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阵之中,冲杀的曹昂这时已经看见了袁军那所谓王旗,一杆绣金大旗,上面绘着,茫茫万里江山,烫金袁字格外醒目图。

    曹昂眼见王旗已离自己不远,他便让身后的曹军保护住他,曹昂脱离大部队,视野一下子开阔,他一眼便看到了袁耀,就在百步外,被数十名心腹亲卫以及阎行围在大旗之下,脸色苍白,他显然没有意料到曹昂竟是如此勇猛。

    “王平!”曹昂大喝一声,“掩护我!”

    王平挥动着手中双刀,带领数十骑兵,跟随曹昂身后斜冲杀,他们杀开一条血路,此时,曹昂距离薛乞罗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了。他挂上霸王枪,抽出一支狼牙箭,张弓五石弓,王平率领亲随在一旁掩护他,曹昂猛地拉弓放箭,箭失若流星闪电,从人群中向袁耀疾射而去。

    战场上的喊杀声掩盖住了杨元庆弓弦声,当他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一支箭时,慌忙的拽住一名亲随挡在自己身前。

    ‘噗!’强劲的箭矢射穿了亲随的头颅,连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喊出来,仰面倒下。

    这一尖令袁军一阵大乱,王平趁势杀出重围,冲到王旗之下,一刀劈断了旗杆,丈余高的王旗轰然倒下,王旗倒下,使他们全都无心再战,开始慌不择路的撤出战场。

    东门城头的守军眼见城中王旗轰然倒下,他大声叫喊起来“王旗倒了,西门城破。”刘勋面露怒意,紧握长剑将那名袁军捅死:“扰乱军心。”还未等他说些什么,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前门破了!前门破了!”

    下方山呼一般的欢呼声轰然响起,曹军战士们一起大喊起来,“淮南城破!”

    袁军的败退俨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下,连带着东门袁军各部再也无心恋战,曹军士兵却各个士气如虹,勇不可挡。

    “呜——”追击的号角声在淮南城下吹响,此起彼伏,曹军士兵趁胜杀出,前后夹击,杀得城内士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鲜血染红了石砖地面。

    曹昂在射杀袁耀未果后,便一直找寻那个儿时的亲爱的玩伴的身影,他策马疾驰,紧紧咬住败军狂奔,他猛地看见了,数十名袁军骑兵护卫的人,那不正是他亲爱的玩伴嘛?

    曹昂冷冷一笑,他猛抽一鞭战马,猛扑而去,“昭道,你要到那里去啊?”。

    袁耀听闻他那阴恻恻的呼喊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立刻逃出淮南,逃回他的大仲,逃到父亲那里,正在思绪之间,他身边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声,他猛然的回头,他的梦魇曹昂已经出现在他身边不远处。

    袁耀大吃一惊,拼命纵马奔逃,一旁的阎行大吼一声,“随我保护太子!”带领着身旁仅剩的几名亲军骑兵一起扑向曹昂扑了上去,曹昂来者不惧,抬手横枪刺挑,顷刻间,将几名亲兵挑于马下,这时袁耀已经奔出三十步远,这厮已经被曹昂百发百中的箭术吓破了胆,唯恐曹昂用箭射他,他竟趴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攥住缰绳不说,还抱牢了马地脖颈,拼命地奔逃。

    阎行纵马持枪刺向曹昂,“曹子脩纳命来!”,曹昂抬枪横档,二人于马上角力,“中原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应该去雍凉之地发展。”冷不丁的一句话,让阎行有些错愕,不知曹昂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要相信我。”

    阎行冷笑一声,道:“擒下你后我自然会考虑你的建议。”曹昂双眸眯起,抬枪一挑。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枪刺去,一道巧劲迸发,枪尖戳中后者的枪杆,传出一阵仿若龙吟之声,让阎行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守势松懈,曹昂趁机挥枪,枪头打在阎行身上,“啊呀”阎行中招痛喝出声,甲叶纷飞落下马来。

    曹昂道:“王平随我速速追击袁耀,此人无需理会。”待曹昂率领兵马走后,阎行捂着胸口缓缓起身,“我是不是该听他的?”阎行喃喃自语道,眼下这个时节,无论是淮南还是汝南他都待不下去了,思量了一会儿,牵着马匹消失在主干道上……

    只见曹昂张弓搭箭,一箭射去,袁耀的战马一声惨嘶,骨碌碌滚翻在地上,战马倒地,将袁耀直接掀翻出丈远距离,摔得七荤八素的险些将他摔个半死,袁耀痛苦万分,挣扎着要爬起身,几只冷冰冰的枪矛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袁太子?往哪里去啊?”抬头望去,黑压压乌泱泱的一众曹军在主帅曹仁的带领下,出现在其面前,曹仁略带戏谑的望着袁耀。

    “莫要杀我,饶我一命吧!”袁耀双膝跪地,战栗的求饶。

    “太子爷放心,收复“仲”朝的国都还得仰仗您呢。”关羽看着求饶跪地的袁耀心中不齿,朝地上啐了一口,心想同样是诸侯的儿子,为何袁耀与曹昂的差距如此之大?

