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将军,莫非是舟车劳顿?怎的连一广袖公子哥也降伏不住呢?”曹昂一边招架出枪一边讥讽说道。

    张辽闻听,面色躁红,心道“你这厮莫要得意,待我寻得你的破绽,一戟将你挑下马来。”掌中月牙戟“刷”的一下子抬起来,朝着曹昂分心便刺。

    张辽的月牙戟,相比较曹昂的霸王枪短了几分,两者相差虽然不是太大,可是这只是长度的差距,却使得曹昂抢了上风。

    盖因为一寸长,一寸强。霸王枪后发先至,生生迫的张辽不得不变招封挡。两个人,似乎也没有那么多的废话,大喝一声,打在一起。

    曹昂虽然面上轻松,心中却也丝毫不敢大意,抖擞抖擞精神,霸王枪舞的同风车轮一般,枪云翻滚,将张辽连人带马笼罩其中。而张辽同样也不示弱,月牙戟快如闪电,戟影密布,丝毫不落曹昂的下风。

    枪戟交击,发出一阵阵巨响。战马长啸嘶鸣不止,犹如两头下山饿虎一般,纠缠在一处。

    霸王枪好似夹带带着风雷震震,呼的便向张辽刺过来,曹朋在马上,举枪划出一个诡异的角度,铛的的一声,枪戟剧烈的撞击一处,声如惊雷。

    枪戟上的道道罡风,产生出圈圈波纹。

    张辽越战越勇,掌中月牙戟也越来越快,产生出一道道炫目夺人的戟影,招招都奔着曹昂的要害,曹昂手中霸王枪翻飞,因为沉重的缘故,挥舞起来却显得有些迟缓。一道道弧光在空中出现,看似缓慢,劲道之强丝毫不逊色月牙戟。

    一个快如闪电的,一个是慢若奔雷。

    可偏偏不管是快或慢,又平分秋色一般,手握霸王枪。招数陡然一变,枪尖处仿佛泰山压顶,如开山大斧般,朝着张辽就劈斩下去。口中大喝“开。”

    一众下邳“俘虏”具是惊得目瞪口呆,这曹昂武艺何以如此厉害,虽然年级不大,竟可与张辽打的不分上下,张辽是谁?吕布麾下第一勇将,有万夫不当之勇啊。魏续顶了顶观战的成廉道“那小子如此勇武,咱们败在他们的手底下不丢人。”

    成廉闻言,长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对魏续此言的认同。吕玲绮却是一连复杂的望着曹昂,心中想着,本来以为是许都来的一帮“软柿子”,本来以为当世之中,没有人能敌得过父亲以及他麾下的猛将,可而今看到曹昂这个“公子哥”同自己的文远叔叔打了数十回合,依旧未分胜负。

    看这等战况,吕玲绮甚至觉得,如果此时曹昂披上甲胄的话,张辽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还有那乐进、曹真、王平都是勇武不凡,她此刻逐渐意识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任性所造成的的后果有多么的严重了。

    张辽毫无惧色,抬起月牙戟招架,大喝一声“封”,“当啷”一声,月牙戟握杆颤栗不止,令得张辽险些脱手。座下马匹也是一个踉跄差点倒地,曹昂握枪大口喘着粗气。座下马匹并非是何等名马,曹昂与张辽交手的过程中,座下马匹被张辽的坐骑“苍龙”咬的伤痕累累,而且一番大战下来更显乏力。曹昂眼见胯下坐骑体力不支,翻身下马。擦尽额前豆大的汗水右臂自衣领处深处,一般袍袖系紧腰间裸露出半边健硕胸脯。阵阵白气自曹昂毛孔喷出。

    “张文远可敢下马一战?”曹昂大声喝道。曹昂不知为何渐渐迷上了这种酣畅淋漓的战场厮杀,令他近日以来的各种心中郁结充分的释放。“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张辽开口回敬于他,翻身下马。二人继续步战开来。由于没有马镫的助力,外加身着广袖挥舞兵刃有了不小的阻力和掣肘。因此与张辽交手便渐渐落了下风。曹昂暗暗赞叹道“不愧是号称古之召虎的张文远。”

    曹昂心中暗赞,张辽同样亦是如此,自己征战多年,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以刚刚及冠之年便与自己打到这个份上的,曹昂是独一份。而且力道甚大。最为夸张的是还未披甲,若是相同的装备与之交战,张辽还真不一定是曹昂的对手。自己若是如同他这般年纪必然没有他这般勇武。

    虽然曹昂这边与张辽打的有来有回,但高顺却在暗暗叫苦,他统领兵马少有能敌者,武力也是不俗,可是碰到乐进这般猛将久而久之他也招架不住啊,乐进是谁?那是曹操帐下每战先登,打仗不要命的住,单凭自己就敢同吕布交手三十余合,虽然最后不敌退走,可也能看出乐进每逢征战勇如猛虎一般。

    高顺与乐进交手四十余合,渐渐不敌被乐进寻得破绽,卜字戟猛地拍在鱼鳞甲上“霹雳啪啦”甲叶纷飞,高顺只觉得五脏六腑移位,痛喝出声,一口鲜血喷出,怒喝道“痛煞我也!”乐进面不改色待要再动手却听得一声如平原狮吼般的怒喝“住手。”只见一道“赤炎”急速掠至。乐进下意识的持戟向“赤炎”刺去,“当啷”,一道巨大的反震之力,将卜字戟震得险些脱手。马匹也不受控制得向后踉跄着。

