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正刚望着梁海星微微一笑,道:“为你调整新的工作岗位,虽然我经过了慎重考虑。但这只是我个人的初步意见,我还要征求一把手的意见,要经过相应的组织程序。”
梁海星见黄正刚如此信任自己,就不好再推辞,想了想,道:“虽然对这方面的业务,我不太熟悉。但我会努力干好,尽量不辜负厅领导的期望。不过,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为厅领导把好关,不能再给领导添麻烦了。”
黄正刚见梁海星似乎仍心有压力,就鼓励道:“没问题,就像你刚到研究室那样,放开手脚,我全力支持你,有了成绩是你的,出了问题记在我身上。”
有了黄正刚一位分管厅领导的如此信任,梁海星心里感到一热,没再说什么,深深地点了点头。
接着,黄正刚就即将进行的队伍建设调研,专门向梁海星作了交待:“这次下去调研,不同上次,可以说是任重而道远。你一定要注意情况汇总,少说,多记。我估计,特别是最后的调研报告,你记住,无论老刘他们提怎样的意见,你都要尊重他们。但你私下一定要给我专门提供一份事实客观内容翔实的材料,这也是我派你前去调研的主要考虑。在某种意义上,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专题调研,攸关未来全厅工作的发展,你明白吗?”黄正刚信任的目光望向梁海星,梁海星似乎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深深地点了点头,嘴上道:“放心吧,我把厅长的话全记在了心里。”
似乎对梁海星的回答,黄正刚很满意,微微一笑,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一把手汇报。我先汇报调研的事,你可以记录。然后你就离开,我再向一把手汇报成立指导科和你个人的事。你明白吗?”
梁海星没有回答,点了点头。黄正刚没再多说什么。黄正刚望了办公桌一眼,欲去见谷远深。梁海星有些不解,心想:不是让我先整理一个书面的汇报提纲,然后再呈谷厅长审批吗,怎么现在就急着向谷厅长汇报了?黄正刚长似乎看出了梁海星的心思,道:“先口头向一把手汇报,等一把手同意了,再整理一个书面的材料呈批。”
当黄正刚与梁海星走进谷远深办公室的时候,刘大可已坐在了谷远深办公室的沙发上,二人正在交谈。
见黄正刚与梁海星走了进来,刘大可忙对谷远深道:“厅长,我先汇报到这里吧。按照您的指示,我再核实一下,争取今天发出去。”
刘大可向黄正刚打过招呼后,拿着文件夹走出了谷远深的办公室。黄正刚便将有关队伍建设专题调研的事向谷远深作了简要汇报。谷远深感觉黄正刚考虑得比较全面,符合其心思,同意了方案。黄正刚就对梁海星道:“你按照谷厅长的指示,抓紧整理一个具有可操作性的方案,然后呈报谷厅长审批,争取调研组早些时间开展工作。”
梁海星满口答应下来。梁海星知道黄正刚还有其他事情向谷远深汇报,就走出了谷远深的办公室。
梁海星刚走出办公室,黄正刚便将拟在研究室成立指导科,连同自己的想法,一起向谷远深作了全面的汇报。似乎谷远深对成立指导科的事并不关心,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有心事,听完汇报后,谷远深未加思索道:“特事特办。”
黄正刚见谷远深似有心事,汇报完工作,就欲起离开。不料,却被谷远深喊住了。谷远深道:“我刚才接到sw组织部的一个电话。”
谷远深说着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文件夹,打开看了看,然后,递给了黄正刚。黄正刚疑惑的目光望了谷远深一眼,接过了谷远深递过来的文件夹。黄正刚打开一看,更是不由的大吃一惊。文件夹里是一份sw组织部的电话记录,大意是,为确保干部年轻化,sw决定,对省直机关处级领导干部任职年龄,重新予以明确,原则上,五十八岁(含)以上不再担任正处长,转任调研员,五十五岁(含)以上不再提任处长;五十五岁(含)以上不再担任副处长,转任副调研员,五十岁(含)以上不再提任副处长。
黄正刚对干部很熟悉,阅完sw组织部的电话记录,瞬间对厅机关正处级领导干部的年龄过了一遍筛子。在黄正刚的印象中,符合条件的只有人事处长王思千。忽然间,黄正刚似乎明白了什么,心想:莫非谷远深想与自己商议王思千退居二线的事?
