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艳阳高照。
楚慕漓和任含水跟着许嫣灵坐上了进京的马车。楚慕漓侧过身打量许嫣灵,一身淡蓝紫色长裙,外面精致地绣着淡紫色的菊花,淡绿色的叶子和几只黑白分明,振翅欲飞的鹤。乌黑的长发松松盘起,不着金银,只斜斜地插了两朵银莲,点缀着几颗珍珠簪子。因为毕竟有良人的位份,才又戴了支珍珠步摇,华贵却又清丽,眉眼之间,皆是淡雅,朱唇微启,不失风流。
路途之中,难免困顿,楚慕漓又素来坐不惯马车,一时有些晕眩,只好闭目养神。
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到任含水揭起轿帘,一阵惊呼:“这是到了清河郡了吧!最晚不过今天,我们便进了京城了。”
“这么一去,不知几时可以回良乡了。”许嫣灵感伤道。
“只要小姐得宠,回许府省亲便指日可待。小姐花容月貌,定有机会回来的。”楚慕漓只好如此安慰道。
她默默看了一眼许嫣灵,心中想到:许嫣灵,若有一天,在我的计划里,你非死不可,那我宁愿前功尽弃,也要护你周全。
傍晚天刚擦黑,许嫣灵一行人车马便进了皇宫,负责接引的姑姑赶忙迎上去,行了一礼,说道:“许良人安。今日天色晚了,便待明日再去拜见太后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垂怜,赐许良人居福安宫,就在不远,许良人随奴婢来吧。”
“多谢姑姑。含水,——”
任含水便将备好的赏钱给了那姑姑,一面说道:“劳烦姑姑引路,银子不多,还望姑姑赏脸收下。”
那接引姑姑谢过,引她们到了福安宫门口,嘱咐了几句,便辞去了。
许嫣灵这才知道福安宫并非她一人居住,宫中主位是柔婕妤,还有新来的刘宝林,皆是住在福安宫的。
“有句话,奴才不该说,不过既然与小主有缘,奴才便嘱咐一句:宫中众人,虽也和睦友爱,小主总要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
许嫣灵不明所以,只觉得是寻常嘱咐,楚慕漓却暗暗记下了。
宫里自有下人收拾停当,拜见了许嫣灵,又引许嫣灵熟悉宫中有几间房、房里布局构造之类。许嫣灵便好言好语说下去,各自给了些赏钱,打发了去。这才小心翼翼关上房门,让任含水按许府原有的规矩多少收拾。
任含水拉楚慕漓一起,却被许嫣灵拦下了。许嫣灵悄声对楚慕漓说:“让含水收拾吧,她做事向来妥当。”
“那我呢?”楚慕漓不安地问。
她拉住楚慕漓的手,悄声说道:“你来当我的军师啊。”
楚慕漓默默低下头,纵是心中有千言万语,此时此刻,竟是半句也不能言。
“妹妹可睡了?我是福安宫的柔婕妤。听说妹妹今日进宫,来找妹妹说说话儿。
“好柔的声音!”楚慕漓心中暗想。
“含水,快迎柔婕妤进来。”许嫣灵向来不缺礼数
一边吩咐含水,一边笑意盈盈迎柔婕妤进门。
待柔婕妤进门,二人互相行了初见礼。行过礼后,楚慕漓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真是天然一副柔弱风流态度,眉似远山,目若秋波,只着一身素色纱裙,却美得勾人心魄。
许嫣灵显然亦是半字都不忍言,生怕一阵风便将她吹化了。却见柔婕妤缓缓开口,轻声笑道:“妹妹害什么羞呀,姐姐我比你大了十载有余,早已不像你们这般娇妍了。”
许嫣灵只惊叹于柔婕妤年届三十,竟比她年方二八更为幼态,不禁问道:“姐姐瞧着真是年轻,怎么悠悠岁月,在姐姐身上,便不着痕迹呢?”
“妹妹说笑了,我身子不好,偶遇一场风寒却要小半年才得痊愈呢!我从小便是病弱之身,走动地少又不见太阳,故而略白些。妹妹还年轻,粉雕玉琢,才是天然浑成的美人呢!”
楚慕漓警觉地看了看柔婕妤,柔婕妤也朝她一笑。
直觉告诉楚慕漓,这个柔婕妤,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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