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和花环腻歪了整个周末,周天晚上,祁星回周末晚上接到上海房东阿姨的电话,他这才想起上海他还有几家兼职没有结算工钱,出租屋里还有没收拾的东西寄存在房东那里。
他请了两天假,独自回上海处理事情。
花环看起来又是忙完了一个项目,恢复到了祁星回刚认识她时的日常,不怎么去公司,每天吃吃喝喝的。
周二晚上回到北京,花环派车来机场接他,在车上他打开朋友圈,看到了人力资源部同事发了一条朋友圈,
“每天都在发现大瓜,最强关系户竟在我身边。”
他也没在意,继续查看手机里的其他消息。
打开支付宝后他发现,自己的卡包里竟然多出来一张没见过的信用卡,绑定日期是他从上海飞深圳那天,这将近两个月的花销都是从这张卡里划出去的。
他带下就反应过来是花环做的,但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绑定的。
回到酒店,客厅里和卧室里都没有人,祁星回在改造的影音室里找到看电影看睡着了的花环。
屋子里空调开的很低,花环躺在座椅上只穿着吊带睡裙,没有盖任何被子。
祁星回走到她身边,伸手一摸,她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非常凉,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
下意识的,祁星回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
其实周日那天花环就有些没精神,嗓子也有些哑,他想着要看着她是不是要感冒,但突然回了上海,就忘了这事。
祁星回现在非常自责,连忙把花环抱到卧室,放进被子里,他找遍了所有房间也没找到体温计和药,正要出门买的时候听见有铃声响。
是花环放在床头的手机,一个备注“么”的号码已经发个19个电话。
祁星回犹豫了一下接个起来。
电话那头的女生几乎是喊了出来:“我的大小姐你去哪儿了,要吓死我吗?”
听声音是顾宅里那个叫莫莫的女生,祁星回赶紧和她说:
“我是祁星回,花环现在发烧了,要给她买点药。”
“什么!你先在那看着她,我带着药过去,一定要看她还有没有意识!喂她点儿水,快!她要是没有反应就一遍遍喊她,和她说我来了我在这,重复着。”
莫莫的声音听起来焦急又担忧,听的祁星回心跳加快,他挂断电话后就跑到客厅到了杯水,微微扶起花环,把水喂到她嘴边。
水润湿了她苍白的嘴唇,但不知道喝没喝进去,祁星回放下杯子,轻轻叫着她。
他不听的在她耳边喊着她的各种称呼,后面接着我来了我在这,声音或大或小,但她一直没有反应。
祁星回差不多喊了快五分钟,嘴巴很干,他拿起刚才的水杯自己喝了一口,就看到花环的眼珠转了一下。
他惊喜的握住花环的手,捏了捏。
“宝宝,醒醒。”
花环看起来已经有意识了,她努力的抬着眼皮,睫毛颤抖着。
祁星回伸手给她揉了揉太阳穴,看见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拿起水杯把水喂到了花环嘴里,还和她说着我在这。
一杯水喂了下去,祁星回想要起身再去倒水,却发现花环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衣角,用力的手都发白了。
他放弃了起身的打算,附身虚搂住花环发热的身子,一下下安抚她。
门口传来开门声,接着是奔跑过来的脚步声。
莫莫冲到卧室的床边,动作麻利的给花环量体温,喂药,喂水,给她按摩。
“您先让一下。”她小声对坐在床边的祁星回说。
祁星回抬手指了指自己被攥住的衣角,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华凌带着一个外国中年女人走进来。
女人快步走到床边,搂着花环的头,小声对她说:
“囡囡别怕,阿妈在这,不怕。”
祁星回看着眼眶通红的女人,直觉这并不是花环的母亲。
下一秒莫莫就佐证了他的想法,她说:
“方姨,没事儿,睡一会儿,睡一会儿。”
方姨抹了一把脸,奇怪的看了一眼祁星回,走到另一侧坐下。
一晚上,屋里三个女人一个男人围着发烧的花环转,她夜里醒了好几次,被连哄带骗的喂了药,折腾了一整夜,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退烧了。
莫莫送了一口气,催着华凌带方姨回去休息,看花环终于松开了抓着祁星回衣服的手把他也赶回房间,自己洗了毛巾提花环擦身上。
祁星回洗了个澡,看花环睡得安稳,又请了一天假,也躺下睡着了。
中午十一点,祁星回醒来,走到花环房间,看到莫莫趴在床的另一边睡着了,而花环已经醒过来,眨着大眼睛左看右看。
看到祁星回出现在门口,她无力的抬起胳膊挥手让他过来。
祁星回走过去握住她还是冰凉的小手,低头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花环的额头。
还是有一点儿热,但应该不严重了。
“还难受吗?”他用手揉着花环的头。
“嗯。”花环仿佛小猫哼哼,看起来委委屈屈的,看着就想让人狠狠心疼一下。
“要吃点东西吗,你是不是很久都没吃饭了。”
“不饿,不想吃。”花环用迷离的眼神盯着他。
祁星回马上就明白了小病号眼神里的意思,侧身躺在床边,伸手搂住了她。
