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他叫阿飞,我姓江。”
白愁飞面上带笑,不着痕迹的瞥了一样阿飞腰间的铁片:“飞公子也是位剑客,我兄弟王小石也是个剑客,师从天一居士。二位倒是可以切磋切磋,既然都是同好,也可共同研究剑道。”
阿飞对于人的好意恶意一向很敏锐,他并不回答白愁飞的话。
反而是江无瑕拉着阿飞的手拒绝了他的提议:“阿飞不和人比试,他的剑法不合适的。”
对于白愁飞,不知为何,他也是位相貌算英俊的公子,风度翩翩,可江无瑕就是无端的不喜欢,倒是不讨厌长着一双圆圆大眼睛的王小石。
“咿?大白菜,小石头,你们快来瞧,那边来了一艘画舫。”
白愁飞与王小石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出了船舱。
江无瑕扯了扯阿飞的衣袖:“你看看,我就说给你换一柄好剑,你总用那个破铁片,行走江湖,总是不大方便的。”
阿飞面色回暖:“我不在乎这些,我手里的剑就很合适,不必换。”
道理自然是这个道理,昔日达摩祖师一苇渡江,摘花片叶亦可取人性命,谁敢小觑,等阿飞扬名天下,便是手持一柄破铁片,这铁片也会兵器榜上有名。
“我就是看着他们瞧不起你不顺眼,那个白愁飞嘴上说话客套,实则瞧不起咱们。”
阿飞心里头暖暖的,这种被人维护被人记挂在心上的感觉,实在叫一直独来独往的他难以拒绝。
他就像一只被温水煮的青蛙,逃不开身边这女子的情网了。
“没关系。”
阿飞摸了摸江无瑕毛茸茸的发顶,他并不在乎那些人,也不在乎谁如何看他,看得起看不起,不来找他麻烦便不去理会便是。
“呀~”
外头传来温柔的惊呼声。
“我们也出去看看。”
阿飞点头,就像一只乖顺的大狗狗。
惹得温柔惊呼的并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而是船头站着的那个绿衣女子。
温柔自己便已经足够美貌,这美貌很能让她在别的姑娘面前产生优越感,而那个女子,如一株清新绿梅,钟灵毓秀,一举一动皆带着动人的柔意,温柔是江湖儿女洒脱率性的美,这个女子却是江南闺阁中的大家闺秀,大约是男子梦想中最完美的妻子人选。
大大咧咧的温柔见了这女子,便忍不住生出比较之心,她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绿衣女子的柔情比她更有优势。
这女子身后也站着仆妇奴婢和小厮,俨然也是一副大家闺秀出行的架势。
温柔拿眼去看王小石和白愁飞,却见这两人果然如普通男人一般,看那绿衣女子看的直了眼,不由得跺跺脚,越想越气。
“小石头,你觉的她很好看是不是,比我更好看?”
其实绿衣姑娘的确比温柔更好看,不过王小石却明智的进行了否定,温柔大小姐难哄的很,她若生气又得好几天不理他。
便在温柔撒娇耍赖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想到。
阿飞出手了。
他的剑发出一道冰冷的剑光,宛如新月宛如暮光,却并不美丽也不好看,只有冷冰冰的杀意。
这是取人性命的剑招,出必见血,一击必杀。
这道剑光,却是来自于那个破铁片,此时不论是明面嘲讽的温柔还是暗地里看不起的白愁飞,都不敢再小觑这少年剑客,也不敢再小觑这个破铁片。
“呀!”温柔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个看着穷嗖嗖的少年剑客,话不多却直接出手:“你……你做什么啊。”
温柔的话都没说完,便见绿衣女子身后站的的仆妇,脖颈开裂,血浆迸出,矮身倒地而亡。
同时,江无瑕袖中出现一条白练,将她女子直接卷过,宛如飞天的风筝般。
可她一用气,便内府疼痛的厉害,差点不能支持,将这姑娘摔下来。
还是白愁飞眼疾手快,飞上去接了一下那姑娘,用轻功将她带到他们的船上。
温柔已然愕然的不知这一瞬间是怎么发生的。
白愁飞放开那绿衣女子,道了一声失礼。
那画舫船头的老船夫暴喝一声:“何方贼人,将我们小姐还来!”
