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早,舒贵人与杨采女梳妆打扮,准备前往皇后宫中行册封礼。许嫣灵因而并不必早起去请安,索性睡到了日上三竿。任含水嘲笑道:“小主可真是越发倦怠了,这几日一日比一日起的晚,就说昨日,差点误了请安的时辰!”
楚慕漓才不肯背后说自家小主,只好打着哈哈逃去掸灰了,结果被含水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临去凤仪宫前,温默见杨采女精神不振,想起了药膳之事,只叫她喝碗安胎药,把药膳扣下了。看着嘴唇苍白,面容憔悴,摇摇欲坠的杨采女,温默心中一紧,总觉得有些担忧。可是册封在即,她只得嘱咐杨采女:“快去快回,册封之后就回来,别在别处耽误时候。”
又转身吩咐樱儿:“快叫蒋太医过来。来陇翠轩,别去庆祥宫。”
“微臣参见温小主。”
“你来瞧瞧,这药膳可有不妥”
蒋太医仔细闻了闻,皱眉道:“此中含有薏苡仁,虽能消肿健脾祛湿,却是利滑之物,有孕之人慎用啊。”
“也就是说,用了这薏苡仁,杨采女有可能滑胎”
蒋太医点了点头。
“你每日为杨采女把脉,自然对她体质最为熟悉,你可知这一胎能保几个月”
“依微臣所知,最多能保五个月。”
温默冷笑一声,直勾勾地盯着蒋太医,质问道:“你既知道杨采女的胎保不住,那你为何不禀报皇上皇后!”
“微臣……微臣……”蒋太医豆大的汗珠掉了下来。
此时凤仪宫中,两位小主正在接受册封。
“贵人苏氏,钟灵毓秀,温婉谦和,风华幽静,淑慎性成,克勤克俭,令德令彰,着升为小媛,钦此。”
舒贵人接过圣旨,谢恩,簪上芍药花簪,算是册封成功。
此时的杨采女跪在地上满头虚汗,只觉得肚子坠坠地疼,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头更是晕的厉害,感觉自己摇摇欲坠,眼睛也睁不开,只盼着册封礼赶紧过去。
结果越是盼,繁杂的礼数越多,好不容易撑到舒贵人册封完,皇后又说了好长一段话。又等了许久,总算是轮到自己了。
“采女杨氏,……”
杨采女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再无知觉。
“快,传御医!”
温默正审到关键处,告诉蒋太医只要招出幕后主使便放他去曲濮郡,自己温家地界,谁也追查不出。
蒋太医是个新人,极好哄骗,哆哆嗦嗦地说道:“幕后主使是……是……”
正在此时,有宫女来报:“杨采女晕倒了!”
温默只有十六岁,也是小孩子心性,赶忙去找杨采女。前脚刚走,蒋太医便被人拽走了。
杨采女骤然晕倒,来不及去陇翠轩,只得先安置在凤仪宫偏殿。宫女们端着各种东西进进出出,温默想进却进不去,只得守在外面干着急,心想,还不如先审问了蒋太医呢!
皇上正于乾元殿批阅奏折,就听侍卫来报杨采女晕倒了,心烦意乱,只好摆驾凤仪宫。一进宫便问皇后:“怎么样”
皇后摇摇头,低语道:“怕是不中用了。”
“怎么就不中用了!给朕查,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谋害皇嗣!”
大太监云龙得了旨意,忙吩咐给了手下的几个小太监,并传蒋太医及杨采女宫中的太监宫女。
很快,便查出杨采女所食药膳里有薏苡仁,扣押了宫女珍儿。只是马上又查出安胎药里有好几味堕胎的药材,蒋太医难辞其咎。听到安胎药中有堕胎的成分,舒贵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意味深长地瞧了蒋太医一眼。
皇上开门见山,说道:“说吧,谁是幕后主使。若是说了,朕便饶你们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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