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国国都
两年后
殷国的废苑,阴森瘆人,上半截倾塌的废楼里,十几人跪伏在地,有的在发抖。
殷浮珠拔出‘妖曼罗’,剑过处,血从剑尖流下。
“牺牲了这么多人,你们的血才足够祭奠他们亡魂”
殷浮珠一身白衣,瘦小的骨架像要被白衣压垮,眼睛深陷。
净完手的殷浮珠,看了看墙上,墙上的木钉悬下一把刀。
殷浮珠眼中映出了那人影子。
“笃,笃”
敲门声将殷浮珠神思拉回。
“推开吧”
“共主”瓦娅走进,态度依然恭敬。
“共主,让我陪在你的身边”
“瓦瓦,多谢你。我走后,你想留在殷国便留下,想回故乡看看便回去看看。剩下的便是我的事了,我要亲手了结”
瓦娅跪地,不言不语。
“我们的约定早已过了期限,你早就自由了,走吧瓦瓦,你有你的人生,你的人生不是陪着我”
殷国醉梦楼
醉梦楼台上依旧轻歌曼舞,一片靡靡之音。
瓦娅找了一个最不显眼的旮旯坐下,听着台上的歌声。
一双碧色的眸子里情绪微动。
一吃醉酒的人,手伸向她的脸,想要调戏瓦娅。看到她脸上奴隶的印记,手立时缩了回来,酒立马醒了。
瓦娅身跃起,落到台上,拿过弹奏女子怀中的琵琶,坐到对面椅子上,玩弄起弦,歌声唏微。
问琵琶,陌上杨柳色,飞燕去还来,别离已数载,今宵月又圆。犹记否?他年陈愿。
问琵琶,故乡廊台月,飞雪连沙漠,廊前石榴红,游伴今安在?挑弦问,何时归故里。
问琵琶,功名万户侯,山麓凄凉冢,万般千秋弄,群魔共起舞。尚记否?他年心奴。
尚记否?他年心奴。
…………
一人盘腿坐在一张小长方矮榻上,白布裹头,裹巾正中镶嵌着一枚碧玉饰,灰蓝色的眼睛,耳上带有耳饰,几条玉珠串垂挂在胸前。
在他两旁,还有四张一样的长方软榻,五人将大殿围成了一个半圆。
侍女鱼贯而入,将食物送进,脚铃发出丁当的响声。
“嗯?”
一侍女扑通跪地,身体瑟瑟发抖,一块食物掉在贵人衣上,弄了一大片污渍。
“拖下去,贬为奴隶”
贵人挥挥手,便立时有侍卫上前来押侍女。
“求求你”侍女哀怜乞求。
“带下去”坐在正中的人挥手道。
而坐在右侧的另一人,有着一双蓝色的眸,年纪算不大,约三十。
“陛下,刚才的赌约是臣赢了,我也不要陛下的鸽血宝珠,就请陛下将刚才那名女奴赏给我”
“嗯”正中人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瓦…瓦娅”女孩有些胆小道,偷瞧着身旁的人,叫他神态自若,终于壮着胆子问道:主人,你呢?
“殷正”
“主人,我们要去那里?”
“回殷国。到了那里你会有一个新的伙伴,你不会感到孤单”
…………
瓦娅走在荒径,心道:共主两年里从来没有到皇太子墓去看过,今日却又将藏云刀挂出……
殷国国都
一处山岗,一处酒家,白云悠悠从头顶飘过。
店铺走入两个人,小二急忙送上茶水。
“几乎我都要以为,你不是要来杀我,而只是请我饮茶”
“当然,我是来为你送行,黄泉路上寂寞,太师父无子无嗣,作为晚辈,提前为你送一杯水酒,你不用感动”殷浮珠缓缓道。
“拔掉我在殷国所有的暗桩,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慧,却也无情。孟惜柔就是太重感情了”
“从一个无情的人口中说出无情两字,只觉可笑”
“没有胎心为你疏导,你已经败了”
“那你要问问我手中的剑,它允许自己败吗?”
两人周身剑气纵横,小二抱头窜走,甫相交,两人各展今生所学。天地动摇,风云变色。
掌相交,剑刺眼,殷浮珠脚上的脚铃混合着雨声,交织出一支哀曲。
‘九品莲台,灰飞烟灭’
殷浮珠腾空起,革老亦同样的招式,极招相接,待尘埃落定后,胜负已分。
殷浮珠拖着剑,摇摇晃晃,血流了一路,落在沙土中。
一块墓碑,不远处的小山坡冒出一个头,殷浮珠一步一恍,走向墓碑。
“你会不会怪我,现在才来看你?云荒,我很想你”
山谷的白芍药,摇曳着花朵,像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不要啊”
殷代策站在山坡顶,看着殷浮珠身体越来越透明,最后消散。
殷国国都
“殷念”
殷代策手端着酒杯,咀嚼着这个名字。
“念念公主”
花园一旁,一个十岁的女孩正在努力练剑。
“殷珂姑姑”
“你在做什么?”
“我在练剑。我想让父王开心”
“嗯。你还很小,不急”
“大将军”殷珂向殷云奕行礼。殷珂续道:王上在园里。
殷代策看向天上:留下念念,是为了偿情,其实是孤欠你们更多。
“王上”
“云奕,你有许久不曾喊我三叔了”
“君臣有别,臣已经习惯这样的称呼了”
“王上,我有一个疑惑”
“问吧”
“天下女子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娶殷浮珠?”
“因为我们都流着水塔一族的血,就像殷正爱着五妹,却娶了孟惜柔,即使孟惜柔心系他人,还是嫁给了不爱的人,因为越纯粹的血,越能借由胎心发挥‘妖曼罗’的威力,对抗仇敌”
“殷浮珠的病是娘胎里带来了,那念念……”
“她放弃了,她结束了悲剧,在她那里……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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