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荒原界。

    一座小渔山村,坐落于几座大山前。

    村子背靠大山,放眼放去数十座茅草屋洋洋洒洒的种在小河边上。许多小屋催烟袅袅,倒映在小河中,风景美不胜收。

    此时,一个十二岁模样的少年嘴里正叼着一根稻草,脑袋枕着双手躺在一片草地中,洋洋自得。远处,一头青色的大水牛正在悠闲的吃着青草。

    “天儿,快点回来吃饭了”,村口有一位中年妇女朝着这边喊到。

    “知道了娘亲,小牛还没吃饱呢”,林天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说话间,他牵起老牛,跳上牛背,往村子慢悠悠的走去。

    “哥,你回来了”,一个十岁模样的小女孩,梳着两根长长的辫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嗯,我刚刚在睡觉,做梦梦见我以后变成了仙人,在天上飞来飞去,结果就被娘亲喊醒了”,林天懊恼的摊了摊双手。

    “哇,哥你好厉害,以后你要是变成仙人了,一定要带着飞好不好”小女孩高兴得跳起来,鼓掌拍好。在她心里,哥哥就是她的神,从小被村里的小伙伴欺负了,哥哥总是第一时间赶到,把那些小孩子打得屁滚尿流。

    “傻瓜,那只是一个梦罢了”不过那个梦,真的好真实啊。他低喃喃到。

    “什么梦啊!把你们两兄妹高兴成这样!”此时一位体态憨厚的中年男子,正从屋外回来。他肩上扛着一头驯鹿。

    嘎吱一声,他推开了竹门,高兴的看向屋内。

    看到中年人肩上的驯鹿,中年妇女开心的笑了起来,心里叹了下,这个冬天总算有点口粮过冬了。

    “父亲,你回来了”小女孩高兴得跳到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丢下驯鹿,抱着小女孩,往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都多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都不懂害臊”中年妇女嘿嘿笑道。

    “什么多大个人,我闺女今年才十岁,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我的宝贝”,中年男子憨憨笑出声。

    行了,行了,过过来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就这样一家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天色也越来越暗。

    “林天,明天跟父亲上山打猎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跟着我和你大伯学着打猎了”,中年男子看着小男孩。

    “父亲,我不想学打猎,很无趣”小男子停下手中的筷子。

    “你不想学打猎那你能干什么?难不成跟你娘亲在家种一辈子地不成?”中年男子有点不悦。

    “种地有何不好,闲暇时我还能看书呢”小男孩抿了抿嘴。

    “就是,种地怎么了,凭我们天儿这么英俊,以后还怕讨不到媳妇不成”中年妇女瞪了一眼中年男子。

    “再说了,打猎那么危险,要是哪天碰到了凶狠的异兽,伤着我们天儿怎么办,他还那么小”她又碎碎说了一句。

    “父亲、娘亲,其实哥哥想做修武,想做仙人!”小女孩在一旁天真的说到。

    “想修武,做仙人?”夫妻二人瞪大了眼睛,看向小男孩。

    “那只是一个想法,以后有机会我回去尝试的”小男孩幼嫩的声音中又透露出了一丝坚定。

    中年男子挠了挠头,问到。

    你想修武做什么?

    “我想修武练成绝世高手保护家人,就像村里林青哥哥那样。他一拳能打死一头老虎”。小男孩认真的答道。

    “可你知道,修武是需要很多银两的,你林青哥哥能修武是因为他父亲是村里的族长,他舅舅又是城里的大官,这他才有机会去城里武院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

    “而且修武是很辛苦,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去学有点太晚了”。

    “既然天儿想学,我们就应该支持他,我可不希望他一辈子像你一样去打猎,家徒四壁,还害我整夜整夜的担心”中年妇女此时也发话了。

    一时间,一家人陷入了沉默。修武,不是不可以。可是那是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而且还要有人帮忙介绍才能进武院。

    “父亲、娘亲,我也支持哥哥修武,哥哥说了以后他变成仙人,就带着我在天上飞来飞去”小女孩嘟着嘴。

    “小孩子别插话”中年妇女瞪了小女孩一眼。

    许久,中年男子挠了挠头。低声一叹:

    也罢,男儿壮志不由人。父亲明天去一趟族长家,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你也介绍去武院。

    听罢,小男孩眼睛一亮:谢谢父亲!

