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一天两人都没什么安排, 顾星洛也不是很想一整天都和他宅在酒店里,也不知道正常的谈恋爱应该做点什么,两人去吃饭看了电影, 结束后也不过才下午五点多钟。
顾星洛出来后盯着手机的时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还能去做什么。
江言琛以为她还有安排, 等她的时候, 却见顾星洛好半天都没决定。
“去哪?”他问她, “很远吗?”
顾星洛盯着手机,跟他坐在电影院大厅无人的一角。
她只是忽然想到,那些年里, 江言琛送过那么多门票给她,好像有无数件想要跟她一起做的事情,可她关于约会, 能想到的东西却又很匮乏。
“我就是想到, ”顾星洛抬起头看着他, 有些犹豫怎么把话说出口。
“想到什么?”江言琛在散场的时候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后递给她。
顾星洛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渴, 电影院附近有些街机,发出有点吵闹的声音, 原本还以为江言琛会觉得乱,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注意力也一直放在她身上。
“你以前怎么想到那么多的,”顾星洛说,“我好像,一件有趣的事情都没找到。”
“因为重要的只是,”江言琛拿过她的手机,找到了临江市巡演的一个钢琴表演, 他又把手机递过来征询她的意见,顾星洛没什么异议,江言琛换了自己的手机购票,然后牵着她起来,“只是想见你而已。”
顾星洛挺心塞的,自己的兴趣爱好甚少。
本就觉得,跟江言琛谈恋爱是一件很不真实的事情,这第一天,她连做什么都没想好。
票是江言琛随手买的,因为还有一个小时开场,前排票都差不多售罄了,江言琛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
音乐馆不远。
江言琛察觉到顾星洛的沉默,两人步行过去的时候,音乐馆正好开始检票。
后排几乎没什么人。
灯光也昏暗,顾星洛下意识地抓住了江言琛的手,压低了声音问他,“你怎么买这儿的票?你要是想看音乐演出的话,应该去买中靠前的位置,这样视听效果才是最好的。”
“这个问题有点儿不好解释。”
江言琛个子高,坐在这椅子上姿态有些慵懒,偏偏身影向她偏靠,左右前和前方都没有人,像是一个隐秘的角落。
“怎么不好解释了?”顾星洛小声问她。
江言琛转头过来,眸光看着她。
光线很淡,是恰到好处的晕浅,前方远处的舞台那儿,乐手都在做准备工作。
“因为,阿斯伯格的世界里没有任何感兴趣的事情,遇见你以前,只有我爷爷的花园才能让我觉得世界是有颜色的,遇见你以后,我的世界里只有有了你,”江言琛说,“所以跟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无聊,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他话音刚落,台上的表演缓缓开始了。
顾星洛牵着他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一些。
以前从未听他或者身边的人讲起江言琛的过往,只知道他家境优渥,寡言冷淡,对大部分的事物都缺乏兴趣。
她不曾知道他以前的经历是怎样的。
也不知道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只想起了宋时轶以前像开玩笑似的说,“可能缺乏一切的感知力就是成为天才的代价吧。”
顾星洛想起昨天跟江言琛回去的时候,他说很久没回家的时候也照旧如常,像是生命里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
也想起很多年前就读临江一中的时候,同学叫她出去玩,去了之后才知道是江言琛的生日。
但那天明明是他的生日,整个别墅里都没有江言琛的身影。
顾星洛那天情绪也不佳,只想找个地方自己呆一会,误打误撞去了地下室,却也没想到江言琛也在那。
顾星洛后知后觉的想起那天的那一幕——
地下室只有一个老旧的台灯亮着,所以能照明的区域有限。
江言琛安安静静地坐在堆满各种文件的桌子上,像是机械化地拨弄着手里的一个模型。
好像外面的热闹与否,他都毫不关心。
顾星洛也同样在这一刻,才渐渐明白。
他的世界如此空旷,却又如此固执的停在原地,等着她迟到了那么多年的回应。
“明年也会补给你的。”顾星洛靠过去,压低了声音跟他说了一句。
“补给我什么?”江言琛仿佛没料到顾星洛突然说话,也下意识地向她那边靠拢了一些。
“你的生日礼物,”顾星洛竭力镇定,甚至清了清嗓子,说,“你生日的时候,我给你补别的,这个答案不算。”
说完,顾星洛就要继续去听演奏会。
却依然能够感觉到,江言琛的视线是落在她的脸上,存在感极其强烈,仿佛在无声里让空气升温起来。
“顾星洛。”
“嗯?”
