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轩心中暗笑,这小子还真是要钱不要命,恶狠狠道:“你小子老实点,快把刚领到的那袋钱给我拿出来,不然你可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啊,你怎么知道我领了钱了?莫非你是白老大的手下,兄弟我干这个不容易啊,刚还差点被一个小子揍了,这钱你能给我留点吗?”李四说着,想偷偷扭头瞄看。
“少废话,你到街上散布消息抹黑那人,结果没人信,钱自然也不能给,老大仁义给了你钱,我们这帮兄弟可不好糊弄。”盛轩故意套话。
“好吧,都给你,都给你。”李四沮丧的从怀中掏出钱袋。
盛轩见目的已达到,明白这李四正是受刚才宅院中人的指示,便悄悄撇下李四,轻手轻脚飞快消失在夜色里。
李四感觉背后被“利刃”抵住的感觉没了,而这人又久久不取走钱袋,才小心翼翼扭过头,发现早已空空无人,心中奇怪,一时摸不着头脑。
盛轩回家路上,又路过黄四馄饨摊,心中一动,上去问道:“黄大叔,离这南市不远铜鼓巷中有一处宅院,门口还有人把守,你可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人?”
黄四听完,脸上立即变色,道:“小轩,你可要离那个地方远点,那里就是这南市勒索收费恶人日常聚集之处,还记得常大吗,就跟他们是一伙的,据说他们为首的叫白老大,是个亡命之徒,曾与人斗殴,脸上有道刀疤。”
盛轩心中一惊,火离幻境中的场景浮现出来,这幻境竟然真的与现实有几分相同?
他应了黄四,觉得追寻七七下落的事不可再拖,便去那出荒废宅子找王重,却没找到。
黑夜里,阴冷的寒风四处灌进这破落的宅院,破旧门窗不时发出各种凌乱可怖的声响,还有夜宿的野猫呜咽,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叫声,如果是胆子小的人,恐怕早就吓得落荒而逃。
在盛轩心里,此刻明白,鬼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以及那些挑拨人心作恶的人。
他隐隐感觉到,头顶似乎有一张巨大的黑网,紧紧的笼罩着这个城,比这夜色更黑。
根据盛轩判断,七七正是被这伙人抓了,救人刻不容缓。他理了一下思路,见这院中角落中有几块灰色石头,似与一般石头不同,便拿起一块,思虑片刻,出门向铜鼓巷而去。
来到宅门外,就要往里闯,守门的大汉拦住盛轩,问道:“那里来的少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乱闯。”
盛轩眉毛一挑,故作神秘,低声道:“快去通报白老大,说有一桩天大的富贵,我要与他商量。”
“你这少年,可莫要胡言乱语,戏耍我们老大,后果很严重。”守门大汉威吓道。
“我知道白老大急需钱财,才抱璞而来,若错过了,估计白老大不会放过你们。”盛轩面不改色。
守门大汉略一思考,忙去通报。
盛轩站在院门口静静打量这院子,院子不大,无任何花草,各处摆着些石锁、棍棒等训练拳脚蛮力的器物,可见这院子主人的职业,而正中房屋里灯火通明。
“你进去吧。”守门大汉快步跑回来,“一直走便可。”盛轩一笑,大步朝正屋走去。
盛轩目光一扫,见屋中大约有五六个人,正中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画中之虎长尾朝天,威目怒视,张嘴长啸。
画下摆着一座椅榻,一个脸带刀疤的壮汉正坐其上,相貌与幻境中所见无二,虽是寒冬,他仍着单衣,一身虬结的肌肉似乎马上就要破衣而出。
这画与这人互相映衬,再加上这屋中地上散落的陈旧血迹,更显得屋中气氛可怖。
盛轩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那块石头,道:“白老大,在下盛轩,上月为救家人前往不归山中寻找药材,无意中发现了一处铜矿矿脉,特来报告白老大,共图富贵。”
那壮汉听完,也不答话,双目寒芒闪烁,示意手下将石头取过来看。
他左手边一人,上来一把拿过盛轩手中石头,交给壮汉。壮汉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看着。
盛轩心中此时有些忐忑,不知道在那荒废院中随意寻来的石头是否能蒙骗过去。
“我曾在矿中做过工,看这块石头,的确是一块成色极好的铜矿石。”壮汉问道,“少年,这真的是你寻得的?”
盛轩不知道是这壮汉故意作伪还是自己人品爆发,心中稍定,答道:“正是,是我在不归山深处发现的。”
盛轩在不归山中呆过多日,于其间山势景物自然了然于胸,便半真半假绘声绘色说了一通。
“好你个奸猾的小鬼,来这里到底有何目的?”壮汉听完,却面色突变,厉声喝道,“来呀,拉出去把这小鬼手给剁了。”
盛轩心中大惊,瞬间腋下冒出汗来。莫非真的露出了马脚?不对,即使是露出马脚,也不至于如此,定是壮汉在故意试探。
片刻盛轩脑中已转了几转,拿定主意,面色不改,道:“昔年何氏曾抱玉璞献予几代夏帝,都未识珍宝,而今白老大你慧眼识矿,却又怀疑我的目的,可叹,可笑。”
壮汉面带犹豫之色,眼睛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内堂,随即道:“来人,将他暂且押入地牢,有时间再仔细盘问。”
不容盛轩再分辩,上来两个人,将盛轩带到后院一处假山前,一人拧动假山上一块石头,随着石门声音响动,假山洞中地下裂开一道缝,露出一道台阶来。
两人一前一后押着盛轩下了十几阶台阶,一转身便到了地牢,朝门口桌上趴着的看守叫道:“这是白老大新抓来的,看来很是重要,你可要看好。”
那看守从破凳子上站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借着墙上的蜡烛微光,等看清楚了盛轩,竟吓了一跳,“怎么是你小子?”
盛轩仔细一看,这看守却正是以前和自己打过多次交道的常大,不由嘴角微微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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