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圣殿可有传来消息?我们是否需要先回圣殿一趟?”明亮的魔晶灯下,红发侍卫长难得生出几分犹豫,担心自家殿下错过机遇。
陈鹤鸣顿了顿, 手指摩挲着刻满符文的龙皮卷轴, 低垂的眼睛神色不明。
良久,灯光折射下更加闪耀的金发随着主人摇头的动作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 “不必。我已联系了教皇冕下,神像只是震动了一瞬,并未降下新的神谕。”
尼夫科欲言又止, 止又欲言,最终还是又劝道,“下午整个都贝尔大陆的光明神像同时大亮并震动不止, 并未感知到神国有难, 出现这种惊世的异象必然是神有了新的指示。”
“圣子大选在即,虽然您是公认的最符合圣子身份的殿下,但万一……来蒙斯帝国巡查和圣子待选一事根本无法相比啊!”
怕惹晦气,尼夫科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陈鹤鸣还是领会到了。
金发的少年仍是摇了摇头。“会回去的,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间门。”
面对固执的尼夫科, 陈鹤鸣比他还要固执。不管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同意返程回圣殿, 最后气得好脾气的前贴身侍从现侍卫长气冲冲地行了礼就扭脸跑了。
“尼夫科好可怜……”0937假模假样叹息道。
“那我现在回圣殿, 崩掉剧情扣的积分由你垫哦。”陈鹤鸣笑得有点无赖, 却精准地捏住财迷系统的七寸。
身体疯狂地左右摆动着,活像个不倒翁,0937拒绝三连,“不!不行!不可以!”
“作为优秀扮演者,不崩剧情是我们的第一准则!至于尼夫科, 如果他可怜到觉醒了会有其他任务者帮他的。”没有任务者来,那就说明他还不够可怜嘛。不够可怜它担心什么?
再三确认陈鹤鸣不会心软,0937才有空提出自己的疑惑。“宿主,瑞斯到底是什么来头?”
尼夫科所说的“神像震动”事件就发生在瑞斯按陈鹤鸣要求向光明神起誓时,虽然只一瞬很快就停止,但0937还是捕捉到了两者之间门不寻常的联系。
疑惑的0937开始查询瑞斯的资料,这一查叫系统惊悚的事就发生了。以它的权限,居然完全找不到这位中途出现的路人的资料?!
白了笨笨的系统一眼,陈鹤鸣提示道,“能惊动神明的只能是另一尊神明。”
一道灵光从0937的芯片中划过,圆溜溜的系统被这个猜想惊得滚错了方向,一下子从桌上跌落重重摔在黑色的地板上。
重新飞到陈鹤鸣面前,0937震惊到根本没心思去看宿主嫌弃的眼神,愣愣道,“黑发灰眸的神明,和光明神同等的存在……瑞斯……祂是黑暗之神,厄瑞波斯!1”
“嗯哼。”又换了一卷普通魔兽皮练习卷轴绘制,陈鹤鸣懒洋洋地轻哼一声作为肯定的回应。
“啊啊啊啊啊!”0937崩溃尖叫,“难怪我的探测系统没能提前识别他的身份,原来他也是神!”
发泄完情绪,0937意识到另一个更让它崩溃的问题,“宿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陈鹤鸣沉默。
0937懂了,跳着脚指着不靠谱的宿主几乎就要开骂,“宿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了为什么不赶他走?”
想起瑞斯平时在自家宿主面前百依百顺,帮擦头发,帮穿衣服,帮洗脚擦脚,恨不得连呼吸都帮宿主,偶尔还偷偷摸摸揩个油,看宿主睡觉都能半天眼都不眨的痴汉做派,0937眼都黑了。
以瑞斯对宿主的上心程度,要是他能眼睁睁看着宿主去黑暗深渊受苦,它就把自己当球给宿主踢!
陈鹤鸣低低地笑了一声,目光落在卷轴上却又好像飘到了悠远的过去,“自然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瞥了眼敢怒不敢言的怂怂球球,陈鹤鸣好心情的安慰了两句,“放心吧,这次我会老老实实按剧情走,绝不会给他们反超我的机会。”
表面上相信了宿主的话,0937的行动却很诚实,一路上严密监控陈鹤鸣和瑞斯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瑞斯会放弃陈鹤鸣,让他们能完成任务的痕迹来。
可惜并没有找到。
反而还被瑞斯腻歪的牙疼。
看看悠闲靠在窗边品着红茶吃着糕点的宿主,再看看挂一件衣服看一眼宿主,插一支百合花看一眼宿主,干什么事都要抽空看一眼宿主,越站离宿主越近盯着不转眼的瑞斯,0937第不知道多少次暗骂了句“变态”。
“宿主,你不会答应他的吧?”0937极力数落着瑞斯的缺点,“他的黑暗神殿肯定黑黢黢的,你去了会晒不到太阳的。”
“他这么变态,万一你们两个在一起又分手了说不定他会黑化,到时候关你小黑屋你就惨了……”
陈鹤鸣无语,“0937,你又背着我去进修了什么故事?”
0937嘿嘿笑,笑声猥琐极了,“最近看了《霸道神明爱上我》,里面的黑暗之神比瑞斯可霸气多了,宿主你要不要……”看一看?
得,又被禁言了。
丢下笔抱起老实蹲在一旁的小白猫亲了亲,陈鹤鸣试图给它扎个小辫子,“瑞斯,你觉得咪咪是原来的黑色毛发好看还是现在的白色好看?”
“白色。”看着埋头撸猫的少年,瑞斯的回答不带一秒犹豫。
“可咪咪本就是只黑猫啊,难道要永远以伪装的样子生活吗?”金发的少年叹息般说着,那双蓝眼睛好像凝了冰,但仔细看去却分明是一如既往的和煦,好似真的在为怀中的小兽忧心,又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若是注定只能以白色才能留在你身边,就算伪装一辈子它也甘愿吧?”黑发灰眸的青年低语。
陈鹤鸣手上编辫子的动作一偏,怀里乖巧的猫咪顿时吃疼的叫起来。猫叫声缠缠绵绵,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毛绒绒的脑袋直往陈鹤鸣怀里蹭去,渴求他的爱抚。
“你先退下吧,这几天都没有遇袭,还是让尼夫科回来照顾我,你先休息几天。”
关上门,少年冷淡的声音犹回荡在耳边,黑发青年灰眼睛中的温度一点点冷却,唇边的笑也逐渐破碎。
那白鹤般骄矜的少年,这是厌弃他了吗?因为他的黑发灰眸,还是看出了他伪装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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