“看我。”
“看你干嘛。”
“不干什么。”
顾星洛挺心虚的,慢慢转头看向他。
江言琛忽而朝她俯身靠过来,他身上清淡的橙香与木质的清冽味道交融,在这样光线昏暗的时刻,顾星洛却感觉异常的安心,她看着他的眼睛,心跳莫名加速。
一切都像是一场老旧的电影,时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绵延。
江言琛凑近过来,顾星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她有一种预感。
紧张,却又像待放的花。
“可以吗?”
钢琴的声音婉转动听,像起伏的浪潮一样动荡不已,他的声音离她很近,像是融化在心口的绵软蜜糖。
她又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
顾星洛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在一个阳光盛烈的午后,严厉的数学老师滔滔不绝的讲着枯燥的方程式,她坐在靠窗的那边,蝉鸣声聒噪不已,她有些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用画笔在课本上偷偷画着草稿。
忽然周围变得很安静。
旁边的江言琛不着痕迹地把一旁的书推过来,正好盖住了她的涂鸦。
她一抬头,数学老师正好背着手走到了她们这一排。
她佯装镇静,有一种偷摸分心的刺激感。
就像这一刻。
音乐声到达了第一个高/潮。
顾星洛却什么都没有听到,她睁着眼睛看着江言琛的侧脸,看着他挺直的鼻梁,下叠的睫毛。
她像坠入深海的过客,氧气抽离,在这一刻,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记住眼前的情景——他的模样。
钢琴的声音还在继续。
过往的片段和现在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交替更迭。
记得无数个江言琛。
记得那个举世无双的少年。
也会永远记得,在她涸泽沉寂的时光里,永远都有江言琛为她保留着做胆小鬼的特权——什么时候回头,都不晚。
爱在发生的时候,她再也不想放任。
她想抓住。
-
周六的时候,顾星洛醒的很早,江言琛带她下楼吃早餐的时候,还想让她多睡会,说要不晚点退房。
顾星洛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在酒店呆着。
“我上午去新和嘉苑整理一下东西吧,那边挺久没整理了,”顾星洛说,“东西还挺多的,不知道房主什么时候会过来,我先整理一下吧……过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
江言琛是想早点忙完回来找她的,顾星洛也不是很急,说让他安心去陪陪宋时轶爷爷就好。
江言琛看着她,不说话。
“怎么了?”顾星洛问他。
“不是很想,”江言琛说,“让你自己去。”
顾星洛喝着牛奶,“又不是去做别的……”
“想跟你一起。”
“……”
其实收拾那个房子也是她打发点他不在身边的时间。
那房子的买主挺奇妙的,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过来一次,她确实也不是非要现在去整理。
“可那是宋时轶的爷爷,我也不认识……”
“可你是我女朋友。”
江言琛也不想勉强顾星洛做什么,其实顾星洛也有自己的打算,她吃完了早餐,也觉得自己的态度可能有点过于疏离。
江言琛说叫了应林送车过来,估计中午就能送到。
两人在酒店外面打车,江言琛准备把她送到地方后再走。
等车的间隙。
“那个,”顾星洛拽了拽江言琛的袖子,主动说,“我就是今天有点事情想要做,可能要耽误点时间。不是不想跟你过去……”
“……”
顾星洛觉得这话说出来有点儿难为情,但也觉得,她总是这样的态度,也对他不公平。
毕竟,就算江言琛说没想跟她比谁爱的更多,她还是从今往后,不想让他难过或是觉得疏离。
顾星洛慢慢说,“是之前我一直想把我妈妈的墓地迁到临江的,我打算今天去临江墓园那边看看,你去忙你的就行,我也不会走的。”
江言琛微愣,没想到顾星洛说的是这个。
他还以为,是她需要一些适当的距离。
江言琛不想让她在这段感情中,有任何的不适。
他很爱她,也想她自由快乐。
顾星洛说完之后,老老实实地站在他身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车子还没过来。
却在下一秒。
被江言琛拉入怀中。
他的外套有点微凉,金属的拉链贴在她的脸颊处。
“顾星洛,”江言琛抱着她,声音有点低沉,与今天的秋风恰是正好的舒适,他说,“不用给我安全感,这是我应该给你的东西,好不容易才勇敢一次的顾星洛,跟我恋爱,应该开心更多一点。”
顾星洛把脸埋在他胸口。
忽然就在这一刻,她似乎能脑补到。
宋时轶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你就惯着她吧。”
那是什么时候听到的,顾星洛都记不太清了。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跟他说,“江言琛,你别这么惯着我,你也给我个机会。”
她停顿了一秒,“我可能有点慢热,但我也要有一个机会,像你爱我一样,江言琛。”
江言琛垂眸看着她。
顾星洛其实没有化妆,她的皮肤很好,眉眼和五官都偏艳丽,她也不太爱笑,所以总能给人一种非常清冷、高高在上的错觉。
