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沉几乎是飞速拉着阎墨离开了阎府,白无常还想跟上去,硬被黑无常拦了下来:“行了行了,见一面还不够,你还要跟着人家一起去小阎王大人那里住啊?”
白无常一惊:“什么?秦相大人没有自己的住处?我这就去安排,或者把我家腾出来!”
黑无常立刻阻止道:“诶诶诶,不用不用,有小阎王管着呢,你就别操心了,赶紧回去吧!”
秦玉沉跟着阎墨走到生云居,在门口停住:“抱歉,这段时间都要麻烦你了。”他自重生以来大多时候都在元神周天,像这样没有办法回去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阎墨进了门就一路小跑,先去给秦玉沉拿了一双拖鞋,请他在沙发上稍坐,拿着水壶去厨房接水,又去了客卧铺床,一系列动作连贯又流畅,自然的仿佛秦玉沉不是第一天来。
[好殷勤啊,铺床又叠被,端茶又倒水,]阎王令语气酸酸的,[上次黑无常来你这里做客,好像还是他帮你做的饭吧。]
阎墨把阎王令又朝腰带里塞了塞,装作没听到,一边问秦玉沉:“我平时不喝茶,家里也没什么好茶,先给你倒杯水可以吗?”
“我自己来吧,”秦玉沉走到客厅前,却又突然迟疑了一下,盯着水壶上的一堆控制按钮,似乎不知道该按哪个。
阎墨看他一眼,走到他身边,按下启动键,水壶立刻开始自动烧水,秦玉沉盯着水壶看了半天,又自己试探着点了一下开关,水壶立刻停住了。
“原来是这样用的。”
阎墨笑眯眯地着看他:“你刚刚接触这些不会也很正常,慢慢学嘛。”
他大概是第一个敢跟神说“不着急慢慢学”的人类了,但秦玉沉神情冷静,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接着研究了阎墨家里的其他家电。
等阎墨入睡时已经是凌晨了,他几乎快睁不开眼睛,倒头就能睡着,还是阎王令提醒他,他才又醒了过来。
[睡觉怎么连门都不关?]
阎墨茫然地眨眨眼:“关门干什么?”
[拜托,你家里有个男人啊!]阎王令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有点防备心?]
“……”阎墨更疑惑了,“可他是秦玉沉,防谁也不该防他吧?”
高高在上的神,能做什么坏事?
[那可说不定,]阎王令嘟嘟囔囔,[毕竟这可是第一个在你这里过夜的男人。]
这话听起来非常奇怪,阎墨脸色有点发红,不再跟阎王令争辩,转而把它塞到了枕头底下:“好了好了,我要睡觉了。”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起身将原本虚掩着的房门关上了。
阎墨这次入睡很快,但却不太安稳,他总是会梦到那只狼妖,金色的眼眸,强有力的身躯,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能让他压制到动弹不得,即使被秦玉沉收回去的瞬间,阎墨也能察觉到那只狼妖的不甘心和愤怒。
但最让他感到羞耻和诧异的,还是狼妖的那一句“做我的伴侣”,这句话就像一个咒语,总是时不时的在阎墨耳边响起,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在曾经哪里听到过这句话,无数个细小的线索从末梢冒出来,又悄无声息的划过,快的让他抓不住,他的脑海里似乎缺了一块记忆,无法把这些碎片凑成一块完整的拼图。
阎墨越是想努力想起这些事情,梦境就越是变得混乱,到最后像是被搅动的池水,疯狂而又混乱,身体的感觉也越来越重,像是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压着他,压的他胸口发闷,有些喘不过气来,并且这感觉越来越强烈,将阎墨的睡意彻底驱赶。
阎墨挣扎了两下,眼睫颤抖的睁开,没想到却正对上秦玉沉的脸。
阎墨瞪着眼看了他两秒,秦玉沉头上已经没有狼耳,看起来很正常,阎墨视线向下,看到秦玉沉金色的眼眸,察觉不对,下一秒,他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无声敞开的大门意味着有人趁夜摸进了他的房间,秦玉沉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寝衣,腰带松垮,俯身向下的时候结实腹肌几乎一览无余,他趴在阎墨身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阎墨,眼底满是狂热。
“……”阎墨被吓到了,睫毛快速眨了几下,试探着开口,“……秦玉沉?”
