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山木樨丹台

    余山的夜晚繁星满空,晚风吹动着桂花树,香飘十里。

    阎惜用过晚饭后,走出木屋,踏过木栈、走到了江边。

    不同于云镜的杀戮,这里一片宁静与祥和。

    回头看了一眼小屋,屋前栽种着一株矮小的枫树,枫叶映在窗纸,屋中是一片融洽、欢乐。

    而她是一个杀手,这种平凡、宁静的生活,让她感到不适。

    星子映在水中,随着江水波漾,带进了阎惜回忆。…………

    火烧着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染血的刀剑丢乱在地,辅薇跪在一具尸体前,瑟瑟抖着。

    夜千凝看着火舌舔卷倾塌的屋,心中自责悲伤不已。

    “我来晚了”

    看到一个跪地的孩子,夜千凝走到孩子面前,看到她身前的挂玉,道:孩子我是你母亲的好友,来,跟我走。

    女孩将手交给了她,夜千凝牵着女孩出了辅家庄,将她抱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马匹疾驰而去。“你叫什么?”

    “辅薇”

    "薇薇,把眼睛闭上”

    一只冷箭从背后袭来,劈破夜色。夜千凝回头,冷刀一斩,箭折为两段掉入黑夜。

    夜千凝紧拉缰绳,马匹没入了夜色。

    天蒙蒙亮,天地一片银灰色。马蹄奔逃了一夜,到了一处穷山恶水的地方。

    山嶙峋,路崎岖,一片荒山野岭。辅薇从夜千凝衣怀中醒来。

    "姑姑,我们要去哪里?”

    "葬魂坡”两人到了葬魂坡,山坡雾缭绕,一地的尸体骸骨。

    "葬独棺老者”夜千凝跳下马,扑到一具尸体前,眼泪掉落。

    "葬独棺老者死了,那我的孩子…”

    "隗阴…我以为我能赶得上的”

    夜千凝将老者收埋后,离开了葬魂坡。

    …………

    江水缓缓流,阎惜望着天上的星子,身后的屋子仍是一片欢融。

    "姑姑,我看了葬独棺老者写给你的信,那一日你一定很难抉择,是先去辅家庄还是葬魂坡,内心一定很煎熬吧?姑姑,我找到了隗阴”

    想到隗阴,阎惜心中微疼。

    …………

    云镜·浴血场

    "没事,一点小伤”隗□□。

    辅薇却分明看见他皱了下眉。

    若不是为了救她,綦罗那一剑他是能避开的。

    "我先替你包扎”辅薇从袖口撕下一块衣布。

    "隗阴,你…你有亲人吗?”

    "我有一个阿公,可是他离开我了”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被抓来的”隗阴笑笑,道:薇薇,别怕,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嗯”

    好一会儿,辅薇道:那你的父母呢,你会想他们吗?

    "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的父母,以前也会经常想他们,后来也就不想了”

    辅薇看着他,暗想:如果我告诉了他,姑姑在找他,又告诉他姑姑死了,那不是很残忍。

    "如果有自由的一天,你一定要去找你的父母”隗阴摇头,道:不,我想他们有自己的苦衷,或许,我是个拖累,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辅薇心中更加内疚。

    “姑姑,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离开这里”

    可当亲眼看着一心想要保护的人被杀害时,血溅到了自己脸上,一如那晚山洞,夜千凝在怀里死去。辅薇感到血液停止了流动。

    "左,祁,尔”阎惜握紧了手指,看着夜里奔流的江水。

    滔滔江水,淘不去一腔仇恨。

    阎惜身后的小屋,风吹着枫叶,仍是一片安详、乐融。

    左祁尔处理完教中事,搁下笔,走到窗前,推开窗,月正圆。窗外的花和月,羞于窗前人容颜,花垂下了头,月隐去了半张脸。

    左祁尔戴上一张面具,出了上尧殿。风吹荻花,湖水寂静,左祁尔踏上一叶小舟,舟载着人到了横巅峰。秋风瑟瑟,红叶翩翩,陡而窄的石梯结着霜花,左祁尔飞踏而上。横巅峰上,一地阒静。月影下,飞霜斋枫叶树下,酒正香。

    "没想到这么晚还有贵客来”

    "许久不见了秋斋主”左祁尔坐到秋斋主贺拔稜对面的石凳上。

    "今日怎会有空来我这峰巅?”

    "想喝酒了,却又找不到人陪”贺拔稜将煮热的酒倒入杯中,枫红的叶落到地上。

    "我记得上一次你我分别也是这样的秋季,这一次我要去赴一场约,不知是否还能再见。呵,尝遍了各地的酒,还是觉着和你喝酒有滋味”“

    "那今晚就大醉一场,算是为你送行”两人喝到夜半,都有了三分醉意。

    "贺拔君如何看正与邪?”

    "正邪在人心,不在一个称呼”

    "秋斋主真只是秋斋主?”

    "左祁尔难道亦只是左祁尔?”

    "哈~”两人各轻笑了一声。

    将近天亮时,壶中酒已冷,左祁尔趴在桌上睡着了。贺拔稜手伸向左祁尔面具,指尖碰到他脸上的面具,又收回。

    "希望我的猜想是错的”一件衣服落在左祁尔身上,贺拔稜背着刀离开了飞霜斋。左祁尔醒来,看着飞霜斋一地的红叶。

    "贺拔稜,你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江山雨梦楼!希望我们还能一起喝酒”左祁尔自语道,摘下面具,将桌上的残酒收拾,下了横巅峰,只留满树的红叶独舞、摇曳。

    左祁尔驾舟上岸,天已破晓。欲回云镜,经过一片树林时,却是一阵花香扑鼻。而四野里,落叶堆积,枝上黄叶飘零。左祁尔见四人抬着一把交椅走来,与椅上人擦身过。

    等一下”抬轿的已有两人拦到了左祁尔面前。

    "你知去云镜的路吗?”

    "不知”

    "那你可知你的死期近呢?”

    "哦,是吗?”拦路的两人提武器逼上,左祁尔也不动,两颗头颅滚落地。

    交椅上的翼主见手下被杀,冷眉一横,连发数掌,左祁尔一一避过。

    翼主拔出椅旁的剑,两剑相交,激起黄叶数丈,一对视,一错身,树倒、脚下地裂。

    两人越打越快,黄叶纷落间,杀气笼罩四野。

    枯叶落在剑上,战定,花界翼主手臂负伤,血淌流。

    "你的名字?”

    "左祁尔”

    "花界翼主会再来找你”

    "左祁尔收剑,淡淡道:祸日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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