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轩纵马来到阳朔城西门,突然想起幻境中的种种,心有余悸,急勒马转路改走南门,一路奔医馆而去,路上并无异常。
到医馆门口,下马后直奔后堂,推开门,见姑姑仍躺在病榻上,脸色似乎红润了许多,边上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儿,正拿着汤匙仔细在给姑姑喂药。
“轩哥哥,你回来了,太好了,呵呵。”苏灵听到动静,扭头看到盛轩,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
“你等着,我去叫爹爹和兄长。”苏灵说完,便一溜烟出去了。
盛轩上前,握住姑姑的手,感觉不似原先那般冰冷,取出火离果放在姑姑身旁,又想起这几日的辛苦遭遇,突然泪流满面,泣道:“姑姑,轩儿把药寻到了,你有救了......”
不一会儿,苏润泽、苏任、苏灵三人过来,苏润泽接过盛轩递过来的火离果,两眼放光,道:“正是此物,和我曾在帝都中见到的无二,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竟然真的被你找到了。”
苏润泽忙叫来医馆中的能干伙计,细细吩咐制成汤药的方法,并再三嘱咐要务必小心。
伙计小心取过火离果,朝灶房去了。
盛轩见苏家人如此用心,心中感激,躬身道:“这几日烦劳你们照顾姑姑,盛轩感激不尽,唯有今后肝脑涂地全力报之。”
苏润泽扶起盛轩,又见他甚是疲惫,让苏灵去取来些热汤食,又道:“这几日你一定辛苦了,先坐下歇歇吃口热汤。”
三人在室中圆桌前坐下,苏任早按捺不住,道:“学堂里先生和诸位同窗皆很担心你,特别是余乐,甚至还想去山中找你呢,还有雪晴,也一直不停问你是否归来。”
盛轩心中慰藉,讲起自己这一路的经历,刚讲到朝草丛中扔石头砸出来一个人,苏灵端着热汤食进来,大声道:“啊,轩哥哥,你讲故事也不等我。”
盛轩起身接过苏灵手中的汤食,谢过苏家三人,正好腹中饥渴,狼吞虎咽吃下,打了几个饱嗝,不好意思笑笑。
苏家三人皆笑,盛轩却并未觉得难为情,经过这一番经历,早已把他们当做了自己家人。
盛轩接着把寻找火离果的经历细细讲了出来,只是隐去了幻境中的遭遇。
苏灵忽道:“那龙卷风真好玩,有机会我也要去玩,还有飞翼,能飞上天空,真是太好玩了。”
苏任点点妹妹翘起的小巧鼻尖:“你个淘气鬼,你轩哥哥这一路冒险寻药,多亏得老天和高人相助,才有惊无险,平安归来。女孩子家,还是待在家里平平安安的好。”
苏灵听完撇撇嘴,拉着脸说:“可是整天呆在家好无聊啊。”
她又看了看爹爹和兄长板着的脸,悻悻道:“那......好吧......好吧。”看着苏灵无奈的可爱表情,众人皆会心而笑。
盛轩姑姑服用火离果后,不几天就醒了过来,又在医馆调养了半月,身体恢复如初,才与盛轩搬回自己家中。
盛轩从伙计那里打听得知,苏家这几日足足耗费了五六只人参,价格不菲,让他心里着实过意不去,便恳求在苏家医馆当学徒抵债。
苏润泽见盛轩天资品行极佳,便收他当了学徒,不上学时便来医馆学习帮工。
这可乐坏了苏灵,整天跟在盛轩身后,轩哥哥长轩哥哥短的,让盛轩好不头痛。
盛轩在幻境中看到的事并没有发生,听黄四说,自那日被盛轩教训了后,常大便老实了许多,只是正常收些例钱,再没敢单独来敲诈。
盛轩暗想,看来这恶人也都是欺软怕硬。
今年的冬天超乎寻常的寒冷,学堂也早早放了冬假,彦真先生道学不可以已、学贵在自觉,仅给大家布置了一篇论文,题目为:论施政以仁,字数不限,要春期开学交来,又嘱咐了几句,便招呼大家放课了。
余乐兴高采烈来到盛轩面前,着急问道:“放假了,放假了,盛轩,冬假你打算如何过?”
盛轩看着余乐兴奋的表情,多少被感染到,笑道:“有时间我要去复生堂医馆做学徒呢,经历前些事情,觉得还是要多学些东西为好。”
余乐一愣,道:“复生堂,就是苏任家的医馆啊,那里好玩吗?我也想去。”
盛轩道:“医馆是跟各种病人以及草药打交道的,还可以跟苏大夫学些医理,可不是玩耍的地方。”
“听起来还很有趣,我有空一定去看看,嘿嘿。”余乐道,“啊,肚子咕咕叫了,要回家吃饭了,我先溜了。”说完匆匆出学堂门回家去了。
“盛轩,冬假里有空可以来教我奏琴吗?”一旁的雪晴突然问。
“好啊,不过我也是略懂,可以的话,有空我们一起修习。”盛轩答道。
“嗯,我等你。”雪晴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说完起身回后堂去了。
这笑容让盛轩想起神仙姐姐在云雾峰上那刹那的微笑,只觉得她们都是这世间很好的女子。
不知不觉,距盛轩求药回来已过了两月有余,时间也进入了腊月中旬,天气一天冷过一天,还好苏润泽让苏任给盛轩家送去了很多木炭,用于日常取暖。想到姑姑上次的寒症,盛轩便收下了,在医馆帮工也更加卖力。
在医馆中,苏润泽给了盛轩《汤头歌》《百草谱》《辨症实录》等医药启蒙的书,盛轩有空便拿出来学习,不明白的地方问苏任,问到苏任也不懂时便请教苏润泽,有些问题问的苏润泽也是凭空一愣,心中暗叹此子入门之快,思路之敏捷。
这一日,盛轩正在复生堂后堂当值,一边煎药,一边看着《辨症实录》诵读:“不同病患表征似同,但实质或迥异,辨症需因人而变,去伪存真而对症下药,且不可一概而论。”读完后思索着,感觉颇有道理,又联想诸多,觉得不光诊病辨症,很多日常都当遵从此理。
就在盛轩沉思之际,苏灵突然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眉头紧蹙,摇着盛轩胳膊,道:“轩哥哥,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有人闹事,爹爹出门诊病去了,哥哥有些招架不住,你快去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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