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理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是糊成一团毛线团, 但嗅到到熟悉清冽的气味,让她很安心。
“……甚尔?”她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有些迟疑的问道。
因为凑得近的缘故, 她听见黑发男人咽了咽口水的声音, 含糊却有质感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溢出, 落在空中:“不确定我是谁就让我抱?”
“呜……因为是甚尔嘛,我又没认错。”郁理有些迟钝的反应了一下,才回复道。
然后像是想起些什么,手穿过他的发丝, 微微发力让他把头抬起来。
正想要问她怎么了, 甚尔就听见郁理用带着些娇软的命令式语气说道:“不要乱动。”
甚尔:“……?”
看到眉毛微蹙, 眉眼里流转着水光的郁理,他就乖乖的维持着这个低头的姿势, 一动不动。
她思考一下, 还不容易才找准位置, 低头吻了下去。
蜻蜓点水, 一触即离。
“补上啦。”她转而伸手搂住他的颈脖, 直往他怀里钻。
甚尔怔愣了一瞬, 很快笑出声来。
他伸手勾住她的腰把她抱紧,亲了亲她的耳廓:“我想要的可不是这样的。”
她并没有忘记,自己今天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来找五条悟的。
就算, 她确实很喜欢和他这样或那样的亲近。
所以郁理蹭了蹭他的胸膛, 哼哼唧唧道:“别忘了你还没哄好我。”虽然她已经不生气了。
甚尔:“……”大小姐她真的喝醉了吗?怎么还记得这一茬啊……
他把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发顶上, 思考了一会, 有些迟疑的说道:“……要不下次全程按照你的想法来?”
她眨了眨眼, 努力转动着自己的脑子思索了好一会, 然后就发现, 这个狗男人满脑子只有黄色废料。
“……或许你有没有想过,我只是思考的速度有些慢,而不是个傻子?”
酒精只会让她的脑子转动速度变慢,放大她的情绪,而不是像五条悟那种烂醉。
安德鲁叫她没有熟悉的人不要喝酒,也是因为他怕她一下子得罪太多人被群殴,最后还要去警察局保释她出来。
郁理用额头撞了撞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甚尔低声笑了几声,摸着她的秀发,“那随你处置。”
“……甚尔,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她想都不用想,这人说的“处置”绝对是黄色废料。
“怎么会。”
郁理:“……”
她抬头,张嘴直接咬住他的脖子。
超用力,都见血了。
当然,也是因为他身体放松的缘故。
就算是见血,但这在甚尔看来也只是不疼不痒被蚊子叮了一口的程度,任由着她发泄着,低声哄她:“其实可以更过分点的。”
郁理:“……”
这男人好烦!
昨天那样还不够吗!
没有了继续咬他的心情,她停下来,灵活的溜出他的怀里,转去他身后,身子往上一蹦,手环住他的脖子,双脚夹住他的腰,哼哼唧唧的指挥道:“甚尔号,请按照指挥部的指示行走!”
甚尔勾起唇角,手撑住她的双腿,让她的腿能自然垂下,把人往上提了提,挑着眉拖腔带调地回了句:“是——”
又惹得背后的人轻轻的咬了口他的耳垂警告。
他又忍不住闷声笑出声。
这时候的大小姐,逗起来真挺好玩的。
-
郁理当然不会让他背着她徒步走那么久。
等在路上有看到出租车时,他们就拦下来上车了。
她报了个
地址之后,挨着甚尔的肩膀,倒头就开始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受到一只温热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上,伴随而来的是甚尔慵懒的声音,“大小姐,到了。”
她迷迷糊糊的搂着他的脖子,抱着他黏黏糊糊地往他身上蹭,软着嗓音朝他撒娇,“抱我下去嘛……”
甚尔笑着把车门打开后,将掌心贴到她的脊背上,手上微微用力把人身子一转抱在怀里,一边护好她,一边下了车,关上车门后,低头含住她的唇亲了亲。
因为不知道她来这里干嘛,所以他就这么抱着她等她清醒过来。
但就算是甚尔尽可能的把冷空气隔绝开,也避免不了郁理感受到有些冷气扑洒着她的脸,不适的蹭了蹭他的肩窝,混沌的脑海也清明了些,“我要下来。”
甚尔把她放下。
郁理揉了揉眼睛,牵起他的手,两个人就这么飘了起来,轻易的越过围墙,进入到房子里面。
她带着他绕到院子后面,来到一颗树前。
