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大爷说的话,祁希感到更加害怕。僵着身体,全身都竖起了戒备,双手紧紧抓住安全带。
司机大爷透过后视镜看见了祁希害怕的样子——双眼红肿,瘦弱的身体还在颤抖。
他叹了口气,觉得他又是一个遭遇过什么不好事情的可怜人。坚守了几十年的优秀司机职业道德让他想安慰一下这个少年。
大爷发动了汽车。
“这么晚出来有点危险啊,你给你家人打电话了吗,有没有把我的车牌号拍下来?半夜一个人出来一定要注意点。”
听了司机的话祁希鼻子一酸,又想起了陆盛暄的脸,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意识到司机大爷对他没有恶意,祁希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只能艰难的说:“谢……谢谢。”
他根本就没有家人,他的世界只有陆盛暄。
司机看出车后的少年藏着满腹心事,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笨拙的说着笑话。
很快就将祁希送到了郊区别墅。
“谢谢。”
祁希付了钱从车上下来,被司机叫住了。司机大爷摇下了一边车窗,从车内递出一包小黄人包装的纸巾。
他有点尴尬的抓抓脑袋,“这是我女儿放在我车上的,给你。”
在之前祁希还认为司机大爷是坏人,可是突然就接受到了温暖的好意。祁希接过纸巾弯腰道谢。
祁希跑到门口拍了拍门,他以为陆盛暄会在家里,可是敲门却没有人回应。
他立刻从包里翻出了钥匙,在他就快打开门的前一秒,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祁希感觉自己瞬间复活,“暄哥!”
开门的人并不是陆盛暄,是一个他从没见过的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气质严谨的男人。
他的镜片下传来了疑惑的目光,“您是?”
祁希一瞬间愣在原地,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能进入郊区别墅,肯定是拥有别墅的钥匙,那他是和陆盛暄关系十分亲密的人。
“小言,带他进来吧。”
从客厅里又传来一个沉稳的男人声音,自带威严。祁希没想到家里还有第三个人,瞬间他有了更加不好的预感。
被称作小言的男人点点头,给祁希让开了一条道。
祁希得以看见那个坐在沙发中间喝咖啡的男人。
男人约莫四十多岁,自带一种上位者的气场。祁希觉得陆盛暄和面前这个男人在气质上很相像。
“坐吧,别紧张,我先来做一个自我介绍把,我叫陆翳,小暄的二伯。”
他笑着看祁希,眼角留下了岁月的细纹。把咖啡轻放到桌面上,朝他一颔首,“你就是祁希?”
祁希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他肯定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想起了那次陆盛暄带他回家里,陆家人对他的态度,祁希感到一阵害怕,他害怕陆盛暄的二伯也会讨厌他。
祁希胡思乱想的越多,心里就越来越不安,他不明白为什么陆盛暄的二伯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用目光环顾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发现陆盛暄的身影。
陆翳看出了他在找陆盛暄,“小暄他现在没有在家,我已经派人去接他回来了。”
“什么!是暄哥出什么事了吗?”
听到这句话,祁希神经紧绷起来,为什么陆盛暄还需要去接,难道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情。
陆翳笑了笑,“别担心,小暄没有出事,等他回来你就知道情况了。”
他又转身向言译说:“去给这孩子热杯牛奶。”
“是的,老爷。”
“暄哥,他……还要多久才能到家?”
祁希低着头绞紧衣袖,小声的询问,生怕引起陆翳的不满。
他又想起了陆盛暄到现在都没有回他消息,又想起了林之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又想起了陆盛暄和宁佳安的那张照片……
祁希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他的神智好像要被这些事情弄得四分五裂,只有陆盛暄此刻出现才能让他感到心安。
“很快就到了。”
陆翳话音刚落,门铃就被按响了。祁希想也没想,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跑去了门口,一把将门拉开。
是被代驾司机送回来的陆盛暄。
祁希见到陆盛暄一脸惊喜,“暄哥!”
陆盛暄由代驾手里转交到了祁希手里,他的头无力的靠在了祁希的身上,双手搂着祁希,让他承担自己全身的重量。
祁希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要摔倒,被言译扶住了。
“小言,你送小暄去卧室休息吧。”
祁希因为陆盛暄的靠近闻到了浓烈的酒气,熏得祁希脸都有点红。他确实没办法凭一己之力将醉的不省人事的陆盛暄扛到楼上。
只能将陆盛暄交给言译。他放心不下陆盛暄,跟着上了楼。
很快言译就从楼上下来了,回到陆翳身边。
“老爷,暄少爷已经安顿好了,您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
“嗯。”
陆翳刚才的笑容已经消失,眼里是让人看不透的深沉。
言译拿过衣架上的大衣给陆翳披上,陆翳从座位上起来,最后又回头看了楼上一眼。
“小言,替我去查一下祁希的身份。”
“暄少爷的宠物?他看起来是个很单纯的孩子。”
言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陆翳摇摇头,说:“不可能会这么像。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等他们离开了别墅,空荡的别墅内又恢复了死寂。
陆盛暄躺在床上,没有意识。祁希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些,帮陆盛暄换了睡衣。
陆盛暄一直模糊的呢喃着同一个名字,不是祁希,而是宁佳安。
“小安……”
看着陆盛暄皱眉,闭着眼睛,祁希仿佛都感受到他悲伤的情绪。他每叫一句别人的名字,祁希就感觉像有一把刀在他心上刺一下。
“我不是他,暄哥,我是祁希。”
祁希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他希望此刻陆盛暄能张开眼睛看看他,他不是宁佳安而是祁希。
可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到底是处于什么身份,明明他对陆盛暄的称呼都是按照宁佳安来的啊。
他每一次开口叫陆盛暄都在提醒他这个事实,他只是宁佳安的一个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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