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两个凑合着住吧,一起把闹闹养大。”

    陈鹤鸣简直想撬开褚易晚的脑袋好好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突然对另一个男人说“一起凑合过”,而且听意思这个“凑合”还至少要维持十几年,难道他都不觉得怪吗?

    呵呵干笑两声,陈鹤鸣婉拒道,“褚先生又开玩笑。以你的身份,把闹闹培养成优秀的人再简单不过了,哪里需要我插手,更别说和我‘凑合’了。”

    听到“褚先生”这个生疏的称谓,褚易晚又想抽口烟,抬起手指才发现早就被他给掐灭了,只好默默收回手。

    褚易晚静默片刻,等到陈鹤鸣都快要找个借口溜了才直起身来。男人一把抓住陈鹤鸣的手腕,迎着青年不解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我可以花钱请所有优秀的人来教育闹闹,来帮助他成长的更好。”

    “可那些人都不是你。”

    陈鹤鸣有预感,必须打断褚易晚接下来的话,不然他会有大麻烦的。

    “褚先生不必担心,即使我搬出去,我也会常过来看闹闹的。而且我相信以您对闹闹的用心,闹闹很快就会认可你,到那时就不需要我了……”

    褚易晚摇了摇头,“不对。”

    陈鹤鸣:???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哪里不对?

    “不只是闹闹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陈鹤鸣心中还存着侥幸,僵笑着打岔,“啊,褚先生是舍不得我做的饭是吗?虽然我的手艺只能算平常,但要是你和闹闹喜欢,这几天我也可以和罗阿姨探讨一下……”

    看出陈鹤鸣在转移话题,褚易晚却不愿意顺从他的心意,握着青年手腕的手越紧,一使劲直接扯过毫无防备的陈鹤鸣扯,害的青年险些一头撞入他怀中。

    “你发什么疯?!”虽然及时伸出手抵在男人胸前刹了车,但对这粗鲁的动作陈鹤鸣也有些恼了,声音也不由严厉起来。

    总是沉静模样的男人倏地苦笑一声,任由陈鹤鸣推搡却仍不愿放手。

    “我可能真的疯了。”褚易晚手掌放松又收紧,反复几次终于在青年不耐又警惕的眼神中松开了手。

    眼睁睁看着青年毫不犹豫地就要转身离开,褚易晚下意识跟了一步,旋即又住了脚,只胸腔里躁动的声音抑制不住要宣泄出来。

    “我喜欢你。”

    陈鹤鸣脚步一顿。见鬼,褚易晚在说什么胡话!

    男人继续说着,“突然这么说有些冒昧,但我总担心再耽搁下去你就搬走了。”

    “我知道你现在并不喜欢我,但请你给我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如果了解之后你还是不喜欢我,我就……不再打扰你。可以吗?”

    男人的表白小心翼翼到近乎笨拙,全无在商场上智珠在握的风范,紧张等待宣判的样子竟使人想到等待主人爱抚的大狗。

    陈鹤鸣却只是背着身淡漠道,“如果我拒绝你会禁止我来看闹闹吗?”

    褚易晚声音艰涩,“不会。”

    “那就好。我拒绝。”青年的声音还是褚易晚听惯的温柔,但说出口的话却绝情极了。

    “褚先生,实在抱歉,我不喜欢同性。您的喜欢,恕我无法回应。”

    陈鹤鸣想一个人静一静,却猛然发现并没有独处的空间。

    婴儿房打扫干净的卫生间里,陈鹤鸣手拄着膝盖坐在给闹闹洗澡用的小板凳上,不禁思考起自己是怎么沦落到多到这幅境地的。

    0937瞅准时机插话,被禁言的这段时间它都快憋死了。“宿主宿主,我们溜吧。”

    居然有人敢觊觎它冰清玉洁的宿主,真是气死统了!

    敏锐地察觉到胖团子的想法,陈鹤鸣更加无语了,“你一天天的机械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总是乱搭词语。”

    0937身上的光透出点微粉,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往陈鹤鸣手中挤。

    “宿主大人,心情不好可以捏0937解压哦~”

    咦,这作里作气的长音……青年露出嫌弃的神色,但手却不听使唤已经握住了圆滚滚的胖球。

    唔,主神设计的系统手感真好……

    有0937的无私奉献,陈鹤鸣没一会儿就恢复了冷静。

    “凭什么我们要灰溜溜地回去,只要解决掉褚易晚不就好了。”

    陈鹤鸣收敛脸上从进入世界开始就习惯挂着的笑,“他喜欢的是温柔善良的单宁声,可不是陈鹤鸣,只要打破他的幻想……呵。”