“你们小姐?我瞧你们才是贩卖良家女子的贼人,倒打一耙倒是理直气壮,若是你们小姐,你们点住她的穴道做什么,名为伺候实为监视,看着你们便不像好人。”
江无瑕反唇相讥。
温柔和王小石此时才发现,绿衣女子身子僵硬的站着,面色苍白,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老船夫暴喝一声,飞身前来,阿飞毫无惧意,持剑迎战。
被阿飞一剑刺到命门,这老船夫居然直接缩骨,在地上一滚,就势滚进水中。
白愁飞面色一变:“不好,这人想凿我们的船。”
这一下子,阿飞便犯了难,他从小长在关外的枯山上,哪里识得什么水性。
王小石解开外挂,也不多言,直接跳入水中,屏住呼吸,跟那船夫搏斗起来。
江无瑕走过去,给绿衣女子把脉:“点她大椎、至阳、天宗穴三处。”
在场的人,只有阿飞听他指挥,他动作麻利,用了内息,点完这三处,便见绿衣女子一下子瘫软在江无瑕怀中。
“他们挟持了我,这些人是巨鲸帮的人。”
饶是在水中,无法用剑,王小石也丝毫不惧,身上被这老船夫砍了两刀,他却也把他逼出水面。
就在老船夫出水瞬间,死亡瞬间而至。
杀死他的,便是阿飞的剑。
老船夫一死,那画舫便上的人便作鸟兽散状,急忙划走画舫,临跑还叫嚣了一句:“跟巨鲸帮作对,你们不会有好果子吃!”
白愁飞拉王小石上来,瞧了一眼阿飞,赞道:“飞公子好俊的剑法,不知师从何门?”
阿飞不置可否,没有回话。
白愁飞眯了眯眼,神色间难免有些恼。
江无瑕本也力弱,哪能负担一个女子的重量,温柔此时倒是不咋咋呼呼了,帮着江无瑕将那女子扶进船舱内。
“诶呀,小石头,你受伤了?金疮药金疮药,我也没随身带着啊,这在船上,上哪买去。”
王小石刚要说,不过皮外伤,包包就行,不用什么金疮药,手边便被丢来一个白瓷盒子,在桌上滚来滚去。
抬眼一看,是那个怪怪的带着面具的江姑娘丢给他的。
“里面是创伤膏,抹上用布裹几天,包你痊愈。”
“诶,你这人虽然带着个奇奇怪怪的面具,不过你还是个好人嘛。”温柔笑嘻嘻捡起那盒创伤膏,扭开非要亲自给王小石上药。
这白玉般的膏体略带透明色,只涂了一层,王小石的伤口便肉眼可见的止住了血。
温柔大呼神奇,想要跟江无瑕套套近乎,问问这是什么灵丹妙药。
绿衣女子喝了杯茶水,精神也恢复了许多,起身,柔柔行了一礼:“多些几位仗义出手,若非几位恩公,我怕是今日便掉进巨鲸帮的陷阱了。”
这女子自称田纯,是要上汴梁寻亲的,谁知住客栈的时候被人迷晕,醒来便在巨鲸帮的画舫上,他们杀的那个老船夫,便是巨鲸帮帮主最信任的掮客,也是帮内的三号人物,名为滚江龙朱寿,一身功夫在此支流附近,是排的上号的,其专门为帮主掳貌美的女子,残害了附近不少良家女孩儿。
田纯说话大大方方,性子也柔顺。
温柔正愁这一路上没个谈心的玩伴,江无瑕又不愿搭理她,此时见了田纯孤身一人,也是去汴梁,便热情相邀,一路同行。
田纯自然答应了。
王小石提议,不若就在此地盘旋几天,将这个危害一方百姓的巨鲸帮捣毁,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他们并非是无故去汴梁,如今蔡党独大,把持朝政残害忠良,王小石既出自自在门天一居士门下,早已看不过眼,想要献上微薄之力做些什么。铲除巨鲸帮,也是为百姓做好事,何乐而不为。
“飞公子剑法出众,我见飞公子能最先出手救助田姑娘,必然胸有热血,不愿看这些鱼肉百姓的混蛋们横行枉法,但请飞公子助我等一臂之力。”
阿飞心有所动,却偏头看向江无瑕。
江无瑕叹了一口气,阿飞想要扬名,自然要扬善名,若能铲除巨鲸帮,必然会让阿飞的名头再上一层。
“你去吧,我不阻你,只是你得小心,不能受伤,知道不?”
阿飞握了握江无瑕的手,用力点点头。
田纯是唯一一个对巨鲸帮有所熟悉的人,温柔也非要闹着去,她说自己有功夫,不会拖后腿,王小石拗不过她,只好叫她跟着。
便只剩下江无瑕。
“我用不了武功,若是跟着去阿飞还要分心护着我,我看我便找个地方等你们好了。”
田纯略一思索:“此处不远有个小城名为惠安,城虽小却是丐帮的地盘,巨鲸帮等闲是不会到那去找事,不若江妹妹去那里等我们,那里也安全些。”
丐帮啊……
江无瑕心中不情愿,却也只能点头答应。
进了惠安城,阿飞仍不放心,用力按了按她的肩膀:“注意安全,莫随意出去走动,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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