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累死我了。”韩月坐在院中央被聂云擦的干干净净的石凳上,纤白的玉掌在下巴处来回扇着,给自己带来一丝凉意。
“师姐,你累个啥啊。”聂云一屁股坐到了韩月旁边,抹了抹下巴处凝聚成条的汗液,喘着粗气道:“这...这整个院子的草都是我除的,还有这桌子,这凳子...等等我还要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你就只是打扫了一下大堂和你的房间而已...啊。”
“怎么了,师姐我就不能喊累了?”韩月撅着嘴,收回了白皙的玉掌娇俏道。
突然,主卧的房门被推开,只见张丘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含糊不清道:“打扫完了?”
“好啊,我就说师傅你去哪了,合着躲起来睡觉了。”韩月没有回他,而是一个闪身,猛地从他下巴处揪下一缕白色胡须,愤愤道:“徒弟累死累活的,师傅搁着睡大觉。”
好家伙,这速度,你搁着和我说累啊...聂云心中无奈,可面上却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附和起来:“就是就是,师傅你这次太过分了,瞧把师姐委屈的。”
闻言,韩月一双透亮的美眸立马盯着张丘尼一眨一眨的,简直就差把“委屈”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好好好,为师错了行了吧。”张丘尼苦笑着摆了摆手,哪怕明知这两宝贝徒弟在唱双簧,可他还是在这透亮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转头掏出一个檀木盒子无奈道:“呶,师傅用这东西和你们赔罪可以了吧。”
“哇,师傅真好。”只见韩月脸上的委屈瞬间一扫而空,转头就把这个师傅晾在一边,抱着檀木盒子就坐回了石凳上。
&a;quot;快瞅瞅是啥东西。&a;quot;聂云也将脑袋凑了过来,好奇的看着韩月手中的木盒。
“呵呵。”张丘尼被晾在一边也不气恼,反而嘴角隐隐浮现出一抹弧度,因为他确信两个小家伙看见里面的东西一定会毫不吝啬的在喊上一句“师傅最好了!”。
随着韩月缓缓打开木盒,木盒内两枚翠绿色的玉符也是渐渐显露了出来。
“切,就这玩意啊...”韩月和聂云异口同声道。
“哈哈哈,为师送的...嗯?”张丘尼笑声刚刚响起便突然戛然而止,看着两徒弟揶揄的目光,嘴角微微抽搐道:“你们知道这是啥玩意儿吗?这可是...”
“万里传音符。”师姐弟俩再次异口同声,还顺手从储物袋中各自掏出一枚一模一样的翠绿色玉符笑道:“这玩意儿咱早有了。”
“啊...你们都有了啊?”张丘尼一双有些苍老但却异常清澈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似是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轻咳了两下,镇定自若的掏出一枚翠绿色的玉符道:“咳咳,你们有了就好,来,把为师的传音符标识记一下,免得到时候联系不上为师。”
韩月突然就明白聂云这般厚实的脸皮是怎么来的了,简直一脉相承好吧。
“师傅,您就像这么混过去啦?”在记下了万里传音符的标识后,韩月伸出两根玉指轻轻捏住师傅的一根胡须,一双水润的美眸无辜的眨了眨,仿佛只是漫不经心的举动,可却让张丘尼的眼皮不自禁的跳了跳。
“呃,月月,先把手放下来好不好,为师就靠这点胡子撑场面了,你别给薅秃了...”张丘尼露出一丝苦笑,小心翼翼安慰道:“你让为师在好好想想送你们些什么好。”
“嘻嘻,师傅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薅您的胡子呢?”韩月一双美眸悄悄弯成了月牙儿状,轻轻理了理师傅的山羊胡无辜道:“月月只是看着有点乱,帮您打理打理而已。”
虽然张丘尼很想说既然这样,那就没事了,各自回屋睡觉吧,但是他知道,这话一旦说出口,自己那可怜的,已经为数不多的山羊胡又将少一根。
可是我真的就只准备了这个万里传音符啊。看了看两个徒儿有些期待的眼神,张丘尼心中发苦,沉思了半天后方才伸手从怀中掏出两块晶状体:“本来我是打算你们脱胎圆满再给你们的,现在提前给你们了。”
“这是...功法?”见到这熟悉的晶状体,聂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武珍堂的功法以及地图之类的都是使用这样的介质,不由得开口问道。
“差不多吧,这是两本剑经。”张丘尼微微点头,将手中的晶体分别递给两人:“一本是滴水,一本是追风,我看过小云子使得剑招,有股沧海的意蕴,学这本滴水当事半功倍,而月月学的,这追风也是极为适合你。”
“你们可都记住了,在八脉圆满以前,这本剑典多看,少练,禁用!因为这剑经中的任何一式都能瞬间抽干八脉以下者的所有气机。”张丘尼眉头微微皱起,难得露出一抹严肃的神情:“经脉内所有气机被瞬间抽空,弥补不及时很有可能会对你们的身体造成一些极大的隐患。”
“呵呵,不过你们也不一定能用出来。”张丘尼在难得严肃了一下后又笑了起来:“行了,这回总该满意了吧,回屋子里好好琢磨琢磨吧。”
聂云和韩月在触碰到那枚晶体时,庞大的信息流便已经瞬间传入他们脑海中,如今再听师傅这么一讲,心中更是瘙痒难耐,随意打了声招呼便急匆匆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张丘尼瞅着突然间便空荡荡的院落无奈地摇了摇头。
“师父难当哟。”
......