浅茶发色少女站在树下,空着的那只手轻轻的抚过树上刻着的日期,沉默了一会,道:“这棵树,是我跟花玲在我8岁那一年生日种下的。”
“约定好以后的每一年赏樱,结果一次都没有实现。”
那之后的每一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看着它自然开花又到凋零。
自从她有一次偶然看见樱花路上,一家人嬉闹的场面之后,她就忘不掉那其乐融融的场景。
那时她提出想要跟花玲一起去赏樱的想法,但花玲觉得他们两个一起出去赏樱的话,其他人会对她指指点点,所以花玲就找来一棵樱花树,在他们家的院子种下。
只等来年樱花季的到来。
不管历经多少岁月,樱花盛开的时候总是灿烂柔情。
只是她一直没等来答应她每年一起赏樱的那个人的醒来。
地面已经积上一层雪白,绒绒雪花还在空中飘落,清冷的月光洒落在雪地里,分不清彼此。
甚尔握紧她的手,微微张口想说什么,却被眼前忽然的场景夺去了心神。
原本还在孕育期间的花苞霎然灿烂绽放,眼里突然被映入了一片粉。
少女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如温玉般静谧,根根分明的睫毛上挂着白绒绒的雪花。
明明他牵着她的手,但莫名的有种她游离于世界之外,随时都会伴着什么东西远离飘忽而去的感觉,让甚尔心里发慌。
郁理站在樱花树下,伸手接住飘落下来的一片花瓣揉了揉,问道:“甚尔,好看吗?”
“……好看。”
随着她转头的动作,那种飘忽不定的感觉消失了。
他心里放松了下来,牵住她的手微微一发力,让她转了个身,松开牵着的手转而搂住了她的腰。
甚尔低头看向她。
她落雪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一双茶色眼眸在月光下依旧盈盈如秋水,“如果是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不是花玲这种陪伴。
“陪我来看每一年的樱花。”
而不是留她一个人。
花玲也好,妈妈也好……
一个个都是骗子。
“……”甚尔的心猛然颤了一下。
她的声音轻如飘雪落在他的心里,却像是有一只手重重的捏住他的心脏,让他没由的感觉到窒息。
甚尔的眼神几乎在一刹那就暗了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后,摸着她的脸颊,低头含住了她的唇前,低声应了她的话。
“嗯。”
这个吻很温柔,他勾住她的舌尖,细细的□□她的唇舌,一遍又一遍,温柔又缱绻。
细雪依旧在下,樱花花瓣在二人身边
飘落,落在她与他的发上、衣上,却无人理会。
月与雪与樱,一时无人欣赏。
-
她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他的腰上,指尖无意识地抓挠着他背部的肌肉,脸颊乖顺的贴在他的胸膛上慢慢地调整呼吸。
甚尔扶住她的腰,让她不要往下掉,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廓,声音里有着很浓厚的笑意:“大小姐……噗。”
他的肩膀疯狂抖动着,他是万万没想到,她醉酒后会忘记怎么换气,身子发软差点摔下去。
不愧是大小姐,连喝醉酒的反应都格外的与众不同。
“……”
郁理沉默了半响,抓起他的手臂,在他的虎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痛痛痛痛。”嘴上说着痛的某人,并没有任何挣扎之意,甚至声音里透着几分玩味意味。
……好烦。
感觉甚尔变了,但她现在也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郁理对上黑发男人丝毫不掩盖自己愉悦情绪的眼,发现自己这么做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惩罚,无趣的松开嘴后,理所当然地张开手,凶巴巴道:“背我去买东西吃——郁理大人饿啦。”
天亮之前,就好好当她的仆佣吧,听到了吗?仆佣甚尔!
甚尔愣了愣,随即乐得笑出声来,惹得本来就炸毛的小猫更炸毛了,直挥着爪子要挠他。
他任由着她胡闹,硬朗的五官在月光之下蒙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让有些气恼的她慢慢消散了心中的气郁。
等她闹够后,甚尔身后背着一个包袱,翻了出去,一步一步踩着雪穿梭在各个路灯之下。
“我想去居酒屋吃烤串。”
“好。”
“说起来,日本居酒屋的酒我还没喝过呢。”
“……别喝了吧。”
“才不要,都已经喝过酒了,再多喝点又有什么关系。”
“……”
“还有,我想吃金桂栗子忌廉蛋糕!”