    0937却有不同的意见,“可0937觉得宿主更好啊,宿主是全主神世界最最优秀的人了。如果不再扮演原主之后,褚色鬼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陈鹤鸣根本没把0937的话放在心上。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褚易晚什么都有,就缺一个“贤妻良母”在他身边给他所谓家的温馨,而他所扮演的原身恰巧填补了这片空白,所以才让褚易晚有了喜欢的错觉。

    而他不过是不求上进,混吃等死的炮灰罢了,只要他展露本性,褚易晚一定会知难而退的。陈鹤鸣这么想着。

    打定主意,陈鹤鸣脸上重又浮现出笑意,步履安闲地出去继续陪闹闹搭积木去了。

    “嘶——腰好酸。”搭着搭着,陈鹤鸣突然捶了捶腰低声道,眉心隆起,好像难受得很。

    “爸爸……”正在拼房顶的小孩赶忙扔掉手中的积木爬起来,连失手碰倒了小房子的围墙都没注意到,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是溢于言表的焦急与担心。

    装模作样地捶了两下,眼看小孩心疼担忧得就要哭出来了,陈鹤鸣才好似不经意地说道,“可能是这几天每天都要做三顿饭,流理台太矮总要弯着腰备菜做饭,累到腰了。”

    听了陈鹤鸣的话,小孩的表情更多了几分内疚,“爸爸对不起,都怪闹闹不听话,非要爸爸做饭。其实罗奶奶做的饭也很好吃,爸爸伤还没养好,以后我们还是吃罗奶奶做的饭吧。”

    看着闹闹自责难过到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陈鹤鸣又后悔起来。

    不想给褚易晚做饭他可以直说嘛,做什么要编瞎话说做饭累的,现在可好,还没打击到褚易晚,先把自家小崽子给打击到了。

    陈鹤鸣连忙找补,“唉,腰现在又不疼了?肯定是受伤的时候磕到腰还没好彻底,偶尔有点酸是正常的。”

    闹闹却更加伤心了,瘪着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爸爸又在逞强,想骗小孩子……

    吸了吸鼻子,眼圈鼻头都红彤彤的小崽子强硬又小心地拉着陈鹤鸣向床边走去,“爸爸的伤还没好,要多休息休息。”

    被小崽子盯着躺在床上不许动,陈鹤鸣又心软又好笑,“爸爸真的没事,不需要躺床上休息。”

    “不可以!”才比床高一个头的小崽子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们拉过勾的,爸爸在家里养伤的时候要听闹闹的,闹闹一定做好监督!”

    瞅着闹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不老实跑出去的样子,陈鹤鸣心里的小恶魔没忍住冒了个头,“可爸爸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好无聊唉。要不闹闹给爸爸讲故事吧,你把爸爸哄睡着爸爸就不无聊了。”

    陈鹤鸣故意在逗板着脸的小崽子,可闹闹却当真了。小眉毛犹豫地皱起,那为难的样子看得陈鹤鸣都不忍心了,刚要装睡给小孩个台阶下,闹闹却抿着小嘴点了点头。

    “好吧。爸爸给闹闹讲的故事闹闹都还记得,不过肯定没爸爸讲得好,爸爸听的时候不许笑闹闹哦。”

    原来半天是在纠结这个?陈鹤鸣好笑地应下来,“爸爸保证不笑你。”

    噔噔噔跑去拿来自己最爱的故事书,闹闹翻开书,眼睛却并没有看着上面的字。

    “猪妈妈有三只小猪……”小孩子稚嫩却流畅的声音在空中缓缓流淌,陈鹤鸣的关注点却早就偏了。等闹闹讲完,陈鹤鸣直接坐起身鼓起掌来。

    “讲得真棒!”陈鹤鸣竖起大拇指,“闹闹是把这个故事背下来了对不对?都没有看书还能一个字不漏,真是个小天才。”

    小孩脸刷就红了,像草莓味的软糖,看得人想伸手试试手感是否如看上去那般绵软。

    被最喜欢的爸爸夸了又夸,虽然害羞但闹闹还是下意识挺起小胸膛,那亮晶晶的眼睛里就差直接写上“继续夸,不要停”这几个大字了。

    这骄傲又害羞的小表情在闹闹白白嫩嫩的小脸上简直可爱值爆表,可爱到陈鹤鸣又在闹闹脸上啾啾亲了好几口才肯罢休。

    闹闹摸了摸脸,笑得脸都要酸了,脸蛋也又红又烫,手却已经翻向了下一个故事。

    “爸爸,其他的故事我也背下来了,你要听吗?”

    看着喝了假酒一样脸蛋通红,笑得神志不清却努力装作谦虚的小孩,陈鹤鸣给自己拉了拉被子,“当然要听。我们闹闹太厉害了,是爸爸的骄傲。”

    又可爱又贴心又聪明的孩子,谁能不喜欢呢。为了闹闹小宝贝,连褚易晚他也觉得不是不能忍了。唉,要是能带着闹闹一起搬出去,褚易晚还愿意提供资源□□该多好?

