地滴落在地板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水滴落下的声音简直在他们的心头敲打。
‘!!啊宿主,你不要命啊啊!’
下一秒,勾姣的手腕瞬间被少年死死地攥着了,仿佛要捏碎般用力。用力牵扯,勾姣被少年拽了下来,狠狠地抵在了墙上。
少女背靠着墙,她的双膝被盛耀锐发疯似的用胸膛狠狠地抵在了胸前。
“勾姐!!”几个男生看见了想要上去拉开。
勾姣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骇人的气势、充红的眼角,略有病娇,她丝毫不慌,轻声道:“疯够了没?”
她掌心朝下,手指被盛耀锐凶狠地扣在了地面。摁着颗粒粗糙的地板,微微刺痛。
就在众人以为勾姣死定了要冲上去时。
盛耀锐的呼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了下来,结实手臂上的青筋却暴起的吓人,明显情绪用力压制到了极点。
上午的那场宴会他就像一个傻子,满心欢喜地去结果迎来的却是当头一棒。
尤其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出那句这是弟弟妹妹,他们不会影响你财产时,那种防备的眼神,仿佛深怕孩子受到了来自他的伤害。
那一刻盛耀锐觉得他从来不是那两个人的孩子,而是他们狡诈的敌人。
原来他的父母,早已经在外面有了各自的家庭,有了疼爱的孩子,得到了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情。
他活了十八年,那一刻他才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多余人。
他清楚地记得掀翻桌子时,父母看怪物般的表情,甚至因为过于害怕而叫了保安。
勾姣,没人爱我。原来我从出生起就带着利益与算计。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仿佛走丢在了森林里,荒凉又颓迷。
勾姣动了动。
盛耀锐把脸凶狠埋在了勾姣的颈窝处,温热的粗气喷在她的锁骨处:“不准动!!”
勾姣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件东西:‘喂,生日礼物,成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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