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听完,微抬起头,秀目狠狠瞪了盛轩一眼,暗想这个家伙真是谎话张口就来,不知道以前是不是也如此骗过我。
楼云儿听完一脸郁闷,抱着一丝希望向雪晴求证,“是真的吗?”雪晴嗯了一声,答道正是如此。
楼云儿大失所望,瞬间沉默不语。
三人慢慢走着,盛轩突然想到什么,道:“楼小姐,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
楼云儿请盛轩明言,盛轩问道:“楼家在庆阳为门阀已久,武德侯爵位已传袭多代,家族在朝中做官的也不少,定想家族福泽绵延,世代传承。可为什么虐待农户,暴敛平民,做焚林而猎、涸泽而渔的行径?这些事如若传到朝廷,也是对楼家大大的不利。”
楼云儿本来正在郁闷,听了盛轩这番话,不由一个打了激灵,答道:“我楼家虽是门阀,却也懂敛取之道,定下的田租都是有数的,于灾年更是减免,还放粥赈灾,农户们可丰衣足食,钱庄、商铺都是按市价公平做生意,怎会有这些事?差些的,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整天惹祸,但这次郡考也是考的不错,父亲一再夸奖呢。”
盛轩听了,不知是楼云儿故意粉饰,还是另有隐情,心中疑惑,低头不语。
“可我们自来庆阳后,遇到以及听闻的那么多事,和你说的都恰恰相反。”雪晴忍不住在边上说道。
“此话当真?”楼云儿听雪晴也如此说,心中信了大半,“那我回去可要好好查查。”
三人说着,见前面楼家马车仍在路边,那丫鬟远远看到是自家小姐身影,早跑了上来,急切问道:“小姐,你去哪里了,可还好吗?”
楼云儿慢慢说道:“碧影,我没事。刚才在林子中迷失了方向,后来走到前面田间,正好遇到了我在郡学的这两位同窗,便将我送了回来,乡间路不好走,走的慢了些。”
碧影抬头,见是前面遇到的两人,想着真是好巧,忙施礼答谢。
楼云儿聚来所有丫鬟随从,厉声道:“我此次迷路,你们务必要守口如瓶,如若被侯爷得知,在侯爷那里你们脱不了干系,假如泄露,不管是谁说出的,我也会再重重处罚你们所有人,你们可明白?”
丫鬟随从们听完,心中通透,皆口中称是。
楼云儿本要邀请盛轩、雪晴一同乘马车回城,两人以男女之防为由回绝,楼云儿无奈,让车夫驱车而去。
看着马车远去,雪晴突然想起什么,嗔怪道:“你这家伙,刚才怎对楼小姐乱说。”
盛轩坏坏一笑,道:“这楼小姐似乎是看上了你,如果不赶紧断了她的念想,估计你这楼家姑爷是当定了。”
雪晴想想也是,但心中还是气不过,粉拳飘过盛轩后背,“以后你再胡说,就可不只是拳头了。”
“对了,刚在清溪村,你答应东方村夫十日内让楼家减息免债,”雪晴停住手,关切看着盛轩,“这不是随便说说,为救楼小姐的权宜之计吧。”
“大丈夫一诺千金,怎会轻易答应,又不去做的。”盛轩一本正经道。
“那你可是有了什么妙计?”雪晴满是希望看着盛轩。
“当然......”盛轩拍了拍胸膛,“当然还没有,呵呵。”
“你又耍我,看我不踢的你满地找牙。”雪晴伸腿就要踢来,盛轩好汉不吃眼前亏,拔腿往前疾奔,还回头叫着,“你什么时候学的?确实厉害,可要手下留情啊,如果把我打残了,你可得养我一辈子呢......”
“你别跑,我可追不上你,”雪晴跺跺脚,咯咯笑着追了上去。
盛轩回来后,就反复思虑谋划着对东方村夫承诺的事,但相比于楼家如此的庞然大物,他的力量便如蜉蝣昆羽一样微弱,绝不可能以蛮力取胜,更不能寄希望于其他人,眼前只能靠自己的智慧。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盛轩想这贾凡显在庆阳多年,对楼家的事必定知道不少,单独将贾凡显约到知味斋吃饭。
来到知味斋门口,于五见是盛轩,热情上来打招呼,引他来到一处雅座,刚坐下,见贾凡显出现在门口,盛轩忙招呼他过来坐下。
“盛轩啊,今日怎么良心发现,请我来吃饭?”贾凡显满面笑容,“听说这里烤肉是一绝啊,只不过囊中羞涩,很少来吃,你还是很懂为师心思的,不错,不错啊。还没点菜吧,什么烤羊肉、烤牛肉啊多多益善,我都没有忌口,快点菜吧。”
“贾教授,点菜先不着急,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得问问你。”盛轩看了看周围,此时不是饭点,吃饭的人稀稀落落,便无顾忌,“就是这楼家可有什么软肋?”
“什么?什么楼家?”贾凡显听完,满是笑意的脸立即紧绷,紧张看了看四周,探出脑袋,低声道,“不是跟你说这楼家势大,不要招惹啊,为师也曾告诫你,此时你能力尚弱,务必要藏拙,不可锋芒毕露。”
“贾教授,自从来到这庆阳,这楼家门阀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如不让他们收敛,民众必将揭竿造反,到时战乱一起,受苦的还是百姓,”盛轩正色低声道,“此刻并非是为求自保的藏拙之时,而锋芒所露也并非为我自己,还望教授深思,务必帮我。”
贾凡显听盛轩如此一说,觉得有些道理,思虑片刻,问道:“那你又想怎么办?”
“抓住楼家软肋,要求楼家减租免债,给农户们活路,暂时别无他法。”盛轩答道。
贾凡显看着盛轩坚定目光,叹了口气,道:“也罢,这楼家情况原来也跟你说了一些,楼家家大业大,光府中丫鬟随从都两三百人,为显地位摆排场,据说每月花销流水都有千两银子,原来主要靠田租和商铺收入,现在主要是靠钱庄。”
“钱庄?”盛轩问道,“莫非是收纳现银,开立分号,发放兑票,方便民众各处存兑银钱。”
“正是,看来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贾凡显赞赏的看了一眼盛轩,“重要的是,他们可将民众存在钱庄暂时不用的钱借出收利息或用于自己做生意,这可是无本的买卖。”
“原来是这样。”盛轩略一思考,忽的灵光一闪,“教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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