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泊然见她突然矮下身,小心地捧起一物,她摊开掌心是一只摔落的雏鸟。她眼睛里流露悲悯,环顾四周。
在屋上的角落有一个鸟窝,王后笑逐颜开,搬来一个凳子,爬上凳子,又攀上门窗,一手扶住门窗,踮起脚身往前倾。
苏泊然见她终于将雏鸟放进了鸟窝,提起的心又放回了胸口。
“呃”
王后被凳子绊倒,在正要摔倒地时,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
苏泊然缩回手,跪地。
王后扶住他,用异邦语向她问候道谢。
接着王后朝他发问,连续问了好几个,苏泊然支支吾吾,断断续续,努力从脑海中搜索异邦词语回答她。
王后听了个大概:他是随教众一起来的,是阿米波德大帝派他来的。
塔罗娜见他说话不利索,一句词要想许久,反应迟钝,心中起了怜悯,当下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将他留在身边,这个老人太可怜了。
就这样,苏泊然被留在了宫殿中。王后偶尔会跟他一起讨论鸟,跟他说她故乡的事。
…………
“看来我差点有个异域的嫂子了”阎惜道。
苏泊然道:她虽然很美,但你忘了我们进浴血场的第一课了吗?
阎惜记起了那些没穿衣服的美男,要进浴血场,就必须要从这美□□惑中完整地走出来。
“既然不是美色,那我就更不懂了”
“阿米波德大帝一心扑在扩大疆土上,新婚妻子早已被抛在脑后,王后最喜欢坐在毯上……”
苏泊然眼神飘忽,思绪被拉回了从前,口中缓缓说道。
…………
一日,塔罗娜坐在毯子上唱歌,华丽的头纱遮住身子,乌黑浓密的秀发编成一根辫子搭在身前,眉心点着大的朱砂圆点,裙摆上孔雀绿鸟雀跃。
一侍女跑进,向王后叽哩咕噜说了几句,将她拉到水池,把香片放入香炉,点燃,替她熏染头发。
替她披上了一件更华贵花哨的头纱,引着她出了宫殿。
圆大的柱子,撑着整座宫殿,这是她第一次走出宫殿,她悄悄地撩起遮在眼前的头纱的一角,暼了一眼右侧,橘红色的柱子撑着的宫殿望不到顶。
一侍女用异邦语言道:王后。
她收回思绪,手放下头纱,跟着出了拱形门。
苏泊然用异域语问道:这是去哪里?
一侍女:大帝回来了,他今晚或许会见王后。
门外,一顶轿停在地上,轿玲珑小巧,呈
倒半月形,四周垂挂白纱,塔罗娜扶着左侧的衣服,弯腰走进。
去俘虏城的半路,经过一片高大的芭蕉林时,杀出一支军队。
他们身上有的带着伤,有的少了胳膊,但眼中的凶狠却一点没减。
一片惊呼,一片混乱,刀从轿顶砍下,塔罗娜见刀从自己头壳顶砍下,轿被砍成两半,自己落进了一个结实的臂弯。
不及惊愕,苏泊然已带她突围,在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苏泊然被刀砍伤了右臂。
两人一路逃走,到了一处凉亭,不再有人追来。塔罗娜扶他到亭中,苏泊然坐下,丢掉刀,闭上了眼。
塔罗娜见他昏睡过去,仔细打量眼前的人。
他的胡子已经掉了,鬓边露出了白皙的脸。
塔罗娜手伸向他鬓边,揭下了他的□□。
那是一张与喀拉拉城中人完全不同的脸,塔罗娜惊讶:他是异邦人。
“水,水”
塔罗娜见他嘴唇发白,完全没有了血色。跑下石阶,找到了一条溪流,以手掬水,将水含入嘴中,往亭子走。
塔罗娜扑通一跪,朝家国的方向双手合十闭上眼祷告忏悔。
睁开眼,眼中没有了顾虑,起身走到苏泊然身边,将水喂到了他嘴中。
不知何时,黝黑的天空中有了一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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