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少年兵都是将门子弟,有些人曾经也见过血,但大多数都是今天才见到,是主将蓝霁亲手给他们展示斩将杀敌。
狂放霸气的攻击,干净利落的击杀,给这五百少年烙下深深印记,热血在他们心中翻涌激荡,现在对蓝霁更加心服口服。
蓝霁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便让人把十个俘虏带去安葬,然后登上校场的点兵台。
“从你们被俘那一刻起,就应该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没有杀降已是仁至义尽,现在我打算给你们一次脱离奴籍的机会,那就是跟着我保卫江陵城,战后仍然可以收编为军籍,而且不会让你们北上对付曹操。”蓝霁铿锵说道。
古代处理俘虏的方式,大致可以分为:屠杀、纳降、收编为奴、遣返家乡。
其中纳降分战斗前、战斗中、以及战败投降,前两者可以转为降军被收编入伍,战败投降要么被屠杀祭旗,要么被收编为奴充作壮丁,在后方从事建筑、运输等体力劳动直至死亡。
蓝霁见众人不说话,他跟着补充:“我乃交州牧、后将军蓝田之子,荆州牧、前将军关羽之婿,此战江东鼠辈必败无疑,战后可调尔等征讨江东,或者安排至交州务农,本将军言出必行、一诺千金。”
“我等愿听将军调遣。”
“我等愿听将军调遣。”
......
俘虏中有一人带头,随后所有人都齐声高呼,语气中有希望更有敬畏。
蓝霁注意到这些人的眼神转变过程,从收到箭书时的疑惑与不安,回到校场内露出的桀骜与贪婪,再到十个官长战败身亡的惊恐与震撼,最后完全停留在敬畏和服从之上。
心情就像过山车般起伏不停,于禁在囚车中见蓝霁年纪轻轻,治军练兵竟然如此老辣,他最后忍不住询问:“小将军果然厉害,我有一问不知能否解惑?”
“哦?于将军请说。”蓝霁和关兴都疑惑地看着他。
于禁问:“将军治军练兵很有手段,不知是师从蓝将军还是关将军?”
蓝霁摇头回答:“高顺,高伯平,于将军认识吗?”
于禁吞了吞口水:“莫非是吕布帐下的中郎将,陷阵营的统帅高顺将军?”
“对啊。”
“难怪当初下邳没寻到尸首,他居然还活着...”
蓝霁看见于禁失神的表情,心说父亲和高伯伯这些年太低调了,能让曹操的大将如此激动。
“高将军现在何处?陷阵营还存在吗?”于禁继续追问。
当初曹军攻破下邳,八百陷阵兵只有十八人跟高顺金蝉脱壳,其余人就随徐双编入张辽所部,失去了高顺的陷阵营,就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蓝霁笑着回应:“陷阵营已经扩张为万人的陷阵军,高将军自然跟我父亲在一起,现在应该在断吕蒙的退路吧?所以江东鼠辈怎么可能赢?”
于禁听后倒吸一口凉气,八百陷阵营已经够恐怖,万人的陷阵军那还得了?他突然想起高顺忠义无双,但为何会归顺声名不显的蓝田?
“小将军与温侯吕布可有关系?”于禁想到了一個可能,因为下邳战后吕玲绮也失踪了,曹操只在她闺房中搜到一盒书简。
“他是我大父。”蓝霁不以为意地回答,吕布虽然武艺天下无双,但是名声始终差了些,他平时都很少挂在嘴边。
“难怪...难怪...”于禁悻悻然。
解开谜团之后,一切都变得无比合理,眼前这孩子是吕布的外孙,难怪一身武艺那般惊人,于禁再也不敢小瞧蓝霁。
将曹军俘虏彻底驯服后,蓝霁与关兴找到了向巡,两人想负责江陵西门的城防,因为少年营就驻扎在城西,调兵遣将也比较方便。
向巡刚开始有些犹豫,因为担心把少年兵推上城墙,于禁那几千俘虏就没人约束,最后关兴将校场立威讲了出来,少年营就接管了江陵西城门。
箭书谣言飞入江陵,城墙上的俘虏被撤下,一切都在吕蒙的掌握之中,眼看着事情向好的地方发展,他终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韩老将军,箭书似乎起了效果,向巡这两日频繁调动守军,咱们攻破江陵指日可待,公安的兵力调回来多少?”吕蒙问道。
韩当抱拳回答:“孙将军按照大都督要求,抽调了七千将士来江陵助战,我们攻城的兵力已经足够,但公安那边就外强中干了...”
吕蒙自傲地说:“公安现在兵少船寡,看到孙将军那数百战船,应该会裹足不前的,即便苏飞出港交战,也突破不了我们的封锁,只要能夺取江陵擒杀关羽,武陵便可传檄而定。”
“末将正在调整编队、补充云梯等器械,两日后又可以用车轮战攻城,没有曹军俘虏帮忙守城,向巡那些许守军不可能挡得住。”韩当接着汇报。
吕蒙点点头,“如此甚好,但现在我们也不要闲着,我听说傅将军与向巡有旧,可趁双方罢兵期间去劝降,或许凭将军三寸不烂之舌,能让我们兵不血刃呢?”
“呃...末将已离开多年,只怕向巡未必肯听啊。”傅士仁推辞道。
“试一试也无所谓的。”
吕蒙不由分说,带着身边几员将领,便往江陵南门而去,傅士仁无奈被裹挟其中。
见江东兵马去而复来,向巡让城上守军拈弓搭箭、严阵以待。
傅士仁硬着头皮催马上前,然后对向巡抱拳行礼:“向将军别来无恙,想当初...”
“住口,背主求荣的老贼,有何颜面与我叙旧?我要是你就自刎城下。”
“我...”
“快滚,我不想见到你。”
傅士仁语塞不能还嘴,自己也算刘备的元老大将,没想到被迫归降江东后,反被庶出的向巡所奚落,这厮当初郁郁不得志,还是自己给关羽递了话,但此时却翻脸不认人。
傅士仁红着老脸回到吕蒙面前,面带惭愧地说道:“末将无能,那向巡如今生得利口,恐不能劝降也...”
“人不思报恩与禽兽何异?向巡曾经欠下将军人情,此时不讨还更待何时?”吕蒙语气加重。
“可我实在...”
“为将者要宠辱不惊,前些日子我亦挨此人辱骂,你看我有没有放在心上?傅将军要用心去劝降,否则城破之后百姓遭殃,向氏一族想要保全必须投降,否则城破后我下令十日不封刀,那时候可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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