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想到了这里,所以吓的瑟瑟发抖,在电梯里我真真切切地按了13层。再联想到自己房间打扫时的遭遇,整个人都被恐惧所笼罩。
青年保安蹲在我身前,解开了绑住我手脚的绳子。
“你真的没骗我?”
我拿出了手机,将聊天信息拿给了青年保安看。
他的脸色发白,嘴唇发绀,喃语道:“不可能,不是真的,那件事就是谣言。今天一定是愚人节,你是我朋友找来故意吓我的。”
我将自己蜷缩的更紧,用细不可能闻的声音道:“我希望今天是愚人节。”
可今天不是,愚人节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喂!别装死狗了,快点起来,你想等着那种东西来找你吗?”
青年保安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很疼,但很管用,我终于从恐慌中恢复了一些,精神恢复了些,但身体还在不自主的战栗。
“你刚才说的谣言是什么?”
提到谣言,青年保安很是激动,语无伦次地骂陈经理不是东西,让他守夜班,让他送死。
听青年保安吐槽了半天,我还是没弄明白谣言是什么。只能反手一耳光打过去,耳光声在房间内回响。
青年保安木讷地看着我,机械式地擦去嘴角的血迹。
看着他脸上留下的巴掌印,和逐渐肿起来的脸,我强忍住了笑意。我告诫自己,不能笑,必须保持严肃,否则一顿打跑不了。
“别发疯了,到底是什么谣言,快说。”
可能是我的急切的模样震慑到了他,他第一时间没有找我算账,而是捂着脸看着我。
“我也是刚入职的保安,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从酒店的离职的员工哪里听说,栖息酒店是在另一栋酒店的基础上改建的……”
咚!咚!咚!
三声急促的敲门声在屋子内回荡,青年保安的话被打断了,我们二人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我最先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指着大门,道:“你有值夜班的同事吗?”
“夜班的保安只有我一个人,你有一起来的同事吗?”
“今天只有我一人。”当初和师父一起出活,从没遇到过这种事,自己就单独出一趟活儿,就遇上了那种东西。想到这里,我的心中就一阵悲凉,暗骂自己怎么那么倒霉。
“喂!那个谁,我们该怎么办?”我从没遇见过那种东西,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保安身上。
敢独自守夜班,说不定就懂点什么奇奇怪怪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就能化解危机。
我一直盯着房门,提防那个东西进来。我不明白那种东西为什么那么懂礼貌,为什么不直接进来,它们应该能直接穿墙入内才对。
门又响了三声,这次的敲门声更加的急促,想来外面的那东西已经等急了。
“喂!你说话啊!”
我转头看向了青年保安,他已经吓得缩在了墙角。
恐惧是会传染人的,我也被吓得缩成一团。过了好一会儿,门外才安静下来。
我和保安推推冉冉地走到了门边。通过门上的猫眼观察走廊,确定了外面什么都没有。
大着胆子,我打开了房门。房门才开了一半,就被人猛地一把推在墙上。那个混蛋保安一溜烟地就冲向了安全通道的楼梯。
“没义气的混蛋!”
嘴上骂骂咧咧,我的动作却一点不慢,身手比猴子还矫捷,猛地冲向门外,就这速度,说我没练过短跑,都没人信。
跑向走廊,我并没看见保安,还想着能让他带路,一起逃出去,如今只能蒙头乱闯了,撒腿乱跑,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幸运女神还是眷顾我的,从安全通道的楼梯出来,便到了酒店的大厅,穿过大厅就能逃出酒店。
这时,我的脑子只想着一件事,往酒店外跑,一刻都不要停。
很快,我就到了酒店大门的玻璃门前,玻璃门上倒映着我的样子,惊慌失措,如一只仓皇逃窜的野狗。
我推开玻璃门,在玻璃倒影中出现了一个人影,我能确定不是青年保安。
它也从楼梯口来到了大厅,就在我身后不远处,眼看就要到我身边了。
中箭一般,我窜了出去,一时间忘记了,酒店外有台阶,速度太快,整个人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这才停在了酒店外的路灯下。
我慌忙从地上爬起,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继续逃窜。起身时,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回头看向了酒店。
酒店大门前,宋经理单手环胸,右手推了金色眼睛框,嘴角扬起,似笑非笑,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又像是在说,你逃不掉的。
我没命的狂奔,不知疲倦,也不敢回头,生怕回头就看见宋经理那一张邪魅的脸。
记不得自己跑了多久,只记得跑到了师父方万山的门前,不停地敲门。
跟着师父方万山做保洁的这一年,我都是和师父一起吃住。今夜出活,一般来说就会在雇主家打地铺,第二天才回来,所以,师父并没有给我留门。
敲了三四分钟,这才将熟睡的师父吵醒。
门开了,此时的我,早已经满身的大汗,身子很累,却不觉得热,只感觉全身发冷,像是在冬天刚洗完凉水澡。
师父穿了一件白色背心站在大门前,上下打量着我。
我喘着粗气就要往屋子里进,师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厉声问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脏?”
低头一看,两只手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漆黑,就像是染上了黑色的墨汁。
今天的事情,我不想让师父知道,第一次单独出活就遇到那种不干净的东西,这要是说出来,非得把师父吓晕过去。
师父一直对外宣称会点特殊手段,可我清楚,师父就是一个骗子,如今遇见的是真的脏东西,师父解决不了,说出来,只会让师父难堪,师父都快六十的人了,何必让他难堪呢?
“可能是不小心蹭泥巴了,我这就去洗。”
这是一间仿四合院样式的小院子,占地一百多平方米,我曾问过师父,这院子值多少钱,师父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这辈子的努力全在这里。
走到屋檐的水缸边,用屋檐水洗手。我的手伸入水缸中,就发现水缸中的水瞬间变得如墨一般。
而我双手的漆黑,没有一点改变。
我转身要去另一个水缸,手正要放下去,就听见了师父的呵斥声:“你还要祸害几缸无根水?”
无根水就是雨水,每次午夜打扫之后,师父都会利用水缸中的水洗手,说是无根水能洗去身上的怨气,霉运。
师父这么说,我就照着做,毕竟是师父,按照他骗人的逻辑照做就是。不再用缸中的水洗手,而是到了院中的水龙头旁。
水龙头的水浇在手臂上,手臂就如火烧一样疼,赶紧将手拿开,手臂上残留的水珠就像是一根根的针,在扎着我的手臂。
我背对着师父,咬着牙不让自己吼出来,不想让师父发觉我的异样,但是疼痛让我的脸无比狰狞。
在我咬牙坚持的时候,师父到了我的身边,他的手中多了一个木瓢,木瓢中的水从我的手臂划过,灼烧感,疼痛感转瞬即逝。
随之而来的是三伏天喝冰水的清凉,但是手臂上的漆黑还是没有消失。
我诧异地看着师父,没想到师父不是一个老骗子,还真的懂些东西,想到这里,我就惭愧的低下头,我真是混蛋,怎么能认为师父是个老骗子呢?
我因为羞愧,脸在发烫,想来我的脸一定和煮熟的龙虾一样。
师父没有看我的红脸,而是盯着我的手臂在看。手臂上无根水缓缓流过,但漆黑却丝毫不减,这大片的漆黑就像是长在了手上。
师父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抄起手中的木瓢就打在我的背上。
“孽障,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小命不要了吗?”
师父还是第一次对我急言令色,我赶紧跪倒在地。
“师父,我知错了,你救救徒儿吧!那个东西缠上我了,师父,你一定要要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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