“我倒要好好看看这本剑经到底有多厉害。”聂云盘坐的床榻上,双眸微微闭起,细细品读着脑中那本《滴水》。
《滴水》,取“水滴石穿”之意。
剑法绵密无穷无尽,仿若天空中飘洒的雨水,剑出如暴雨倾盆,躲无可躲,剑守则如细雨绵绵,密不透风,而当万千雨点汇于一处时,哪怕只是普通的雨点都能穿石,更遑论万千道剑影了。
与其说这是一套剑招,不如说这是一式剑招,集进攻、防守、爆发于一式的剑招,收发之间完全存乎一心。
聂云微微睁开双眼,一抹火热自眼底悄然浮现,这本《滴水》虽然乍看上去似乎远没有《沧澜剑典》那般气魄雄浑,剑招也不如其那般华丽。
可若是仔细推敲,便能发现《沧澜剑典》前四招更多的是在仿沧澜之形,而这《滴水》虽然仅仅一招,可却仿佛直指水滴的本质,从根源上感悟水流,或刚或柔,或急或缓,将之运用于剑法则千变万化,存乎一心。
而《沧澜剑典》的最后一招断沧澜,已经不算在招式的范畴里了,它更像是一个引子,借断沧澜之意引动自己一往无前之心意的引子,也就是所谓的心意之剑。
一般来说,在正常对战时,心中难免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杂念,这一招该怎么接亦或者下一招该出什么...也许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可这些杂念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实实在在的阻碍了他们实力的发挥。
而所谓的心意之剑,一剑出,心中再无所忧无所惧,威力自然随之倍增。只不过现在的聂云还没法每一剑都达到这样的地步,还得借助断沧澜之意才能发出这样的心意之剑。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随着修为、见识、心性的成长,聂云迟早有一天能够不借助断沧澜之意而一剑出,心中无所忧无所惧,到了那时,断沧澜可以说是就此无用了,也可以说是每一招都是断沧澜!
直到破晓时分,聂云才再度缓缓睁眼,长长的吐了口气。
“我现在居然连看懂这本《滴水》都有些费劲。”
《滴水》虽说是剑经,可句句不讲剑,却又句句不离剑,聂云硬是看了一整个晚上才将其内大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水,可以至刚,亦能至柔,剑亦如此。
刚强起来若海,狂猛无俦,以雄浑大势碾压一切,阴柔起来若滴水,悄无声息间,将那坚硬的顽石洞穿。
聂云食指中指并拢,忍不住的比划起来。
一股狂猛无俦的气势自剑指中凝聚而出,在画了个圆之后,剑势急转,又兀的消散。
“有沧澜剑典的底子,我对这刚猛的一面倒是理解颇深。”聂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对这阴柔的一面实在是...”
《滴水》,至刚至柔间的转换全凭一心,方才是堪堪入门,若有至刚而无至柔,则刚猛后劲乏力,仿若大河泛滥,虽一时凶猛,却无后续之力,而若有柔无刚,便如那山间溪流,随手可堵。
“这至柔...”聂云默默一叹,他自问自己的修行也算是与水结缘颇深,甚至连神行八变都是在潭底中修行,可大部分情况都是仿水流之刚猛以增长剑之威势,哪怕是身法修行也更多的是在借助其内汹涌的水流,而其柔的一面倒是无甚感悟。
“不过也不用着急。”聂云突然咧嘴一笑,耸了耸肩后舒舒服服的躺倒在柔软的床铺上:“这一招我就算现在会了也没法用。”
“路漫漫长其修远兮...我先睡他一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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