秦玉沉没有回答,而是突然低下头,在阎墨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又停下来,好奇地舔了一下。
从未有过的触感让阎墨浑身一颤,手脚都有些发软,他伸手试图去推对方,却发现根本推不动,秦玉沉的力气大得吓人,动作也很野蛮,阎墨的脖子又疼又痒,呼吸间全是秦玉沉身上的冷香味,这味道清晰的提醒着他身上的人的确是秦玉沉,而不是狼妖。
可秦玉沉怎么会被影响成这样?白天的时候他明明看起来还很正常,现在的秦玉沉,阎墨甚至不敢跟他对视,对方眼中直白的欲望让阎墨心跳不断加速。
他觉得事情在向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幸好这里是阎府,此刻阎王令就在枕头下,只要他想,可以立刻叫来阎府的众人拦住秦玉沉。
可是……这样一来,秦玉沉这种样子就会暴露在大家面前。
阎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第一时间使用阎王令。
“……秦玉沉,你醒醒,”眼看秦玉沉的手从扣着自己的手腕逐渐向下,已经摸索到了腰际,阎墨瞬间绷紧了身体,“你到底怎么了?你、你先放开我,别……别咬了……”
他呼吸不稳地仰头,被迫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白瓷般的皮肤却嫩的惊人,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留下抹不掉的印迹。
秦玉沉的鼻尖抵着阎墨的脖颈,深深嗅了几下,又逐渐下移,下巴挑开阎墨的睡衣领子,似乎打算继续往下。
阎墨咬了咬牙,指尖用力在秦玉沉的手背上狠狠一划,附着灵力的手立刻就在秦玉沉手背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秦玉沉动作一顿,先是狠狠地扣住阎墨的手腕,力道大得让阎墨瞬间皱眉:“唔……疼……”
阎墨的呼痛让秦玉沉瞬间愣了一下,他眼底闪过迷茫的神色,随后皱了皱眉,似乎在强行压制着什么,耀眼的金色逐渐退去,眼眸恢复了湛蓝色,眼底也变得一片清明。
秦玉沉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意识突然有些脱离身体,自己仿佛做了些什么,等他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就看到一副让他整个人彻底僵住的画面。
阎墨正被他死死压在身下,双手都被扣到了头顶,眼尾发红,浓密的睫毛根部有些湿润,似乎哭过,双手手腕上被抓出了红痕,脖子上也有两个清晰的咬痕,睡衣凌乱,整个人看起来被占了不少便宜。
而那个半夜摸到阎墨房间占便宜的人……正是秦玉沉自己。
秦玉沉几乎傻在了原地,一双漂亮的凤眼错愕地圆瞪着,脸轰的一下红到了胸膛,几乎逃命一般从床上爬了起来,迅速后退了几步。
然而他自己的寝衣早就松垮地快掉了,加上他的动作太急,更是雪上加霜,直接让前襟彻底敞开了。
秦玉沉甚至顾不上去拢自己的衣服,语气有些结巴:“对……对不起!”
阎墨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秦玉沉又紧接着跟了一句:“我不知道怎么就……对不起!”接着他朝后踏了一步,整个人直接消失了。
“……”房间里安静的有些突然,阎墨眨了眨眼,隐约感应到秦玉沉好像回了他的元神周天。
……看来是恢复正常了。
阎墨先是揉了揉自己还在发疼的手腕,随后就听到耳边传来阎王令唧唧哇哇的叫声,将它从枕头下拿了出来。
[我就知道!!!]阎王令的声音瞬间震得阎墨一愣。
[登徒浪子!!!狼子野心!!!心思不纯!!!]阎王令气的说了一连串成语接龙,[我就感觉这家伙不对劲!不安好心!!他居然敢非礼你!!!]
“……”阎墨看阎王令连“秦相”两个字也不叫了,直接称呼他“这家伙”,就知道阎王令是气的不轻。
[他还压制我!!]阎王令又是一通吐槽,[我看他根本就是蓄谋已久!清醒的很!!!]
……阎墨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阎王令安静的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他刚才到底怎么了?”阎墨问,“整个人都很奇怪,好像又变回了那个狼妖,但又……不完全是狼妖。”
如果是狼妖,根本就不会管自己的状态,会不管不顾的做他想做的事情,可秦玉沉刚才却能在自己喊痛的时候立刻停下,动作也温柔了很多。
[还能为什么,碎片影响的呗!]阎王令还是气哼哼的,[让你关门你不关,看吧,这就叫引狼入室!]
“……”阎墨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彻底没了睡意,卧室门还是开着的,家里却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旁人的气息,连之前一直萦绕在自己鼻尖的那股冷香也散了。
他能感觉到秦玉沉走时带着十足的懊恼和愧疚,连基本的礼数也顾不上,几乎逃一般的走了,那双一向坦荡的湛蓝色眼眸里,多了几分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惊慌失措。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阎墨低头一看,是一条新闻推送。
《丰都市区惊现一头灰狼!目前已放归山林》。
阎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新闻,说的是有人在市区发现了一头野生灰狼,报警后警方联合消防人员将狼控制住,并且放归了山林。
他想起那匹灰狼毛茸茸的触感,轻声感叹:“还好它没有伤人,被放回去了。”
阎王令忍不住问他:[……你不生气啊?]
阎墨一愣:“生气?”
[他刚才……那样对你啊,]阎王令支支吾吾地说,[衣服都快拉掉了。]
阎墨的脸颊有点发红:“可是……那也不是他自己想做的呀……他也是……”
秦玉沉那样的人,如果他清醒着,一定不会这样做呀。
[哼,]阎王令哼唧了两下,[我看他就是居心不良。]
阎墨摇摇头:“你也别这么说他,他帮了我那么多次,是个好人。”
[你要有点防备心啊,别哪天被人拐走了都不知道。]
阎墨眨眨眼,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吗?]
阎墨认真地又点了下头,语气软乎乎的:“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阎王令:操碎了心。
阎墨:他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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