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踪仙野
溪水淙淙,晴空万里。鸟鸣花香,绿野仙踪。
玉琊赶了七八天的路程,扯住缰绳,两匹马停下。玉琊探了探左肩伤口,白布上没有血迹再渗出,跳下马车,穿过小径,徒步走到了山脚下。
遥望山顶,山的左侧有一挂瀑布飞泻下,玉琊上得山顶,鲜花长满地,红的、橙的、黄的,中间有一条过路的小径,离崖的边缘两米处,有一张石桌,四个凳,桌上有三个琉璃雪杯,有一个杯缘还残存着酒味。
玉琊望着另外两个干净雪杯,心道:这么多年,师尊的习惯还是没变。
从她被云鹤山人救上云踪仙野时,那两个雪杯就在那里了。
“玉琊”
一人白衣白发,白发的发梢到了脚后跟,对襟上银丝线绣着仙鹤,如此仙境,玉琊想要从来人身上找出那么一丝丝儿修道者仙气,但终是使劲甩了下头。
行礼,恭敬道:师尊。
来人眼眸底有丝丝化不开的愁,眉宇间尽显王族贵气。
“玉琊许久不来了”
玉琊退到一旁,一礼道:是徒儿不对,许久没来拜见师尊。
“来”
玉琊坐下,端起面前云鹤山人刚倒好酒的雪杯,尝了一口,道:这酒好饮。
云鹤山人道:我国男儿皆善饮,酿酒也自然不在话下。你若喜欢,走时便带上两瓶,带给臧十三。
玉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举止从容,无悲无喜。
玉琊见云鹤山人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两株白芍药。此时白云朵朵,晴空万里,风吹芍药,如此美景,很容易煽动人的情绪。
玉琊按不住心中好奇,问道:师尊等的人还未归来?
云鹤山人道:这酒杯是我祖辈留下的,我的祖规有一条,凡是殷家的后人,都得尽这一份心,算是……另外一种补偿。
玉琊语带疑惑:补偿?
“对两个人的补偿”云鹤山人道。
玉琊知道他不愿再说,目光看过芍药,山谷的芍药,空灵带着丝孤独,玉琊收回目光,道:这花看起来像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归来的人。
“确实是归不来的人”云鹤山人道。
“江山雨梦楼被你打理得很好,辛苦你了”
“师尊,黑木令又出现了”
云鹤山人动作一顿,随即慢慢饮完酒。
“武林又开始抢夺黑木令了”玉琊道。
“当年我救下你和你母亲,你母亲希望你不要牵扯进这件事,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好”
玉琊道:师尊七岁教我习武,八岁教我收集武林情报,十岁教我如何煎茶观色,十二岁送我入江湖……
“说说你当下的想法”
“我要找到当年黑木令的主使者,希望师尊助我”
“你还想阻止狄王?”
玉琊沉默了一会,随即坚定道:是。
云鹤山人沉吟不语,慢慢饮完杯中酒。
“玉琊,我不阻拦你,却也无法助你”
云鹤山人道:趁天色未晚,去吧。
镇雪楼
雪飘飘洒洒,狘衣人翘着脚,躺在雪地上,头枕着石头,悠哉闲哉喝着酒。
一行人走来,队伍浩大。
狘衣人脚动,一柄大刀立在了队伍前面。
“嗯?”随从的人惊讶。
“你是谁竟敢挡路”走在最前面的人呵斥道。
只见狘衣人慢悠悠喝完一口酒,站起身,向队伍走去。
“拦路,自然是为了黑木令,不然是为了跟你打个照面”
狘衣人将一封战帖飞落到轿中,轿中人右手接住,见封面下方写着一行小字——次(亻罗)殿下亲启。
“哈哈哈,大爷我将以打败你们古玡战神而扬名”
“打败我们次(亻罗)殿下?”
“打败殿下?”
“这人真是有够狂”
狘衣人用大刀挑着酒坛,扛在肩上,跨步离去。
轿中人轻启唇:走吧。
“是,左相”
一处茶棚,柜台掌柜正低头拨弄算珠,小二端茶倒水。
贺拔稜和封允挑了一张桌凳坐好。
“快跑啊”
“救命啊”
逃难的人仓惶奔来,携包袱的,携小孩,携老人的,你拽我,我拽你。
封允伸手扶住一个摔倒的老伯。
“谢谢、谢谢”老伯连忙站起,连忙道谢,往前逃。
封允握紧拳头,砸在桌子上,桌瞬间裂成两半。
掌柜看到那裂成两半的桌,心痛得滴血,
但看着封允两人,又不敢上前索赔,只能心痛地看着那桌子。
封允愤怒道:古玡王国,总有一天我会赶他们出去。
古玡王国
狄王站在沙盘上方,身后是一张兽骨拼接的王座,狄王看着已被拿下的地方,雄心陡增。
“父王”
一人温和有礼,里面穿了件月白衫,外罩一件宽袖白衣,一头长而卷的白发,眉心戴着护额石。
“过不了多久父王就可以拿下整个中土了”
“次扬,你找我是有何事?”
“裕和边界又开始不安定了,我想只有或许只有兄长才能让他们安定”
“嗯?”狄王心中思量了一瞬,道:那就让次(亻罗)先去那里磨炼三年吧。
鱼莲篷
一处水田,一间小屋搭建在上面。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在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周围荷花谢了,更显得寂寥萧条。
雨水从伞缘流下,执伞的手修长,骨节分明。
风吹着他高束的头发。
“殿下,我们该离开了”仆戈催促道。
次(亻罗)仍是没有动。
仆戈道:殿下,该走了。
次(亻罗)提起脚,走向小屋。次(亻罗)
直直地站在屋外的窗前,良久道:
天冷了,多加衣衫。
随即,离开了鱼莲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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