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篇
杨柳初冒新芽,柔软的柳枝条儿随着风摆动,柳梢的末端拂过池水,带起浅浅涟漪。
一截纯白的袖落到石阶,左祁尔躺在石阶上,看着远方。
突然感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往自己身前蹭,左祁尔低下眉眼,四岁的张鹤轩蹭到了他身上。
“叔叔,抱我”张鹤轩声音软软糯糯,左祁尔抱着他起身,阳光洒在两人肩上、衣上。
“叔叔,姨娘切好了桃,让我来找你去”
左祁尔:好。
一处廊下,杏花的花瓣飘到木板上,沈妤
摆好了一张矮几,用竹签插着桃肉。
左祁尔背靠着红色廊柱,左腿屈起,左手握着一本书读,白色的衣角和披散的银发垂落在地,整个人闲散又高贵。
沈妤用竹签喂了张鹤轩一块桃肉,张鹤轩拿起盘中的一块桃肉,跑向左祁尔,踮起小脚去喂他。
左祁尔用手接过。
阎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其乐融融的景象。
阎惜看不见背对自己人的脸,不敢确定那人是不是沈著,隔着幽静小池,柱后人的目光移到了书上,女子撤下了果盘,和小孩玩弄起了棋子。
阳光落在棋盘上,温馨又美好。
阎惜:打扰了,请问一下沈老爷在吗?
沈妤和张鹤轩同时抬头,小池的对面,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孩,白纱蒙面,白色的上衣和白色裤紧裹着身,光洁的额头前,戴着一串水晶珠子,珠子晶莹剔透。
阎惜见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又重复了遍,声音提高了点:打扰了,请问沈老爷在吗?
沈妤正欲说话,左祁尔起身,道:沈老爷不在,他的事暂由我处理。
隔着池水,两人就这样互先望着。
过了两年,恩已还,仇已了,此刻的人既不是师尊,也不是仇人,阎惜平静道:沈老爷既不在,那我先告辞了。
左祁尔:等一下,既有事,到书房说。
沈家书房
左祁尔:再过几个时辰就是傍晚了,用了晚饭,休息一宿,明天我让沈义划船送你。
阎惜:不用。有人托我给沈著带封信,信带到了,我该告辞了。
小孩拉了拉阎惜衣袖,手指指着矮几上的鲜果。
左祁尔:他饿了。
左祁尔递了一个鲜果给他,小孩抱着,啃了一口。
嚼着果肉,含含糊糊道:谢谢。
一只小手去拉阎惜:娘亲,我们走吧。
左祁尔脸色冷了下来,整个春日像变成了冬日。
阎惜:好意心领了,那就不打扰了,告辞。
小孩抱着鲜果,一路吃到了船前。一艘画船行在绿波之上。
阎惜蹲下身,掏出丝巾,擦了擦他嘴上的蜜汁。
阎惜:我看你是真饿了。一会儿再喝点汤,就睡觉了。
小孩:嗯,娘亲。
阎惜:月生,不是说了不可以叫我娘亲。
小孩:那叫你什么?綦罗阿叔就是这么教我的啊。
阎惜:叫阎惜。
月生:阎惜。
月生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她。
阎惜:走,去把澡洗了睡了。
阎惜将月生哄睡着,自己换上了一身宽袖白袍,走到桌前,揭开香炉的盖,丢进几片香叶。
袅袅白烟从香炉泻出。
阎惜给月生掖了掖被,挨着他睡下了。
两年前
仇剑老:这是什么?仇剑老看着手臂里嗷嗷待哺的婴儿。
阎惜:镜主上次与你打赌输了,给你的赌注。
仇剑老:我要的是根骨奇佳的弟子,拿回去自己养。
阎惜:我无法带他上傲雪峰。
仇剑老恨得牙痒痒。
仇剑老:我浴血场不养娃。
仇剑老:你们师尊的过,你们自己替他担着。
阎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心道:不知道妙灵回家,父母怎么样,回云镜没有?
阎惜想着想着便沉睡了过去。夜里,透过船上的窗口,左祁尔睡着了,正抱着侧睡的阎惜,里侧平躺睡的的月生,一只小脚放在了被子上面。
“忘记了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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