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明智的首领不会以身犯险,我虽是未服众的幼主,但我也懂得这些浅显的道理。
“等等,”我用力挣扎,终于挣脱了琴酒铁箍似的手掌,一骨碌跑到中也的保护范围内,试图跟冷脸的琴酒讲道理,“犯人也总得放风吧,我申请休假一天。”
“驳回,过来。”
略略略,我是少主,才不要听笨蛋下属的吩咐,我学着太宰的样子,扬起下巴,用威严又冷酷的声音宣布,“这是通知。”
“噗嗤——”太宰摆摆手,示意我们继续,不要在意他的笑场,“嘛,只是看见织田作小小的一只,绷着脸恐吓人很好玩—来织田作,跟我说,琴酒,需要我教你fia的规矩吗?!”
我忽然想起高居神座的神明大人,便学着他的样子,将所有外露的情绪收敛进心底最新处,只留下近乎机械的理智,用神明惯用的傲然与冷漠的语气说道:“琴酒,需要我教你fia的规矩吗。”
琴酒的眼神更加恐怖,就连太宰的眼神也染上了阴郁。我意识到闯祸了,偷偷用眼神向中也求救,中也耸耸肩,还了我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太宰眼中的阴郁很快消失,重新戴上和蔼的微笑面具。太宰交换双腿,单手支着脑袋,若无其事地询问我,语气淡淡的似乎并不在乎答案,“织田作,刚才的表演很精彩,跟谁学的?”
首领室的气氛凝滞几乎使人窒息,琴酒用「我也想知道,乖乖回答」的眼神威胁我,本少主才不会怕太宰,更不会怕琴酒,呜哇,中也救命,我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啊!
没救了,救不了,埋了吧。我从中也的眼中看了这样的回答。
我掐了一把大腿,生理性泪水模糊了视线,即使我眼泪汪汪地向太宰求饶,太宰和琴酒也没有丝毫心软的样子。好吧,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他们的,虽然早晚会见面,但我有预感,太宰和琴酒不会喜欢初的。
“一位高居神座的神明大人。”
太宰轻轻阖上双眼,食指轻点脸颊,似在沉思关乎世界毁灭的大事。琴酒的表情隐藏在帽子中,我猜不到他的思考。我怂怂地靠近中也,有杀气,这突破天际的杀气太危险了,中也要保护好本少主哇。
浓重到几乎实质的杀气突兀消失,黑色的风衣如飞蛾般振翅,太宰修长纤细的身影笼罩住我,微笑着向我伸出手,“嘛,织田作,好孩子可不能和不三不四的坏人玩,学些令人倒胃口的坏习惯。”
我知道此刻不能反驳太宰,太宰很生气,却还是在压抑着怒火哄我,懂事的小孩应该顺从地答应太宰。可我不想那么做,初是很好的神明,太宰不应该讨厌他。
我把手搭在太宰的大手上,太宰的手掌很大,我的手掌很小,大大的手掌包裹着小小的我。“太宰,你会喜欢他的。”
太宰牵着我的手,把我按到首领位上,从身后抱住我,用下巴低着我的脑袋,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我看见不见太宰的表情,只能乖乖地做太宰手中的洋娃娃。
琴酒倒是没有意见,他在某些事情上意外的开放。所以,中也,快管管你家任性的首领大人啊!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啊!
“织田作…”太宰的声音有些含糊,“如果我死了,港口fia送给你好不好~”
“太宰怎么会死呢?”
“嗯…对哦…我想想…大概就是小矮子没用害得首领遇刺吧…”
我看了眼「没用」的中也,抓住太宰在我脸上作怪的大手,认真地告诉太宰,“我会哭的,会哭得很伤心、很伤心,连辣咖喱都吃不下去。太宰,为了我,请继续忍耐下去吧。”
“真过分…”太宰嘟囔一声,转身过背对我们,黑色风衣的衣角在我的眼前划过。
太宰站在落地窗前,神秘、优雅、如同黑暗中盛开的罂粟,他是太宰治,是港口fia首领,是暗夜王者,无论他是谁,都不是那个可以赖在织田作之助怀里撒娇的孩子。
“中原干部,送客。”
全城戒严。
我在站港口的甲板上,遥望fia的五座高楼,太宰,你不愿意醒来,因为这个世界有你的织田作,哪怕只是个幻影,你也愿沉溺其中。
“走吧。”
浪花拍打着小船,海鸟鸣叫着飞向高天,小小的帆船载着我和琴酒,向东京出发。
再见,太宰。
再见,织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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