    半夜里,木榻上中年男子辗转反侧。

    “哎呀,你别翻来翻去的了,还给不给人休息了”中年妇女从被窝里传出声音。

    “刚刚好一阵折腾,你都不嫌累!”她又不了一句。

    “蓉儿,你说明天村长会答应我们的请求吗”中年男子坐起来靠在床头。

    “嗯?你明天真去村长家?”中年妇女也翻身起来看着她。

    “是的,这件事我也思揣了好久,犹豫要不要让天儿跟着我打猎。可今天经天儿这么一说,我觉得修武也未曾不可”中年男子沉声到。

    “可是我们又没有银两给他,他会帮助我们吗”中年妇女应到。

    “姑且试一试吧,实在不行,就把家里的这头驯鹿和那头大水牛给他”中年男子眉头皱了起来。

    “不行,家里的大水牛给他了以后还怎么耕地,那头驯鹿也是家里留着过冬的口粮!”中年妇女不满。

    “行了行了,明天再说吧”说完中年男子躺下呼呼大睡,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震耳的呼噜声。

    “真是!这是属猪的麽,沾枕子就着。也不能让别人先睡”中年妇女不满的扯了扯被子。

    翌日,天蒙蒙亮,一轮红日在天际缓缓升起,阳光渐渐倾落这片大地。

    被窝里,

    “当家的,你不是说要去族长家麽”中年妇女推了推睡眼朦胧的男人。

    “嗯,一会我去河里抓几条鱼,给族长捎去”。话闭,男子坐起身,穿好麻衣。

    不一会儿,他扛起鱼叉和竹楼往河边走去。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今天非得逮几条大鱼不可。

    半晌,中年妇女也起来了,给孩子们做早饭。

    刚做好早饭,竹门就被推开,只见男人手里拎着几条大鲤鱼。

    中年妇女微微一笑:运气这么好,刚出去不久就逮着鱼了。

    男人也是憨憨笑了起来:“你男人可是个猎户,自然知道哪里有鱼没鱼,不过等过些时日,河里的水结冰了,就不好逮鱼咯”。

    “行了,行了,别吹牛了,快坐下来吃早饭吧。一会儿孩子们也该醒了,等吃过早饭你就领着天儿去族长家走一遭”。中年妇女一边拿着木舀盛着稀粥一边说到。

    “父亲、娘亲,我们起来了”,说话间林天牵着妹妹的手来到桌前坐下。

    这两兄妹从小到大,都是睡在一起,长这么大了也准备要分开睡了。中年妇女低声自语。

    不久,竹门推开。中年男子拎起水缸里的几条鱼拉起小男孩的手,往族长家走去。

    “天儿,一会儿到了族长家,先磕几个头知道麽,什么也不要说”中年男子吩咐到。

    “知道了,父亲”,小男孩满脸期待。

    从他们家到族长家有几里的路程,他们家住在村子里的最西边,而族长家则住在最东边。两父子就这么沿着小路慢悠悠的走着。一路不语,只有几个在河边洗衣裳的妇女跟他们打着招呼,男子频频点头回应。

    到了,两人驻足在一座青瓦院子面前,院子不大,却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青瓦房子,看起来很似气派。

    中年男子,站在原地沉思片刻。这才慢慢的走上去敲了敲那红木大门。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一大清早的就来扰人清净!还给不给人睡个懒觉了!真是!”院子里传来妇女破口大骂声。

    过了良久,

    “吱”的一声,大门方才缓缓打开一个缝,一位年轻女子钻出了一个脑袋,她是族长的小妾。

    “族长夫人好,我是林汉雄,想找族长拜托点事”男子怔怔的说话。

    “原来是你这个粗鄙的老猎户!在那杵着吧!要不是你嘴巴甜,我才懒得理你这事!哼!”语闭,她转身缩回去。

    “嘭”的一声大门又关上了。

    “天儿,看到没,求人办事一定要态度谦卑,恭敬一些”,男子对着小男孩道。

    “父亲,我感觉他们是不是有点瞧不起我们。”小男孩的眼神中显露出了一丝的不满。

    “你年纪还小,没经历过世事的沉浮,自然不懂这些道理,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说完他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

    过了半刻钟......

