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晚上11点, 赌城垃圾维加斯依旧灯火辉煌,无愧为沙漠中的不夜城。
黑川凛找了家酒店,开了一间最好的豪华套房。
在拉斯维加斯这个地方, 每天可以看见各种各样的情侣, 像是他们这样湿着衣服的同性, 根本勾不起侍者半点好奇心。
黑川凛拿了房卡,一手拿着拉杆箱和包,一手揽着安室透的肩膀进了电梯。
房间在酒店顶层,大片的落地窗外可以看到不夜城全景, 圆形的大床上洒着鲜红的玫瑰花瓣,还有个足以容纳两个人在里面游泳的超大豪华浴缸。
黑川凛把行李一扔, 走进浴室, 一边说道:“我去放水, 泡个澡,今天先好好休息, 任务的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没关系?”安室透问道。
“啊,没关系。”黑川凛不以为然, “反正朗姆也是听说我要来, 才顺便给我的任务,想来是不急。”
安室透闻言便也放下了心,横竖是朗姆的任务, 干嘛这么费心费力。
他先从自己包里拿了替换衣物,迟疑了一下,喊道:“我帮你拿衣服了?”
“嗯, 没事。对了,把我的电脑拿出来,充上电。”黑川凛在浴室里说道。
“知道了。”安室透答应一声, 先打开行李箱,找出睡衣。随后拿起电脑包,刚抽出笔记本,忽的,一本书被带得一起拿了出来,“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他也没在意,弯腰捡起书。然而,目光落在封面上,却不禁猛地一震。
法国作家司汤达的作品《红与黑》。
他愣愣地看着书名,心里滋味复杂难言。
不是不知道《红与黑》是世界名著,凡是十个人总有五个看过的。何况是黑川凛那样爱看书的人,以前在安全屋闲着的时候,总是书不离手。他一个人坐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带本书打发时间再正常没有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本呢。
《红与黑》,他的家——属于降谷零的那个家里,就珍藏着一本法文原版。那是年幼时,那个人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20多年来一直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藏着。
对降谷零来说,《红与黑》是有特殊意义的书,甚至因此他还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法语。
“透?你怎么了?”忽然间,身后传来黑川凛的声音,“还不舒服?”
“没有,我……”安室透赶紧放下书,从包里找出电源,给笔记本插上。
“你喜欢这本书?”黑川凛问道。
“嗯,小时候看过。”安室透顿了顿,忽然说了一句。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一直被忽略的问题。
rin……这个音,不是正好也可以写作“凛”吗?
虽说七八岁的小孩子长大后容貌变化很大,但非要从黑川凛脸上去寻找rin的影子的话,也会发现,五官轮廓其实是有些相似的,而且年纪也对得上。
加上当年对门的婆婆说的“rin被几个穿着黑衣看起来很凶的保镖带回家”,以及……他们提到的boss,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我出门前在超市旁边买的,其实本来想买基督山伯爵,不过只有这本了。”黑川凛面色如常地回答。
当时拿起这本书,确实有刚刚从幼年的时间线归来,还有一本书才看到一半,直觉就想接下去看的意思。不过普通书店只有日文版的。
他倒是没料到零会对这本书记忆如此深刻。唔……说起来,之前去巴黎的时候,他的法语……难道是因为这个学的?
“我……其实第一次在安全屋见你的时候,就有一种熟悉感。我们在更早的时候见过吗?”安室透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这件事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如果黑川凛就是rin,那么,就不止是童年伙伴的问题了。rin是知道他的本名降谷零的,如果认出来了……
黑川凛看了他一会儿,就在他紧张得手心都冒汗的时候,忽的一笑,轻描淡写道:“见过啊。”
“哎?”安室透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承认了,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不记得了?”黑川凛提醒道,“五年前,米花大酒店门口,你的第一个独立任务。”
安室透一怔,随即猛地,眼神一缩。
米花大酒店,那个刀疤脸的男人,神乎其技的斩首。那曾经一度是萦绕在他心里的噩梦。
好久,他才咽了口口水,艰涩地问道:“那个……是你?你当时,知道我在看?”
“当然。”黑川凛笑了,“毕竟是你的第一个任务,提交情报后,想知道后续处置也是人之常情嘛。我又不介意你看。”
“你后来在底层人员中挑中我,是因为那次任务吗?”安室透微微松了口气继续问道。
“算是吧。优秀的情报人员和优秀的狙击手,这是组织最稀缺的两种人才,我特地让爱尔兰不要告诉你这是个考验。”黑川凛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把他往浴室里推,“好了,刚刚中暑过,又穿着湿衣服吹空调,别再感冒了。水放好了,赶紧进去。”
安室透一直到泡在宽敞的浴缸里,脸上的表情都说不上好看。
的确,当初威士忌小组在美国执行的那个任务,黑川凛的双枪神射技巧,确实和视频里的代号成员很像,但……卸骨手。对,练到黑川凛那个程度的话,翻转用力方式也不是不可能。是他一叶障目了,原本,组织里会易容的成员就不多,加上那种武力值,他怎么早没想到呢?