    可能是真的累了,又或是闹闹确实有讲故事哄睡的天分,听着听着,陈鹤鸣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去,闹闹正坐在床边不远处安静地翻着绘本。

    才坐起身闹闹就听到动静抬头看向他,见陈鹤鸣醒了小孩放下书就向外跑去,不一会又哒哒哒端着一杯水跑了进来。

    “爸爸,喝水。”这是闹闹从小养成的习惯,睡醒后嘴巴会干,这时原身总会给他倒杯水喝,现在陈鹤鸣醒了同样收到了闹闹倒的水。

    陈鹤鸣喝了一口,温温的,舒服极了。“闹闹真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过来爸爸亲亲。”

    小孩听话的把脸凑过来,又得了两个亲亲,又大又圆的黑眼睛里落满了星星。“爸爸,罗奶奶已经在做饭了,饭好了闹闹给你端过来。”

    陈鹤鸣哭笑不得,“睡一觉爸爸已经歇好了,不用在房间吃饭。”眼看闹闹还想要劝,陈鹤鸣又说,“睡了半天,爸爸也要起床运动运动对不对?”

    再次得到亲亲奖励的机会没有了,闹闹有些失落,“好吧……”

    陈鹤鸣看得心头又酸又软。还好他当时善心发作,出手改了闹闹的命,不然……想到闹闹原本的命运,陈鹤鸣不免又想起原身。

    那个爱着闹闹,也是闹闹最爱的人现在却不在了。不过好在下辈子,有系统的干预他会有一个完满的人生,总好过在这个世界苦苦挣扎,最后又凄惨离开,留不下半点痕迹。

    一大一小在房间里又玩了一会儿,罗阿姨就把饭做好了。“伤还没好可不许逞能,要是留下病根可要一辈子受罪。阿姨专门给你炖了补身子鸽子汤,你等会可要多喝几碗。”

    罗阿姨絮絮叨叨的关心着,陈鹤鸣一一含笑应下,等走进餐厅没看到另一个男人的身影,陈鹤鸣顿时松了口气。算他识相。

    “你先喝碗汤,二少爷说他五分钟后到家,等他回来了我们就开饭。”

    陈鹤鸣舒的气僵住了。

    褚易晚是个不折不扣的卡点狂魔,说五分钟就真的五分钟,回家时陈鹤鸣一碗汤才喝了一半。

    褚易晚换好拖鞋,还没听到那句自从青年住进来起每次进门都会响起的问好声,黑沉的眸子因为压抑变得更加幽深。

    “二少爷回来了。”

    照常和罗阿姨打过招呼,路过餐桌褚易晚特意一瞥,却看到了桌上和往常不太相同的菜色。

    “今天的饭是阿姨你做的?”男人解袖扣的手顿住,黑沉沉一片的眼中情绪不明。

    “对,小宁今天身体不舒服。偶尔也要让阿姨露一手嘛。”罗阿姨玩笑道。

    “嗯。”褚易晚低应一声。

    因为抗拒他,所以连饭都不愿意做给他吃了吗?男人的挺直的肩背好像垮了一瞬,闻着饭香舌尖却涌上一丝苦味。

    饭桌上,褚易晚照例是遵从“食不言”的规矩,陈鹤鸣也不再主动找话,只时不时给闹闹夹些肉叮嘱食草系小孩吃下去,一顿饭吃得安静无比,连罗阿姨也慢慢沉默下去。

    看来小宁是真的不舒服,话都少了。没了小宁开头,她都不知道该和二少爷聊什么。

    吃完饭是亲子时光。从前陈鹤鸣都是和闹闹坐在中间的长沙发上,足以容纳三个人并排坐,这次陈鹤鸣却直接抱着闹闹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褚易晚一个人坐在长沙发中间,显得孤零零的。

    “爸爸,你和叔叔吵架了吗?”看完一集动画,闹闹突然仰起头问。

    “没有。那里坐腻了,爸爸想换个位置而已。”陈鹤鸣搓了搓闹闹的小脑袋瓜,笑得自然。

    “哦。”有了爸爸的摸摸,闹闹顿时把爱和他抢人的叔叔忘到一边,又乐滋滋地晃着脚看起动画。

    陈鹤鸣却鬼使神差地朝男人看了一眼,结果刚巧对上了男人落寞的目光。

    火烧一样把眼睛重新定在屏幕上,陈鹤鸣极力想要挥去那盛满了失落与渴望的凤眼,心却不受控制的被那抹失落感染。

    陈鹤鸣莫名有种变成了渣男的感觉,只能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在帮褚易晚及时止损。

    毕竟爱上一个炮灰,还是要各小世界乱跑的炮灰,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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