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安不放心地问:“那套子也买了么?”
齐助理猛地一个急刹车,夏舒安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倾去,一条手臂横在他胸前把他拽了回来。
“怎么开车的?”
沈博晏冷冷瞪了驾驶位上的助理一眼,齐助理连连道歉。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没关系。”
夏舒安摸了摸额头,慢吞吞地又问了一声:
“那到底有没有?”
“有。”
齐助理向来靠谱,既然他说有那就是有了,夏舒安这才放下了心,扭头对沈博晏道:
“我没事,你继续工作吧。”
沈博晏确认了他没事才又把视线放回笔记本。齐助理抽空从后视镜看了眼他老板,之前采购生活用品的时候,商家附送了两盒安全套,也算是有了吧。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他老板事事都计划好了,怎么忘记交待他这事了。
“”
车子在行驶了近一个小时后终于抵达了沈博晏的家。这是一栋独门独户的别墅,上下一共三层楼,自带院子。夏舒安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对这里的每一片土地都非常熟悉,他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大门,微妙的有种金丝雀归笼的荒谬感。
家里的佣人早已等在了门口,沈博晏白手起家,生活作风并不奢靡,家里只有两个照顾起居的阿姨,还有一位司机,就是院子的修整也都是每周固定请人过来。
今天这三位常驻佣人都到齐了,整整齐齐地站在家门口,俨然一副迎接“太太”进门的模样,让夏舒安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是乔姨,这是玉姨,主要负责家里的日常生活。”
“这是文叔,是家里司机,你要出去的时候都可以叫他。”
两位阿姨一个司机笑眯眯地喊:“夏先生好。”
“乔姨,玉姨,还有文叔好。”
简单寒暄后,司机和阿姨很快提着夏舒安的行李上了楼,别墅房间很多,但夏舒安自然是和沈博晏住一个房间的,至多就是再整理出一个次卧,以便两位主人有个什么的时候备用。
夏舒安顺从地循着佣人的脚步上了楼,在走进卧室的时候他有一瞬的紧张,尤其是看到卧室眼熟的几样摆设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划过他的脑海。
不过那一丝紧张很快在身后男人温柔的嗓音中消散无踪。
“不要紧张,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男人胸膛依着青年清瘦的脊背,在他耳边低语。
——妈的,又想起过去五年他们在这个房间里各种可以说不可以说的“大战”了,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夏舒安深吸了口气,才回头面带微笑地说:
“我没有紧张,这里这里很好。”
要说沈博晏挑房子的眼光还是有的,这边不仅位置幽静庭院环绕,充分地保证了私密性,而且地势较其他别墅高,站在屋顶,远近风景尽收眼底,的确让人心旷神怡。
为了摆脱里面房间带给他的压迫,夏舒安打开阳台门,和几年后因夏舒安无聊而不断购入的花盆盆栽不同,这个时候的沈博晏的房间阳台,还简洁得和其主人一样,除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外,什么都没有。
夏舒安看了几眼外面得风景,慢慢平息了呼吸。
沈博晏毫无察觉,只道他是在参观房子。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其他房间。”
这里格局夏舒安很熟,但为了不扫沈博晏的兴,还是跟着他一间间走了过来。三楼是休闲区,沈博晏个人酷爱打台球,因此楼上有一间专门的台球室,走进台球室的时候,夏舒安眼皮子猛地抽了下。
房间正中央巨大的台球桌旁摆放着一个木制的球杆架,架子上盖着一块素色的布,夏舒安清晰地记得他在那块布上发生的事。那是一个春日近夏的午后,他和朋友出去喝了会茶,因为中间手机没电了没接到沈博晏的电话,他回来后沈博晏大发雷霆,两个人开始争吵,然后
然后t沈博晏就用那块布粗暴地捆住了他的手,然后把他推到在台球桌上
夏舒安眼角猛地一抽,手腕隐隐作痛,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战栗。
沈博晏察觉到他的情绪,低头道:“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夏舒安呼吸呼吸,深呼吸。
他转过头对沈博晏“温柔”道:
“没什么,只是我饿了,有吃的么?”