    却见赤炎速度丝毫不减向着曹昂冲去。乐进连连大声喝道“公子小心!”曹真见状,大声喝道“休要伤我兄长。”

    只见他一瞬间好似潜能激发,瞬息之间便掠至“赤炎”旁,拧抢就刺,那“赤炎”轻“咦”一声,似乎是惊讶于曹真的速度之快,曹真拧抢刺去,也不见“赤炎”如何出的手,救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自己被震得倒飞而出,双手虎口崩裂,血流不止。想要站起,却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一般,只得扯着嗓子大喊“兄长小心呐。”

    且说曹昂这边,只见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张辽刺来的戟尖,霸王枪的枪刃亦被张辽夹在腋下。双方角力,随着曹昂向后撤步,张辽在大力之下双脚向前滑动。眼见月牙戟就要脱手,只见一道“赤炎”迎面而来。曹昂看清了这“赤炎”,是一匹嘶鸣的骏马,身上的鬃毛在急速奔袭之时,好似熊熊燃烧的赤炎一般。

    只见马上乘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面容冷冽,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红棉战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曹昂见状下意识的开口“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吕布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单手持画戟,轻喝一声“开!”将二人兵器挑飞,大力之下,张辽后退数步稳住身形,见到来人面露喜意,抱拳道“温侯。”反观曹昂,却重心不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挑飞的霸王枪,枪尖直挺挺的插入地面。

    吕布环伺周围,画戟高高举起“我说,全都住手!”这一吼,端的是振聋发聩,令得众人纷纷住手,曹昂吐出一口血沫,愤愤的起身。吕布居高临下望向曹昂,冷峻的说道“你就是孟德之子,曹子脩吧?”

    “不才正是曹子脩,见过温侯了。”曹昂抱拳说道。吕布点点头道“武力不俗,师承何人啊?”

    曹昂抖了抖酸麻肿胀的双臂,怪笑一声道“叫温侯失望了,我自小天生神力。”吕布被曹昂这番说辞,引得嘴角一咧。“顽劣的滑头。”

    “此间事情,我已知晓,还请与我同入下邳,玲绮做错事,我这当父亲的该当赔罪。”吕玲绮见父亲来到,本来满脸喜色,听到吕布的言语,面露愧疚之意,低下了头。

    此番双方冲突,倒也没有阵亡之人,但有不少受了重伤,若不及时救治恐伤及性命,曹昂思绪至此,又听到吕布如此说,也不再推诿,做主道“单凭温侯吩咐便是。”

    心中却在腹诽“南华老头坑我,不是霸王之勇嘛?怎得被吕布一个照面就打倒在地了?”他哪里知道,南华老仙传授与他的需要勤加练习,随着年级气力的增长才可变强进而融会贯通,又不是武侠小说里那般的百年功力之流,可以助他横行天下……

    “温侯还是要小心下邳城中。”曹昂突兀的开口。

    “哦?”吕布挑眉“子脩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叫温侯知晓。冲突发酵之前,有人箭射遣使,琅琊候刘阙。”望着双眸渐渐眯起的吕布,曹昂继续说道“琅琊候作为许都前往下邳的恩抚使,若是死在去往下邳的路上,温侯应当知晓是什么后果吧?”

    吕布闻言双眸之中迸射杀机。他自然不会利令智昏到在自己治下做出谋杀“天使”的勾当,这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曹昂自然也确信此事并非吕布所做。方才与张辽激战一是想试试自己火候,再则是发泄心中积郁,若非如此怎会无一人伤亡呢?具在控制之中。虽稍显意气用事,却也无伤大雅。

    吕布望向张辽,却见后者点点头道“曹公子所言非虚,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孽障行此下作卑劣的手段。”吕布心中有答案呼之欲出,却也不说出口。只是点点头道“诸位随我入城吧。”也不去理会刘阙,对着曹昂开口说道。

    曹昂点点头向乐进示意自己无恙,又将曹真搀扶起来。吩咐众人将吕玲绮一干具都放开束缚。吕玲绮揉揉肿胀的手腕,怯怯的走向赤兔马。“爹爹。”有些不大敢看吕布的眼神。吕布瞪了她一眼“回去再收拾你。”

    魏续与成廉低着头对着吕布抱拳“温侯”

    吕布冷哼一声“两个没用的东西。”二将登时羞愧不已,吕布看着乐进眼前一亮道“乐文谦,见了老朋友也不打声招呼吗?”乐进心知此番并非敌我双方,倒也未露出敌意,且吕布还遥领着“左将军”的官职,比自己等级高了太多,作揖道“见过温侯。”

    见乐进还是老样子不太爱说话,点了点头,看向愤恨的望着自己的曹真笑着道“小子,武艺不俗啊。”吕布这是由衷赞叹,只因天底下少有吕布的一合之敌,年纪轻轻的曹真挡了自己这几乎全力一击,却只是受了些轻伤,尤为不俗了,可是在曹真的眼里却如同羞辱一般,若非曹昂在身边压制,这就要呛声开口了。

    吕布知他不忿,却也未做计较,“迎天使,回下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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