花环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蹭进熟悉的怀抱,她躺了太久,背后的裙子布料被压出了褶皱。
祁星回用纸巾给她擦了擦后背上的汗,用被子把她裹得紧紧的。
莫莫感觉到床的晃动从休憩中惊醒,回头就就看到她的大小姐往祁星回怀里钻,看着好像要钻进他身体里。
祁星回看到莫莫醒过来,赶忙问她:
“要做点吃的给她,她好久没吃东西了。”
“我去安排。”莫莫一骨碌的爬起来,走向厨房。
厨房里如她所想般没有任何食材,灶台下的储物柜里只有一排排的方便面。
莫莫又给家里的厨房阿姨打电话,让她们准备了粥,还有其他饭菜。
然后她站在厨房没用动,更没有去卧室里打扰抱得紧紧的那两个人。
等到华凌和陈世又带着饭菜来到酒店时,花环已经恢复了不少精神,祁星回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搬来一张小桌子,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端着粥碗一口一口喂着她。
花环就着白粥吃了个鸡蛋和半个面包,只是她发烧后唯一能吃下去的东西。
喝了一碗粥之后她就吃不下了,伸出手抓住祁星回还要喂她的手,按在桌子上,身体也向前倾,把脸贴在祁星回的肩膀上。
“你吃,你快吃,我不要了。”
祁星回又喂她喝了半杯水,才拿起筷子自己吃起来。
他也快要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饿得很,不知不觉把一桌子的饭菜都解决了。
花环靠着他看着他吃饭,笑得很开心。
门外的华凌想要进来送水,看到着和谐的场面又赶紧退了出来。
门外的三人神情各异,各有各的震惊。
最后还是陈世忍不住开口:
“这是什么情况,里面那人是二小姐本人吗,不会被换魂了吧?”
“你在瞎说什么?”莫莫不耐烦的打断他日常不正经的脑洞,但她也觉得很奇怪,昨天听到花环发烧的消息她是自己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没想到到这来了她居然没哭也没闹,一晚上除了叫醒吃药的时候比较困难,其他时间都异常安静。
反倒是平时喜欢一惊一乍的华凌比较冷静,她故作老成的看着两人,声音低沉的开口:
“二小姐自从认识了这个男人就完全变了,你们要适应。”
但这都不是他们能管的事情,之后就马上安静不再讨论了。
下午花环就几乎正常了,除了头还很疼之外没什么其他问题,她洗了个澡,屋里的床单被莫莫换了全新的,她从浴室里出来后又拿着手机钻进了被窝。
手机里的各种消息全都99+,花环也没在管屋里另外的四个人在干什么,沉浸在闲聊中。
晚上六点多,花环又吃了一次药,药效上来之后沉沉睡去,华凌和陈世回家取了不少生活日用品又送来酒店,之后在隔壁住下。
莫莫一直在卧室里陪她,祁星回一直在整理自己带回来的行李和工作上的事情,晚上看到花环睡得很香,没有打扰,回自己卧室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祁星回要上班出门时屋里的两个女孩还在睡着,他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去上班。
到了办公室,他发现技术总监已经在了,看到他来,想说什么的样子,又没有开口。
“怎么了总监?”祁星回主动问。
“小祁啊,觉得我们这个公司氛围怎么样啊?”总监是上海人,说话的口音很重。
“挺好的,都很和谐的。”祁星回不太明白总监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这种问题。
“那就好,你要是听到别人说什么,不要放在心上啊,他们都是瞎说的。”
总监没头没尾的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平时几乎不看手机的他现在一直盯着手机看。
带着奇怪的疑问,祁星回正常工作的一上午,中午休息时给花环打了个电话,确定她没有再发烧后就起身去食堂吃饭。
一路上花环都在微信上和他发各种表情包和段子,他低着头走进食堂一楼,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收回去时就听到了一声很明显在阴阳怪气的话。
“呦,您还要亲自来食堂吃饭啊。”
声音他很熟悉,应该是许竞泽的。
祁星回抬头,果然看见许竞泽坐在一群办公室女生的旁边,明显梳洗打扮了一番,人精神利落了不少。
他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放在一个女生的椅子背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看祁星回不说话,他接着说,
“我们顾董没有给你单独开个厨房啊,看来还是不够重视你,不过她都能亲自安排你进公司了,到底是不太一样的。”
这下整个一楼门口都安静了,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俩,眼神里抑制不住的八卦。
祁星回大概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上前一步对许竞泽说,
“你出来,我们单独说。”
“有必要吗,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在这说又怎样,怕别人听见吗?”