既然黑川凛当年会去底层人员训练场看他们训练,那想必他也看过景光,所以才会将景光调到手下。
也是,景光不止一次说过黑川凛眼熟,似乎从前见过……既然这种熟悉感他们两人都有,那肯定是在组织时期的事。毕竟景光又没有见过年幼时的rin。
然而,解开了一个疑惑后,他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算是高兴还是失望?
不过有一点他是肯定的,内心里,他不希望rin和黑川凛是一个人。
并不只是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而是那样温柔的少年,曾经给与了他生命里最明媚的阳光,如果被迫在组织这样吃人的地方长大,那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
“哗啦~”就在他思索中,水声一响,另一个人跨了进来。
“你干嘛?”安室透吓了一跳。
“泡澡啊。”黑川凛一脸的理所当然,“这么大的浴缸,两个人绰绰有余,没必要等你泡完我再放一缸水吧?”
“可是……”安室透红了脸,往后缩了缩。
“今天不闹你。”黑川凛的语气低沉而温柔。
“嗯……你经常去看底层人员训练吗?”安室透脱口而出。
“不是哦。”黑川凛笑眯眯地打量他,“你那次,是第一次,结果发现了有趣的人,所以后来又去过几次。”
“你也见过苏格兰?”安室透问道。
黑川凛沉默了一下。这是重逢以来,第一次从安室透嘴里听到苏格兰的名字。
“对不起,我知道他是卧底,但是……”安室透动了动嘴唇,低下了头。
景光的死,他曾经恨极了莱伊和琴酒,也恨极了无能为力,甚至事后才被告知结果的自己。可唯独对黑川凛,他恨不起来。
威士忌小组成立的那三年,黑川凛对待属下足够包容,也从未勉强过他们什么。景光暴露的时候,不仅让他也陷入危险,最终还因为怀疑审查,两年多毫无音讯。
他怎么能相信组织所谓的“审查”是会好好询问、仔细查证呢?谁知道会用什么手段。如果不是日本威士忌在组织里身份特殊,恐怕未必能活着回来吧?以组织那种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狠辣。
“没关系。他是卧底,难道我们在一起的三年就是假的吗?”黑川凛淡淡地说道,“就算是莱伊,他这两年也不好过。”
“管他去死。”安室透恶意满满。
“你又去找他打了几架?”黑川凛无奈。
“他欠揍!”安室透不假思索。
“……”黑川凛无语。
很好,又发现赤井秀一的一个用途:只要莱伊的名字出现,没精神的小猫立刻变得精力充沛,战意满满。
算了吧,他放弃为这两人说和了。反正按照未来看,他俩见面顶多也就是再把安全屋拆掉一半的程度,甚至还能记住不准打脸的规矩呢,不算什么大问题。等苏格兰归来,自然不会要死要活的了。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
“对了,你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吗?”安室透气过后,终于还是决定,最后再试探一次。
“怎么突然问这个。”黑川凛不动声色。
“就是有点好奇。”安室透一手搭在浴缸边缘,灰紫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你这么厉害,是不是从小除了训练就是训练?”
黑川凛垂下眼帘,思考起来。
他很清楚安室透问这个的用意,然而,就像他曾经对诸伏景光说过的那样:或许有隐瞒,有误导,但我对你们说过的所有话,没有一句是谎言。
连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都没骗,他更不会欺骗降谷零。
何况,如今唯一一个还毫无所知的零,也该是时候透露一点东西让他知道了。
有了决定,他慢慢地开口说道:“透,你知道,组织里拥有特权的三个代号成员是谁吗?”
“哎?”听到这个仿佛毫不相干的问题,安室透怔了怔才答道,“朗姆,你……贝尔摩得?”
“朗姆不算。”黑川凛摇头,“他只是因为年纪够大,在组织里时间长了,权势大了点,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是吗?”安室透讶然。
“你看,朗姆身为组织二把手,但他的命令,别说是我了,就连贝尔摩得,也是想听的时候才听。”黑川凛一耸肩。
“那还有一个是谁?”安室透被勾起了兴致,一时也抛开了试探的本意。
“琴酒。”黑川凛也没卖关子,直接回答。
“琴酒?”安室透很意外,“可琴酒他……”
“是琴酒愿意听而已。他不拒绝任何需要他去做的任务。就算他不高兴。”黑川凛解释道,“但实际上,如果琴酒真的不听,朗姆也拿他没办法。”
“琴酒,贝尔摩得,还有你……你们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安室透问道。
“因为,我们都是组织人体试验的实验体。”黑川凛一句话,石破天惊。
“什么?”安室透一惊,下意识地要站起来,但在浴缸里一打滑,又坐了回去,溅起一大篷水花。
“别这么惊讶。”黑川凛一只手安抚地搭在他肩膀上,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你不是问,我这么厉害,是不是从小训练吗?药物实验……也算是训练的一种吧。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三个,还真和普通人类不太一样了呢。或者说,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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