但他知道不是的。
阳光下,顾星洛的眸光是浅茶色的,澄澈而真挚。
她的手轻轻搂在他的腰上,手心攥着他的冲锋衣衣摆,目光看着他,分外认真。
“因为你也是我以前不敢奢望的妄想,”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抿了抿唇,声音又低了下去,“但我现在还不太想告诉你……以后会跟你说的。”
-
江言琛是把顾星洛送到了新和嘉苑后,看着顾星洛进去了才走的。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那,看了好一会,才跟司机说了位置。
中南华府也是临江市的高档别墅住宅区了,还是较早建成的那一批,小区临近环山路,相对较为安静,环山路的绿化做得很好,显然更适合修身养性。
江言琛很久没回这里了,也没比宋时轶好到哪儿去。
宋时轶单纯是因为高考志愿让他爸很不满意,父子俩本就矛盾不少,后来矛盾摩擦日益增大,宋时轶干脆不回来了。
反倒是宋时轶爷爷夹在中间,位置不尴不尬。
小时候,这边儿附近几栋别墅住的,也都算是江言琛妈妈唐桥那边熟识的人,孩子的年龄又相仿,所以关系也都不错。
江言琛进了小区后,沿着过道找到了宋时轶爷爷家。
这里都是半中式的别墅,外面有院子,宋时轶爷爷爱养花,院子搭了个花架,密密麻麻地攀着许多藤蔓类的花枝。
只是因为这里是临江市建成稍早一些的别墅区,位置略偏,这两年零零散散的,倒是搬走了不少,所以显得格外静谧。
江言琛还没进院子,看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站在院子里,头发成了银灰色,用木簪挽成了发髻,穿的宽松舒适,身上还披着白色的线绒披肩挡风。
“诶……江言琛!”
宋时轶的奶奶先认出了江言琛,忙放下了浇花的洒水壶,帮他开了门让他进来。
“宋奶奶。”江言琛礼貌地叫了她一声。
“快进来。”宋时轶奶奶带着他进去,然后忙活着给他倒了杯水,宋时轶爷爷听见了声音也下了楼来看。
说起也是,宋时轶一家人好像各是各的,宋时轶的爷爷奶奶都是从文的,俩人都是大学老师,气质儒雅,宋时轶他爸爸做生意,脾气火爆,宋时轶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不着调,但一腔热血,报了个国防学校。
听宋时轶说了,他爷爷这阵子高血压,前阵子还住了个院,家里说的是没什么事情,宋时轶倒想请假回来,但又怕遇见他爸,俩人吵起来,倒说不定把爷爷又给气回医院,所以这阵子一直没回来。
“爷爷,宋时轶让我过来看看您的。”
江言琛刚一开口,宋时轶爷爷就摆摆手,“都是时轶他爸故意这么说的,想把他骗回来的,他父子俩,见了面儿就吵。”
江言琛抿了抿唇,大约是因为挺久没过来,宋时轶爷爷挺关切地说,“时轶这孩子,大老远让你跑回来,阿琛,你在燕京你舅舅公司呢?”
江言琛摇摇头,淡声回说,“没有,在淮川。是我舅舅的公司。”
“怎么就去淮川了,你爸爸好像也在燕京呢,你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在淮川,也没个照应。”宋时轶爷爷说话也和善,关心地问他,“你好点儿了吗?”
“挺好的,”江言琛说完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他弯了弯唇,“我在淮川,有喜欢的人的。”
宋时轶爷爷略微讶异,但随即也笑了起来,“那就好的,以前总听时轶提起来,我还以为他又想小时候那样……那时候你不说话,也不爱跟他们一起玩,你妈妈跟我说过你的病,他们那群小孩啊,做了生么都让你背锅,以前我养的那些鸟,被他们给我吓飞了,时轶说你做的,我一看就知道他们又在让你背锅……”
提起这些往事,江言琛也不甚在意了,淡淡弯唇笑了笑。
中南华府这里没多少住户了,大多都搬走了,宋时轶爷爷奶奶在这住的清净,老人吃饭早,想留他吃晚饭。
江言琛起身,“下次吧,我女朋友还在等我。”
“行,下回带回来,让我们也看看。”宋时轶爷爷笑着起来要送他,江言琛婉拒了,但宋时轶的奶奶还是执意要送他到院子那。
“奶奶,您也进去吧,我出去打个车就行了。”
“行,”宋时轶奶奶点点头,然后也跟他说,“阿琛,你有空,也多回来看看。”
江言琛抿了抿唇,不知说什么。
“你妈妈也不在这儿住了,去了市郊那里,你要想去,就问问你舅舅,你妈不会不想见你的,”宋时轶奶奶也是好心,跟他说,“谈了女朋友啊,别像你爸爸似的,整天扑在工作上。”
“……”江言琛垂下眸子,应了一声。
他从宋时轶爷爷奶奶那边离开,往前走了几步。
小时候这里还热闹,来来往往的,很多人。
这些年的光景过去,早就物是人非了。
静谧得不像话。
江言琛站在一处树荫下,回想了挺长时间。
他是有很多年,再没回过临江了。
他生活了很多年的家,就在前面的不远处。
江言琛在原地站了一会,还是慢慢抬起了脚步往前走。
熟悉却又陌生的别墅,院子里早已一片荒芜,估计是物业还会来修整,但院子里的一切,都残存着人出现、又消失的痕迹。
院子里原本有一些景观花坛,现在花坛里只有一些杂草,花坛的边缘也出现了裂痕。
江言琛又沉默地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站在窗边,他往里面看了一眼。
一切,都仿佛停留在七年前的样子。
地上仍旧是花瓶的碎片,撕碎的文件,散了整个客厅。
皮质的沙发都被划烂,里面的填充物也散落满地。
区别吗?