“……大小姐,现在不是栗子的季节……嘶——”他后颈一凉,郁理抓过一把雪贴在他的皮肤上,颠了颠因他被袭击背后有些下滑的身躯,“知道啦知道啦——!”
郁理这才哼哼唧唧的把雪扔掉,随后把脸贴在他的后颈处,试图帮他暖和暖和。
“这么闹着玩,小心被摔下来。”感受到后颈传来的温度,本来想要冷下声训斥的甚尔瞬间崩不住,只得没好气的说道。
她双腿在空中晃动着,语气里丝毫没有反省之意,“有什么关系嘛,背着我的不是甚尔吗。”
她清甜的声音蒙上了鼻音,听起来慵懒又舒适的模样。
感受到他的后颈已经恢复原本的温热,她收紧了搂住他脖子的力度,蹭了蹭,不再说话。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徒留他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响起。
背上的重量对于他来讲,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呼出的热气喷洒着他后颈处微不可见的细毛,让他感觉到一阵酥麻,颤至他的内心。
大小姐她总是这样,在发现他的不安慌乱时,以一种坦诚又热烈的方式,给足了他安全感,填补好他心里的那一块空缺。
又总是在不经意间,说出这么……犯规的话语。
她一直攥在手里的花瓣,悄然落下,飘在空中,融进雪里。
甚尔看着融进雪里的花瓣,感受身后传来平缓的呼吸声半响,忽然低声开口咒骂:“我真是疯了。”
不然怎么会,她随口的一句话,他竟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
对于高专问题二人组,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夜蛾正道比起五条悟,对夏油杰还是稍微的放心一些的。
毕竟对方看起来更和善(?),为人更圆滑、懂事(??),道德感更强些(???)。
所以在又一次联系不上五条悟,不知道他又跑去哪里疯之后,夜蛾正道就叫夏油杰找到他,把他给带到他面前。
找到五条悟并把他带回来,这一件事情如果五条悟不情愿的话,本身就很难。就因为是这样,当夏油杰到晚上还没有个动静,夜蛾正道也表示正常,能理解。
可是……谁能告诉他……
这两个问题学生为什么突然打起架来了——!
还差点把整个高专给炸没了!
闻讯,急忙跑回来的夜蛾正道,看着眼前就快被炸没的高专,只觉得两眼一黑。
沉默了半响,他死目看着那边,一个躺地上呼呼大睡,另一个躺地上休息的问题学生,又看了看已经被毁得差不多的高专,语气低沉,还带着些沧桑的说: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俩突然打起来了?”
正戳着呼呼大睡五条猫脸的家入硝子:“……”
她默了默,然后决定——
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夏油杰:“郁理小姐呢?”
“回去了。”家入硝子帮夏油杰治疗,他的伤看起来明显比五条悟严重很多。
倒不如说,五条悟可能是因为醉酒的关系,有可以收着力,实力没有全部发挥出来,不然他怎么会受伤。
“谢啦。”夏油杰声音淡淡道。
他跟五条悟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差太多了……
黑发丸子头少年盯着天空上遥不可及的月亮,任由着雪花飘落在他的身上,月光照着树木,树木又在他的脸上埋下了一层阴影,让他显得晦暗不明。
家入硝子看着眼前明显情绪不太对劲的夏油杰,忽然想起郁理刚刚跟她说的话。
——“如果可以,你和五条君多关注一下夏油杰的精神状况吧。”
她犹豫了一下,迟疑道:“杰……你还好吗?”
其实大家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确实发现夏油杰比之前好像要瘦了些,但她也没多想,只当作是工作太忙的缘故。
“嗯?”夏油杰撑起身子,“还好啊,为什么这么问?”
家入硝子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松了一口气,“没什么,说起来这个人怎么办?”
“抬回去吧,不然第二天发现自己睡在雪地里,又要大闹一场。”
“也是,那辛苦你了。”
……
被学生忽视了的夜蛾正道:hello?或许有人给他说明一下情况吗?!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