    一刻钟......

    两刻钟......

    直至两个时辰后。

    那紧闭的大门终于才徐徐打开,

    “进来吧!”一声悠懒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男子赶紧拉起小男孩的手,往院子里快步走去。

    走进院子,只见一个老态龙钟、满脸胡须的老头正悠悠然眯坐在一张藤椅上。

    旁边那位年轻妇女正在帮他揉着肩膀。

    见到中年男子二人进来,他微微张开了眼。

    瞟了一眼,又慢慢闭上。

    几息后,才渐渐吐出几个字来

    “小雄啊,平时吧,也不见你来看看我这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头,今天什么风倒把你给吹来了啊!”

    “好歹我也是你族叔,你这小辈当得,可不敢恭维啊”。说着他坐起身,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父子二人,仿佛要把二人的心思看穿一般。

    “族长,实不相瞒,今日前来却有事想拜托您老”,说着他把手里的几条鱼挂在一旁的杨柳树上。

    老者不屑的瞅了一眼男子这一举动。

    进而摇起头道:“说吧,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男子恭敬的站在老者前面,半弯着腰,语气诚恳的说道:

    “族长,今日前来却有事相求。你也知道,小天年纪不小了。可我不想让他跟着我学打猎。想让他找找别的出路。”

    别的出路?老者摇头一笑。

    “是的,族长。小天说他想修武,可您也知道,这没有人介绍,怕是很难被武馆接收。”男子说话间身子压得更低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能如此“大方!”说完老者看向那几天鱼。

    说完他补充道:你也知道,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好歹你也是我族中后生晚辈,小天呢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只是呢,你应该知道,想进武院,不光光有人帮引荐就行。还要打点打点考核的长老!

    你又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麽?老者双眼微眯的看着男子。

    男子微微一怔,随即咬了咬嘴唇,似在下决心。

    “族长,我前天和大哥进山捕获了一头驯鹿,家里也有一头大水牛,实在不行我就拿到集市卖了,换些银两。”男子眼神犹豫却有坚定。

    “哼!就这点三瓜两枣,塞牙缝都不够”老者拂袖一挥,转身走向内屋。

    男子慌忙跟过去拽着老者的衣角,低声下气道:“族长,您也知道,我家里就这点家当,其他的真的拿不出来了”。

    “别说我不给你爷爷面子,你真是不识抬举!”老者背对着中年男子一动不动。

    “族长,我求求您了,帮帮我家天儿吧”男子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起老者的腿。

    老者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男子竟这般死缠烂打。

    他用力一甩,男子跌落在一旁。

    赶紧滚!老者一阵吹鼻子瞪眼,手指着屋外。

    小男孩见状,慌忙跑过去扶起男子。

    他抬起头,凶狠的望向老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我林天让你拜在我面前”。

    “天儿,不许对族长无礼!”男子大声呵斥。

    好你个小兔崽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者气的双眼通红,双手我得嘎吱作响。

    “父亲,我们走吧!既然他不肯帮我们,我们就靠自己拼出一条路来。”小男孩眼神坚毅望着男子。

    “也罢,谁叫我们家世世代代是猎户,注定让人不会高看一看”。男子徐徐看向老者。

    族长,今天打搅了,有空我再来拜会您老。

    说着,他拉起小男孩,朝屋外走去。

    “哼!小东西,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等着拜在你面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孽畜!”老者朝二人的背影讥讽到。

    走出屋外,男子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天儿,不要灰心,你大伯往些年与许多屠夫都是莫逆之交。据说有一个还认识城里武院的外门长老,回去我和你大伯走一遭,兴许有点效果。

    小男孩摇了摇头:父亲,我不想你为了我到处找人求情。

    “天儿,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拿得起,放得下。只有出人头地,才不会被别人看不起。一时的酸楚没什么的”。男子蹲下身子望着小男孩。

    小男孩,听后一怔。随后紧握双手:父亲,我明白了,未来不论多么困苦,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我一定会带着你和娘亲、妹妹过上好日子。

    男子听言哈哈大笑起来。

    这才是男人应有的骨气!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两人慢慢消失在村子的小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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