一想起王思千,按照sw的规定,有可能退居二线,黄正刚内心的不安感油然而生。王思千长期在黄正刚手下工作,虽然为人有些圆滑,但人事工作政策较为熟悉,工作勤勉,业务能力强,为自己处理了不少干部上的疑难问题,深得黄正刚的信任,按照黄正刚的考虑,本想在王思千退休前,为其解决副巡视员,黄正刚也曾私下多次向谷远深建议过,但谷远深却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起初,黄正刚对此还有些看法,但后来了解道,不是谷远深不想解决,而是sw有规定,鉴于谷远深已近退休年龄,不宜再向省里推荐厅级干部。然而,没想到,最后等待的却是退居二线的新规定。王思千即将退居二线,由处长转任调研员,预示着,王思千已不可能再提任副巡视员。想到这,黄正刚望着谷远深道:“没有通融的余地了?”谷远深点了点头,轻声道:“sw组织部的规定很刚性,而且一刀切。”
面对人事工作突然的变化,黄正刚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更不清楚日后将如何面对王思千,对王思千的愧疚感油然而生。谷远深似乎并不在意黄正刚此时的心思,问道:“除了思千同志,在任处长中,还有谁符合sw组织部设定的退居二线的条件?。”
此时的黄正刚心绪极为不佳,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谷远深叹了口气,望着黄正刚道:“眼下,最为要紧的是如何处理思千同志退居二线的事,必须明确一位同志负责人事工作。”
黄正刚照样仍沉浸在王思千退居二线的突然变故之中。黄正刚心里很清楚,人事工作岗位重要,虽然自己分管人事工作,但人事处长具体人选还需要一把手亲自选定。而当下,谷远深还没有退休,在人事处长或确定负责人问题上,自己更理应谨慎,想到这,黄正刚心情稍平静了些,道:“我刚看到sw组织部的文件,有些突然,我还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我也刚刚接到sw组织部的电话,没有什么成熟的意见。但人事处不同于其他部门,全厅关注,但目前新提拔一位处长已不可能,或着说,即使提拔也是以后的事。当下,最要紧的是商议王思千退居二线后,人事处由谁来负责。”谷远深看上去,心里似乎也很为难。
黄正刚似乎明白了刘大可前来找谷正远汇报工作的真实意图:谷远深在就人事处长人选征求刘大可的意见。果真如此,谷远深肯定有了自己人选,只是程序性的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而自己更不能轻意表态。黄正刚轻轻的点了头,望着谷远深又似在自言自语,道:“那由谁来负责呢,特别是在各局队伍建设的关键时刻,有谁来接任王思千同志?”
黄正刚似乎说到了谷远深的心里,谷远深笑道:“真是心有灵犀,不谋而合。我的意思也是,无论是从外部门平调一位同志到人事处任处长,还是从人事处现有的副职中明确一位同志临时负责,但前提必须是熟悉人事工作。你长期分管人事工作,对人事工作比我更熟悉。人事处虽然不是业务部门,但政策性极强,攸关干部的切身利益,涉及方方面面。如果有一个好的负责人,可以帮着党组处理好多疑难棘手的问题;如果选不好,什么矛盾问题都上交,就失去了防火墙的作用,将占用我们大量精力。”
或许谷远深担心对自己接下来的提议,造成黄正刚不必要的顾虑,又向黄正刚进行了解释与说服。
黄正刚在用心体会谷远深说过的每句话,似乎进一步看清了谷远深的心思。“是啊,人事处不同于其他部门,也许不需要什么过硬的业务能力,但人品必须正派,做事必须公道,而且还要有一定责任心。而谷远深会推荐谁呢?”
就在黄正刚深思间,又传来谷远深的声音:“老黄,你看看马顺亮这人如何?”
“马顺亮!”黄正刚一听谷远深将马顺亮平调到人事处任处长,感到有些惊奇。谷远深似乎看出了黄正刚的心思,就解释道:“顺亮同志曾长期从事人事工作,人事政策较为熟悉,为人公道正派。我印象中,去年刚由人事副处长提拔到业务处为处长。顺亮同志再回到人事处工作,有利于工作衔接。当然,马顺亮同志也有他的缺点,工作谨小慎微,魄力不足。”
黄正刚见谷远深推荐马顺亮任人事处处长,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且谷远深介绍的情况也比较客观,马顺亮是人事处长最为合适的人选,作为自己曾分管的干部,黄正刚也不好多说什么。
见黄正刚默许了自己的意见,谷远深又进一步道:“我初步考虑是,作为过渡,思千同志继续参与人事处班子工作。年度工作结束后,再离开班子。如果你没有什么不同意,我想正式提交党组审议。”
黄正刚见谷远深的意见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就没提反对意见。
黄正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刚刚发生的一幕,不时浮现其眼前,黄正刚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黄正刚对sw组织部的电话记录深感不解,是谷远深事先主动就免去王思千职务征求了sw组织部的意见?果真如此,那事情就复杂了。谷远深此时主动对人事处长进行调整,肯定有着深层的考虑,预示着谷远深短期内不可能退休。尤其是让听话顺从的马顺亮转任人事处长,更是耐人寻味。还是如同谷远深所说的那样,是sw组织来的电话?果真如此,那事情就简单了,谷远深不可能有自己的考虑。
思来想去,黄正刚很难理出头绪,越发感到,随着谷远深退休日期的临近,各种事情随时有可能发生,自己更应谨慎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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