    曹仁吩咐兵士将袁耀看押起来,“城中可有负隅顽抗者?”曹仁问道,就见一旁的刘备作揖道:“城头上守将刘勋还领着百余亲兵在负隅顽抗,我家三弟在与他对峙。”曹仁点点头,望向曹昂笑了起来,:“子脩,此战你居功甚伟,先给你记上。”曹昂闻言,抱拳无言。

    这一战,曹昂以本部区区七百人杀破了袁耀部四千人马,斩将数十,这一战使他威震淮南,当得骁勇无敌大公子的名号。

    城头上,可谓修罗战场,黑灰色的城头几乎被鲜血染红,虚弱的惨叫声时有时无,他们这些受伤的袁军士兵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只能躺在城头倚靠箭垛,等着死亡的来临,尚有一战之力的袁兵一个个也都挂了彩,与率领曹军围困他们的张飞陷入短暂的僵持,借此机会也可以短暂的休息一下,保持体力,以待自家将军一声令下,为他们信仰追随的大“仲”献上自己的生命。

    张飞柱矛而立,蛇矛的矛刃上殷红的血珠缓缓滚落,在袁军看来,那不是矛,那是收割他们生命的“镰刀”,这个豹头环眼的将领一定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刘勋走上前,看着对面不远处的张飞,想起方才他厮杀时的武勇,复杂的看着他,道:“张翼德,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当年关东诸侯联军征伐董卓时,二人在联军中见过数回,也算有些交集,当年的刘勋自付张飞与其在伯仲之间,直到张飞与他那两个结拜兄弟联手斗吕布,刘勋才改变了自己的观点,曾经刘勋认为他与张飞此生不会有任何交集,不成想……

    “刘勋,你们的太子已经被擒,莫要做无谓挣扎,降了吧。”面对曾经这个也算是故交的人,张飞出言权道。

    “若换做是你身处此境遇,你会降嘛?”刘勋苦笑一声,问道。

    张飞别过头去,叹息一声,这时,传来轰隆密集的脚步声,曹仁仗剑,刘备与曹昂紧随其后,一帮人乌泱泱的登上城头,张飞回过头,见大家都来了,向曹仁抱拳施礼,退到一边,曹昂看着张飞那粘稠粘稠血迹的矛刃,忍不住赞叹一声,:“三将军,好武艺!”

    听到曹昂夸自己,张飞自然不能不理会,抱拳回应道:“全赖公子骁勇无敌,吾才有此战果,不值一提。”刘备笑着点点头,心道:“翼德言谈得体,不错。”

    曹仁未理会互相恭维的张飞与曹昂,上前几步,对着刘勋点点头道:“子台,还要垂死挣扎呼?”

    “不然呢?”刘勋反问。

    曹仁搓搓手道:“你家太子都已经被擒下,你再反抗又有何意义?”刘勋抱拳于天空,朗声道:“一报“仲帝”知遇之恩,再报身在汝南双亲抚养之情。”言下之意便是父母妻儿都在汝南,实为人质,自己降了他们就得死,所以不能降。

    曹仁人精一般的人物,又怎会听不懂刘勋的意思是什么?叹了口气道:“子台宽心,我知晓该如何做。”刘勋笑了,环顾身后一众亲随,“你等追随我多年,将你等拖入这等险地是我之过,若是你们愿降,我可于曹仁将军说情。”一校尉急声道:“将军此言差矣,我等誓死追随,莫要再说什么投降不投降。”

    一众亲随先是一阵沉默,而后齐齐暴喝:“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山呼数遍,刘勋放声大笑,:“如此说来,我刘子台输的还不是太惨。”

    “大哥,我发现这个所谓的“仲国”之内,除了袁家父子外,个顶个都是好汉。”曹昂听罢,深以为然,此战之前他以为会一路攻城拔寨,顺风顺水,所过之处,贼将定然是望风而逃,不成想这一路上碰到的除了生擒的纪灵与故意放走的阎行外,无一人降!主公昏聩并不代表麾下也都是庸碌之辈,袁术不就是个鲜活的例子嘛?

    “呛啷”一声,刘勋抽出长剑,“曹仁将军,可否?”。曹仁点点头,抬手道:“将军轻便。”刘勋点点头,横剑于脖颈处,看着曹昂笑了,道:“曹公子,若是我家太子有一半的能力,刘某也不至于如此。”语罢,拔剑自刎,锋利的坚韧划破脖颈,鲜血如柱,刘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没了生机。

    一众亲兵红了眼睛,纷纷紧握手中刀剑,“将军,黄泉路上,我等作伴。”语罢纷纷或刃入胸腹或自刎追随,还有几个伤兵颤巍巍的爬起来,一头坠入城下,死无全尸!

    曹仁叹息一声,吩咐道:“厚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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