“你的人生爱好就是表演给别人看吗。”祁星回突然平静了下来。
而许竞泽听到这句话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没有祁星回高,两人面对面站着时气势矮了一节。
“行,听你的,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许竞泽切了一声,直接走了出去。
两人到了食堂后侧的花园,这里是给午饭后遛弯儿的员工准备的,现在没什么人。
“你想说什么?”祁星回直接发问。
“你真是从我认识你开始就这么会装傻。”许竞泽不顾今天穿的西服,坐在了花坛的边上,随手揪下来一朵不知名小花那在手里捏。
“上学的时候那么多女生喜欢你,你都装作不知道,我以为你是不想谈恋爱呢,结果你们大三的时候我带着我女朋友去和你见了一次,就非要和我分手,看上你了,她认识你吗,了解你吗,不就是看到你长得那一张脸吗。”
许竞泽像是打开了回忆的盒子,从几年前到昨天的各种记忆涌了上来。
许竞泽研究生毕业那年,带着相处一年半的女朋友和导师去了一次本科生的聚会,就是那次认识了祁星回,他女朋友那天格外热情,他当时以为她是在帮自己社交,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和自己提了分手,紧接着在舍友那里听说了多次看到他前女友和祁星回他们一起走。
当时他没觉得什么,带着他们做了几个项目又对毕业论文进行了辅助指导。
可是他在后来导师发的2019届毕业生合影里,发现前女友和祁星回站在一起,笑的很开心。
那时候他单方面的就认定前女友劈腿了这个在他看来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的学弟。
再后来他从各种同学那听说祁星回毕业两年没有考研深造也没有找到工作,而是在打零工,兼职,还幸灾乐祸了很久。
而他研究生毕业后就进去了海新集团,同年选择加入和景泓集团的合作公司,一路做到了研发中心副主任。
从今年五月份起他就一直和周副总提起,需要多一些研发人才储备,申请后的两个多月,公司所有研发人员集体到深圳调研,七月底,安排了为期半个月的招聘会。
许竞泽跟着研发中心的主任一起负责面试人员的总体把控。
招聘会第三天,总公司的顾总裁也来到了现场,还带着一个个子很高的年轻人。
当时许竞泽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也没有多想,更没有其他交集,只是招聘会结束那天晚上的高层聚餐酒会,他们坐在靠门的那桌,顾总一行人从门口走过,他听到一句“跟着我闺女……”
当时主任想带着他去给顾总敬杯酒,但是没有赶上,只看到个背影拐进了小包厢。
这次招聘会他们如愿招到了很多优秀人才,流程走的非常快,直接按照计划好的带回北京,下周一就入职上岗了。
但产品研发哪是容易的事情,新接触工作的毕业生们又各有各的问题,一个多月下来,当时酒会上承诺的基本进度都没有达标。
所以在每月一次周副总亲自主持的会议上,他被骂的狗血喷头,又看到他看不起很多年的祁星回扒上了顾总的闺女,总公司的现任董事长,看着他们出了公司笑意盈盈腻腻歪歪的样子,许竞泽第一次觉得自己一直都错了。
上个周末是他工作后第一次没有加班的日子,他在家里躺了两天,越想越生气,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周一他上班打卡之后就跑到了技术部所在的楼层,强压下怒意想要和祁星回聊一聊。
却被告知祁星回请了两天假。
他在工位上坐立不安的熬了两天,终于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忍不住跑去人力资源部找行政总监小刘。
小刘是个年轻的姑娘,之前他们一起在招聘会上,十多天混的很熟。
他想让小刘帮忙找祁星回的合同,可小刘在系统里翻来找去也没有找到他的合同。
这彻底印证了许竞泽这几天的猜想,他看着旁边都竖着耳朵听动静却假装在工作的姑娘们,把她们都叫过来,添油加醋的把他想象的故事编来编去,讲给了那些每天在公司群里聊八卦的女孩儿们。
以他八年辩论队一辩的口才,一个靠着帅脸上位,没有任何内涵,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只会哄女人的软饭男形象直接立体起来,把祁星回里里外外说的一无是处之后,还不自觉的把顾阎姮形容成了个不看内涵喜好男色的无脑富婆。
好巧不巧,负责人事的小姑娘还发了条朋友圈说大瓜竟然在我身边。
这条朋友圈传播的很广,祁星回也看到了,但没有在意,甚至总经理都注意到了,当天晚上就联系了当事人删除。
周三是公司所有听到消息的人等着看热闹的一天,但祁星回因为在家照顾发烧的花环,又请了一天假。
也就是这一天,让常年断网的技术总监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顾总亲自交代他照顾祁星回,他自己在深圳时也看到了顾阎姮回来直接进了他的屋,可是一点儿都不敢怠慢和得罪这位董事长的男人,拼命的给下属们发消息,禁止再议论这件事。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是非那个女人不行,但是几年没见你功力上涨啊,一点儿没用在自己专业上,全都想着怎么傍富婆了吧。”
许竞泽才说了两句话就激动的不得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总裁亲自带着你去高层的酒局,一天没从事过相关专业的工作吧,却让你坐在领导席上面试员工?进公司来基本的合同都不用签,还能照常发工资,发的钱比我这个在最核心的研发岗,每天忙的焦头烂额的人都多,从这家公司成立起我就没听说过部门总监安排助理了,你来了这倒好,给好几个总监都新设立的助理岗,是不是有人还要谢谢你啊,全公司陪着你玩儿过家家吗,你给她顾阎姮下了什么迷魂药啊,她怎么这么不想眼睛!”
祁星回盯着眼前暴怒的男人,面无表情,没有出声。
他们身后,站着不少路过或是出来看热闹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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