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小屋里黑黝黝,只有一根蜡烛,烛火忽明忽暗,一人左手撑头小睡,眼角有泪。
“兮儿,我会等你醒来,再记起我”
而在一处深渊,渊底铁链交缠,托起一具石棺。
…………
恩怨篇
魔域云镜蝶怨台
枝叶飘零,悲风呼呼,夜晚刺骨的冷。秋的挽歌回荡于树林。悲悯的月光照不进山洞,柴火驱赶不走洞内的湿凉和辅薇内心的恐惧。
“姑姑不要离开我…不要…”
辅薇泪如雨下,打在两人染满血的衣裳。
“薇薇,不要怕,找到隗阴,你…就有伴了”
夜千凝嘴中的血喷溅到辅薇脸上,手落地。
“隗阴”一大颗泪从夜千凝的眼角滑下。
“姑姑”
阎惜从梦中醒来,睫毛被泪水打湿,抬袖擦干泪水。
蝶怨台外天已黑,屋中侍女妙灵已添好了烛火。“女邪,该沐浴了”
“妙灵,你下去吧,我今晚不用伺候”
“女邪要出去?”
阎惜拿过案几上的‘凝梦’刀,踏步出屋。
在黑狱渊峰巅,一勾细月挂在天上,细月寒而冷,如阎惜手上的刀锋。
一人站在巅峰,望着夜空,似是在等她,又似是只在赏景。
“今晚夜色这么美,非要动手不可?”
“左祁尔,拔剑吧”
话语落,阎惜踏步流星,刀轮转,刀剑相交,目光凛对。
“你进步得很神速”
“你最好用心”
左祁尔快剑如风,剑招携雷霆之势,阎惜渐感压力,猛提内力,手中刀更狠更准,招招直击左祁尔要害。
左祁尔见阎惜式式杀招,剑上也不再留情。剑过处,尘沙扬起,剑过处,白光映亮暗夜。
左祁尔腕翻转,阎惜肩上染血。
“女邪,还继续吗?”
“哼”阎惜举刀又攻。
左祁尔提剑,两人刀光剑影来去,阎惜多处负伤,一剑,左祁尔制伏了阎惜。饮败者双膝着地,脸上破相,右眼眼皮上被划了一条长长的红痕,月牙悄息隐去。
“你现在的武力还杀不了我”
“我总有一天会杀你”
“今晚的夜很美,难有这种静谧,静静地陪我赏景吧”
云镜上尧殿
左祁尔正奋笔疾书,红色的墨迹落在黑色字旁。执云令苏笼踏步走进。
“师尊,总坛的信”
“拿过来”
左祁尔拆开信,略沉思,将信递给苏笼,吩咐道:这件事吩咐女邪去做。
苏笼简单一瞥,道:师尊,女邪心性难测,这件事还是交给莎月去办稳妥。
“她只是对我有恨,组织上的事她不会推却,她的刀应该再磨一磨”
蝶怨台,秋风起,木叶萧萧。枯叶,如一只只翩飞的蝴蝶落在台上。里屋,阎惜坐在镜前,双目冷冽。
“啊,女邪,你的眼睛”妙灵吃惊道。
“去给我取一张面具来”
“是”
阎惜将金黄色的映着花纹的半边面具戴在脸上,恰好遮住眼上的伤口。
“女邪,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冷?我去找些炭火来”“嗯”妙灵外走,却见一人踏进蝶怨台。
“执云令”妙灵行礼,退到一旁,苏笼走进屋子。“女邪,这是师尊给你的任务”阎惜反手接过飞来的信件,拆开一览,一旁的苏笼却并未要走的意思。
“师兄还有事?”
“魔域的手段你应清楚,你最好不要任性”
“师兄怕我失手?师兄见我失过手?”
“我只是提醒你”话说完,苏笼转身离开。
阎惜拿起妆台的玉檀香木梳,对着镜子,梳理头发,侧目,目光落到佩刀‘凝梦’,杀气慢慢聚拢于眼底。身后妙灵感到屋中更冷,面前人变得如此陌生,身体止不住瑟抖。
“女邪”
阎惜眼中杀气缓缓散去。
天空有几粒星宿,寒而冷。韩束儿走在道路,花界紫纷侯一行人擎着火把从他身旁行过。风吹起地上枯败、腐烂的落叶,卷来一阵浓厚的杀气。一双脚步踏着枯叶而来,撑着伞走近。右脸戴着金色花纹面具,伞上绣满了枯叶。
“何人挡路?”一众人亮出刀。
“尔思阿姊”久远的声音,震得马车旁的辅尔思心胆俱裂。
“阿姊为一男人甘愿附上整个家族,他怎么不再你身旁?”
“你…你是…”
“紫纷侯,这场落叶当为你们送行”
话语落,金伞随身影动,刀出,前方数人未及惊愕,头颅滚地。马匹受惊,车中人飞出。
“敢挑战我紫纷侯,有胆量”
“你太啰嗦”兵器相交,身影错分,战无几个回合,紫纷侯已被刀割伤多处,知其对面是今生罕逢的敌手。
“你是什么人?”
“你耽搁了我太多时间”阎惜双目一凛,刀过处,紫纷侯身首异处。
目光落到辅尔思,眼底是恨,是痛。
“你是…薇薇”
“不,我乃女邪阎惜”
身影动,白光一闪,来不及出口的一句‘对不起’永封在了喉口,辅尔思倒在了地上。
血顺着刀流下,一大颗泪从面具下滑落,砸在地上人衣袖。
………………
辅薇拿着做好的风筝跑到小溪边,同龄的孩子见到她都各自跑开了,辅薇孤伶伶双臂环抱着风筝,低下头。伤泣了小会,一个人放起了风筝。风筝飞起,线缠住了树枝。一个人头从茂密的枝叶钻出,将风筝解下,跳下树。
“我教你放”辅尔思道。
风筝飞上了天空,带着一个年幼的梦。
“尔思阿姊,放高一点,再高一点”
“阿姊,它飞上去了”
“呵呵~~呵呵呵~~”
………………
“尔思阿姊,人世为什么总这么残酷?”
落叶飘飘而下,是悲曲,是挽歌。
阎惜提着紫纷侯的首级,带着辅尔思尸体离开。“嗯,神秘女子,得赶快回去告诉玉琊”
韩束儿从躲藏的林叶中钻出,赶向江山雨梦楼。
阎惜坐在铜镜前,过去了三天…五天…十天…,只听屋外的叶簌簌落,带着秋的寒,秋的寂。月又独自圆了一回。
阎惜推门走出,寒凉的月光洒在清冷的阶台,显得蝶怨台更加冷寂。妙灵坐在阶前,小声地啜泣。“妙灵,你怎么呢?”
“啊,女邪”妙灵站起身。
“你在哭”
“谁欺负你了?”
“没…没有女邪,是…是妙灵想家了。今天是十四,明日就是中秋了”
“你可以回家,我给你放四天假”
“可…云镜又有规定,没有私事是不能外出的”
“我会去和师尊说,你不用担心”
“女邪,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我…”
“去嘛”妙灵央求道。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