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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服务生推着餐车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们默契的都没开口，静静听着服务生介绍菜品。
等服务生走后，徐离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云淡风轻，彷佛完全对陈蕙在背后说自己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程卓倒是有些佩服她，主动说：“其实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话，就是拿你和她自己女儿比较，徐琳性格独立，你事事都要依赖家里，这么大了没有正经工作，还需要和家里要钱之类的。”
徐离珈听后轻哼一声：“她还真敢说。”
陈蕙在外面拿她和徐琳比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仿佛只有她的名声臭了，才能让徐琳的徐字显得更有份量，不过之前陈蕙都是很隐晦地去说那些难听的话，既能让人听出话里有话，又抓不住她刻薄的把柄，是个厉害的人。
如今几年不见，没想到陈蕙就连说谎都不再避讳，看来她的狐狸尾巴就要藏不住了。
程卓放下筷子，对她说：“既然你也是直接的人，那我们不妨开门见山的聊一聊？”
“聊吧。”徐离珈说。
“我叫程卓，今年32岁，年薪——”他说到这里一停顿，像是在打量徐离珈的反应，三秒后开口道：“七位数以上，不过这只是正常的工资收入，我还有投资和理财，但这部分的隐形收入暂时不方便透露。”
徐离珈听后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表情：“那挺不错的，努努力说不定四十之前就能提前退休了。”
程卓毫不谦虚地说：“我现在就能退休，但我喜欢赚钱的感觉，所以暂时没这方面的打算。”
“哦。”徐离珈显然对他的年收入有多少不感兴趣，但又觉得别人在说话，自己只顾着低头吃饭有些没礼貌，于是放下筷子听他长篇大论讲述自己的职业规划。
起先她还能听下去，直到程卓提出可以和她传授点自己的理财秘籍时，徐离珈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问：“你所谓的聊一聊就是为了和我说你能赚很多钱？”
程卓看她：“当然不是，但良好的经济基础是我们继续往下发展的稳固基石，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提前讲清楚。”
“我们继续往下发展？”徐离珈直截了当地说：“程先生，我想你或许误会了些什么，我们可不会继续往下发展，出了这家酒店的大门，我们只会是陌生人，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的陌生人。”
她双手环抱，背部往后一靠，继续说：“如果你只是想找个人分享自己现在成功的人生，那么你也找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会拍手附和说‘哇，你好厉害’的人，我这个人负能量满格，仅有的那点耐心都给了家人和朋友，对待陌生人时是奉上鲜花还是泼盆冷水全看我心情，所以我真心奉劝你去寻找更适合倾诉的人选。”
徐离珈尽可能将话说明白，同时又不敢说得太狠，毕竟两家人私下认识，还是要顾及些交情。
程卓听完她说的话后，好半晌没作声。
就在徐离珈思考是不是自己又犯了说话太冲的毛病时，程卓莫名从一旁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桌面，他脸上带着笑，自顾自地说：“请问徐小姐对婚姻是什么种看法？”
“什么？”徐离珈皱着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婚姻。”程卓重点重复这两个字。
他将湿哒哒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拍了拍手，接着说：“在我看来，婚姻光靠爱情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唯有掺带点利益才是维持长久婚姻的最佳方法，那么徐小姐目前有没有为自己寻找一位合格伴侣的想法？”
程卓看向她的时候表情还格外真诚，仿佛是在真心发问，不像是在搞笑。
“”
徐离珈没控制住表情，眉心紧皱起来，但过了没几秒又“噗哧”笑出声，像是听见了什么玩笑话，愣是笑了几十秒才停下来。
“等等，为什么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徐离珈脸上的笑意还没有褪去：“你是想和我结婚？还是掺带利益的婚姻？”
对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点头：“对，就目前来看，我应该有能力在你可选范围内占据前排的位置，徐小姐不妨考虑一下。”