大概就是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一个夜晚分崩离析,然后画面就此定格住。
七年过去,依旧是这样的一地狼藉。
江言琛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着另一边的地下室出口那里走过去。
这里的门也没锁,江言琛伸手一推就推开了。
他打开了墙壁上的灯,空气中落下了许多灰尘。
江言琛站在那,慢慢抬起脚步下去。
地下室倒更像个办公室,书桌上仍旧是摆着许多的文件和图纸,一层的尘灰。
他站在那,沉默地看着沙发的某处。
他想起很多年前。
他就这样把自己关在这个地下室,沉浸在绝对的安静里,这里不会听到任何的吵闹,不会听到任何的争吵。
结果就那么很偶然的一天。
顾星洛推开了门进来。
她好像像他一样的狼狈。
其实关于那天,江言琛几乎要把所有的东西全部忘记了吗。
他的世界很空旷,像是被输入了程序的机器人,刻板死寂,说一不二。
他的世界也毫无任何乐趣可言。
他唯一曾经喜欢的,还是爷爷的那片花园,他一直都记得,那里只有两种花,红色的玫瑰,深蓝色的蝴蝶花。
也直到很久很久前,顾星洛的出现。
将他的回忆拉回到了爷爷的花园。
其实生日那天,那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却是第一次,让他重新觉得,他的世界不是只有黑色白色。
江言琛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星洛给他拍过来一张照片。
江言琛站在地下室看了一会,唇角弯了弯。
他回想起顾星洛那时给他发的一条信息——
【江言琛,生日快乐,很抱歉今天给你添麻烦了,但还是想祝你生日快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也不开心,但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些人或者事情照亮你的生命,如果生日快乐有点俗套,那就祝你每天开心事事顺利吧-】
——他就在那一天,重新找到了他生命里的那抹光亮。
并不明亮,甚至微弱。
但足矣让他重新看到了——这个世界,并不是沉默与黑白的。
还有许多种声音,还有许多种颜色。
-
顾星洛其实忙活了一会。
她去了一趟临江市的公墓,然而现在墓地的价格也不便宜,倒是有几个位置价格稍微低一点,顾星洛询问了一番,觉得还可以接受,但她手里的存款还是不太够,不过相差也不多。
她再画几张稿就差不多了。
于是顾星洛预定了位置。
她早早就想过把妈妈的墓地迁到临江来。
毕竟青昭市对她来说,也就只有那两年的记忆。
她和妈妈所有的回忆,都是在临江。
她和妈妈的家,也是在临江。
青昭的墓地又远又偏,当时也只是因为妈妈刚刚过世,她一分钱都没有,还是外婆出了一些,才让妈妈葬在了青昭。
顾星洛付了定金,才觉得一件事终于落定,却也有一种难言的难过。
她在新和嘉苑的家里收拾了一番,其实只是整理了一下重要的东西,毕竟这房子都不是自己的,万一买主有一天说要用这房子了,也不至于兵荒马乱收拾不及。
房子的摆设依旧是记忆里的样子,顾星洛也没什么好带走的东西,只是临走前,她忽然想到了那条,被她遗落在角落的手链。
顾星洛折返回了自己的卧室,所有的一切都烙在记忆里。
她拉开床底的收纳抽屉,在里面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黑色的礼物袋子。
只是因为放置了很多年,袋子上也落了一层浮灰。
顾星洛蹲在地上,慢慢地拆开。
还是熟悉的黑色的丝绒盒子。
打开后,一条蝴蝶吊坠的手链安安静静的搁在里面。
很多年前,顾星洛从未在仔细的看过这条项链,她只是拆开,然后就收了起来。
而现在,她蹲在地上,手链搁在她的手心,微凉。
她拍了一张照,然后发给了江言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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