这辈子他一定先他一步把这破布给处理了!!
沈博晏人不怎么样,挑的物品和人都不错,两个阿姨,一个做甜品一流,一个家常菜满级,以前夏舒安被关在家里不能外出的时候,也只能靠两个阿姨的美事投喂才勉强维持维持生活。
——妈的,一想起来就好火大,夏舒安自靠近这房子以来第n次怀疑自己真的能跟他和平相处么?
夏舒安兀自低着头闷闷地啃着小饼干,沈博晏多看了他几眼,开口道:
“少吃一点,马上就吃午饭了。”
“你胃口这么小,别耽误了吃正餐。”
真算起来,夏舒安和沈博晏只在酒店那次算真正一起吃过饭,只这么一次,沈博晏就留意到了他饭量小。
说起来,沈博晏除了精神上气他以外,在物质上包括自己喜欢的食物,从来没有弄错亏待过,但夏舒安一直以为是齐助理和阿姨记住的,完全没有想要把这件事跟沈博晏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脑中忽然闪过男人崩溃的脸庞,夏舒安心中莫名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你——”
沈博晏:“什么?”
“我”
夏舒安正茫然地不知道如何开口,忽然放在桌上的电话响起,沈博晏起身走到阳台。
夏舒安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饼干,一边无聊地看着男人背影,一边心中推演。
沈博晏很快就回来了,脸色不复方才的轻松。
夏舒安体贴道:“要是公司有事的话你就过去吧。”
沈博晏默认了他的话:“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不在就打给林助理或者齐助理。”
“知道了。”
沈博晏看着眼前温顺乖巧的情人,心中微微一动。他窥探多时的珍宝终于被他“带”到了自己地盘,毫无阴霾反抗地为他精心准备的世界所环绕,仿佛能永远地将之“囚禁”于此。
或许是美梦终于成真,他心里还有种朦胧的不真实感,尤其青年是那么温柔乖顺,始终让他有种镜中花水中月的感觉。
或许他才去了一趟公司,回来的时候青年就不见人影了。
为自己的想法所触动,沈博晏眸光微暗,手指忍不住想要抚上青年淡粉色的唇。
夏舒安抬着脸庞,看到沈博晏眼中闪烁奇异光芒,以为他又想到了什么变态点子(没有办法,在他心里,沈博晏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在沈博晏接电话的间隙已经又一次说服了自己:
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既然都决定躺平,就尽量顺着他。是的,虽然沈博晏是个神经病,但是自己还是要顺着他,这样所有人才会好过。
尽管他是个神经病。
在做足了心理准备后,夏舒安终于站了起来——那是在经历数次拉锯战之后他最终不得不臣服在沈博晏强权之下的行为:
他上前一步,用力而又不失温柔地抱住了男人。
夹带着香甜麦片和奶茶的轻柔气息瞬间充盈男人的鼻腔。
夏舒安嗓音温柔,仿若爱语:“路上小心,晚上早点回来。”
“”
“”
夏舒安:“???”
空气寂静无声,远离庭院的房间连外面的虫鸣风声都听不到。夏舒安有一瞬间以为时间暂停了。手臂中的身体微微僵硬,宣示着主人不平静的心情,夏舒安心想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刚“进门”就叫他晚上早点回来,沈博晏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不开心了?
不管了,正常人谁跟得上他的脑回路啊,夏舒安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脸对着男人甜甜道:
“早点回来啊,我在家里等你。”
……
齐助理在外面等了好一会,才看到他家英明神武的老板从屋子里走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他老板走路姿势有点僵硬。
上车之后,为防万一,他又确认了一遍:“我们是回公司么?沈总?”
“沈总,沈总?!”
沈博晏蓦然清醒:“是,去公司。”
齐助理:“……”
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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