徐离珈好奇道：“首先，我理解你想结婚以及你略显奇葩的婚姻观，但是——”说到这，她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拿眼神杀他：“你为什么会有这个自信以为能在我的可选范围内占据前排位置？”
程卓将手中的水杯放下，来劲了，摆出一副要讲大道理的模样，说：“如果我们两个能结为伴侣，那么我年收入的三分之一都会交给你，也算是给你个保障。”
徐离珈大笑，她一手撑着脸庞，诚心发问：“我能问一下，你到底是在寻找伴侣呢，还是炮/友？”
场面安静了十几秒，程卓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你说什么？”
徐离珈要笑不笑，但考虑到家里人认识，并不想把场面搞得特别难堪：“算了，我们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
对方突然笑了下：“我明白你的想法，可是宋小姐，你已经往三十岁奔了，你不觉得抛开实际条件和个人收入所得，空口谈论爱情是很幼稚的一件事情吗？”
徐离珈顺着他的话推了回去：“程先生，我是还在往三十岁上奔，可你已经三十岁了，年纪一大把，怎么除了心眼多点，其他都少的可怜呢？”
“你”
徐离珈直接打断：“另外世界上有几十亿人，恋爱观不可能共用一个，这个我理解，可是聊不来就拿女性年龄说事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程卓被她堵得无话可说，最后放了句狠话：“你还不成熟，等过了三十岁还没嫁出去，你会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的。”
徐离珈站起来，背上包，以俯视的视角看着他：“这就不劳您费心了，老娘我有的是人追。”刚迈出去一步，她又转过身，补了句：“哦对了，你的个人收入并不比我高，甚至连我每年从宋氏集团获得的分红零头都不及，劝你跳出困住自己的水井，看看外面广阔的天地吧，谢谢。”
徐离珈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仰首挺胸走向前台：“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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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餐厅。
徐离珈站在路边望着车流发呆，心里一股闷气得不到发泄，这会儿憋的她难受。
真是什么奇葩都让她赶上了，美其名曰的说是找未来伴侣，简直就是给他肮脏的想法蒙上一层面纱，这不是纯把被人当傻子嘛！
徐离珈越想越来气，最后脱口而出一句：“我靠。”
接着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给闺蜜常念打去电话。
“嘟，嘟，嘟”几秒后接通。
“喂，店里还有位置吗？”徐离珈正在气头上，说话语气都有些冲。
常念一笑：“嚯，这是怎么了？这火气大的都能穿过手机燎到我耳朵了。”
“别提了，遇见个奇葩。”徐离珈朝着远处开来的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我现在去店里找你。”
“来吧，给你留吧台的位置。”
“好。”
她和常念在小学时期就认识，两人关系非常亲密，而常念也是她少之又少的真心朋友之一。
常念从宋氏集团辞职后，便开了这家清吧，店面不算大，但是人气很旺，徐离珈刚回国的时候顺道来看过一次，倒是挺喜欢这个地方。
推门而入，挂在门框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徐离珈对熟悉的服务生点了点头，然后直奔吧台的位置走去。
刚坐下，常念就将一杯威士忌放到她面前：“怎么了？刚出家门口就踩到狗屎了？”
徐离珈轻哼一声：“比踩到狗屎还让人生气。”
常念摊了摊手，表示洗耳恭听。
徐离珈端起酒杯闷了一大口，然后把今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尤其是针对她年龄的那段发言。
常念听完后也给出了强烈的反应：“我靠，他是脑子缺根筋吗？”
徐离珈：“我看他脑子里缺的不只是一根筋吧。”
话音刚落，常念被逗笑了：“这倒是。”
徐离珈有些哭笑不得，以前总能在网上刷到各种相亲奇葩事件，这次没想到竟然能让自己给遇见，有些无奈道：“还利益婚姻，就凭他赚的那几个钱？他是觉得我很蠢吗？”
常念从吧台里面拿了块抹布，擦了擦桌面上的水渍，轻声说：“往好处想，说不定是月老给你安排了一段顶好的姻缘在后面等着你，搞这么一出戏，是让你别急。”
徐离珈双手环抱，身子往后一靠：“反正有没有好姻缘我是无所谓，三十能来很好，五十能来也不差，就算一辈子都不来，那日子不照样过嘛。”
“是啊，有真心爱人陪伴的一生幸福快乐，可独自度过的一生也照样可以丰富多彩、津津有味。”常念兀自感叹：“都挺好。”
徐离珈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会儿把积在心头的事情说出来后，觉得舒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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