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炼丹厉害有什么用,追不上本小姐不照样捉瞎!”沈玲儿转头撇了眼空荡荡的螺旋阶梯,得意的笑了笑,高兴甩了甩玉臂上的银铃,发出叮铃铃的脆响,便准备转头离去。

    “咳咳。”

    忽然,一道轻咳声自耳边传来,吓的沈玲儿一个激灵,随即猛的转过头去。

    果然,一道身着精致暗红长袍的年轻男子,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正无奈的看着她。

    “咳咳咳,聂云先生,我刚想去找你来着的。”沈玲儿双颊微红,却又迅速摆出了一副端庄至极的笑容道。

    “我当然知道。”聂云笑着眨了眨眼:“若不是我看你故意跑的这么慢,光看你那一副慌张的模样我还真以为你想把我甩开呢。”

    聂云甚至还特意的“故意”两字上加了重音。

    你...算你狠!沈玲儿红润的嘴角微微抽搐着,却被她强行挤成一丝笑容,切着齿道:“呵呵,当然不会了,先生。”却也只能掏出一枚刻有甲六字号的黑色石钥万分不情愿的递了过去。

    “谢...嗯...谢啦。”聂云一边说着,一边咬着牙将那枚石钥从沈玲儿玉手中抽出,而后还不待沈玲儿反应过来,再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螺旋楼梯口。

    哼!沈玲儿小脚微跺,红润的嘴唇高高撅起,精致白皙的秀脸胀的鼓鼓的。

    你给我等着!

    “哟,谁惹我家玲儿这么生气啊。”沈丹长老笑着从螺旋阶梯上走了上来,瞧着眼前气鼓鼓的孙女儿,眼底露出一丝好奇的神情。他自螺旋阶梯上来,自然是看见了风一般卷过的聂云,又瞧见自己孙女这副模样,不用猜也知道和聂云有关。

    而能让她这个从小横到大的孙女儿吃个哑巴亏,那可是件稀罕事儿。

    “还不都是...”沈玲儿话语突然一顿,灵动的眸子里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道:“爷爷,我想学炼丹!”

    “嗯,想学学呗。”沈丹长老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他的孙女儿想学炼丹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儿...等等,沈丹长老一双老眼突然睁大:“妮子,你终于想通了?”

    他的孙女儿想学炼丹自然是件容易事,可要让他的孙女想学炼丹...沈丹长老认为其难度丝毫不亚于现在、立刻、马上,再出现一个聂云一样的人物。

    “不过嘛,我有个要求!”沈玲儿灵动的眼睛眨了眨笑道。

    “嘿嘿,乖孙女,有什么尽管说!”沈丹长老大手一挥,显得颇有气势。

    “嘻嘻,我要...”

    ......

    “总算进来了...”聂云盘坐在沈丹长老送的,淡蓝色的蒲团上,看着眼前颇为宽敞的炼丹室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搁着跟过五关斩六将似的...不过好在结束了。

    聂云又深深吸了一口来自炼丹室内所特有的,带着些许闷热的气息,略微陶醉了片刻后,总算是咣的一下,将冰魔取了出来。

    “今天看我不得炼它个痛快!”聂云微微一笑,右手翻腾间,赤红色的地火汹涌而出,仿若一条火龙般吞噬着一株又一株的草药。

    仅是片刻后,一枚淡青色的回气丹便出现在冰魔中央。

    “嘿嘿,一个人炼丹感觉就是舒服。”聂云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随手将之放入玉瓶内,鼎中的火焰便再次缓缓升腾。

    ......

    今夜无雪亦无云,高悬于空的月牙儿即便努力倾洒着他的光辉,试图给大地披上一层银色的薄纱。可那弯弯的一角注定没法做到,甚至很难在灯火通明的京都中引起世人的注意。

    京城的外围灯火通明,锣鼓喧天,依旧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年味。

    而其正中央,那座城中之城却早已漆黑的一片,只余其正中心那间屋子,散发着通明的烛光。

    皇帝陛下依旧高坐御案前,持着朱笔低着头,默默批阅着手中的奏章。

    烛火摇曳,人影婆娑。

    这般静谧的景象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便被打断了。

    “查出什么了?”高坐御案前的伟岸身影兀的开口,而御案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着红底鱼龙服的身影。

    “此案牵扯盛广,还请陛下亲自查阅。”卢炳志躬着身,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黄皮纸张,双手将其高高托举过头顶道。

    “哦?”皇帝陛下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丝弧度,右手轻轻一招,那黄皮纸张便像是长了翅膀般倏地落入其掌心,声音隐隐带着笑意:“敢让卢爱卿都不敢直言,朕当真是好奇的紧呐。”

    本是笑意盈盈的话语却让卢炳志瞬间头皮微微发麻,微微张了张嘴后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辩解,默默将脑袋埋的更低了些,静静的等待着上面那位嘴角含笑的皇帝陛下看完手中的黄皮纸张。

    片刻后,皇帝陛下轻轻放下手中的黄皮纸张,脸上笑意不减:“不就牵扯了一个钱家么,也没你说的那么牵扯甚广么。”

    钱家家主钱有德,钱大夫,正儿八经的正一品大员,其下门徒更是盘根交错牵扯甚广,不就一个钱家...恐怕普天之下唯有面前这位可以说出这般话来了。

    而听到此话的卢炳志,头上的冷汗更是瞬间漱漱而下。

    他是皇帝陛下手中之刀,刀做久了,自然略微通晓主人之意,尤其是身为武器最敏感的...杀意。

    “请陛下指示。”卢炳志的脑袋埋的更深了些。

    “这张纸上的名字,朕不希望再看见第二次。”皇帝陛下右手轻挥,黄皮纸张也随之悠悠飘荡,直至落在卢炳志垂首的正下方,可以将其上的名字看的清清楚楚。

    一滴冷汗悄然从卢炳志额间划过,经过脸颊,最后啪一下落在正下方的黄皮纸上,染出一团深色的水渍。

    “臣遵旨。”卢炳志躬了躬身后迅速拾起地上的黄皮纸,陛下既然下令了,他便不再需要思考这上面的人物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做好一把刀的职责便够了。

    哪怕那张黄皮纸上的名字甚至有着那位正一品大员的嫡子...

    “小雪在大学堂的事情朝堂诸公知道的不多,这事儿你慢慢处理,不用太过着急。”皇帝陛下再次埋头处理奏章起来,淡淡道。

    “臣明白。”卢炳志微微颔首,他当然知道陛下说不用太急的意思。

    绝不是让黄纸名单上的人多活几天,而是事情不要做的太毛糙。

    所谓毛糙,便是像他们为了查出此事件背后之人所用的手段极端不光明,以至于这些所谓的“证据”根本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

    而不毛糙,也就是说,他们这名单上的人的死,必须有个合理的由头!

    而这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陛下,臣还有一事禀报。”卢炳志躬着身接着说到:“鱼龙卫密探得报,今日午时,唐家主母遣人捉拿唐家庶子,想要用那庶子代替嫡子被流放。”

    “这妇人胆子倒是挺大的,你看着处理便是”皇帝陛下轻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可是唐家主母没有成功。”卢炳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若是真让她换成了,那反倒简单了,他直接带人上门便是,可偏偏这堂堂唐家主母,居然连一个庶子都没能捉住,只能眼看着自己的亲子被流放,真真是...运气好啊。

    没错,就是运气好。

    卢炳志甚至可以确定这件事唐大理寺卿是不知情,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就不可能瞒过鱼龙卫,若是其他事情倒也罢了,做了也就被鱼龙卫多捏住一个把柄,反正被捏住的把柄也不差这一个了,只要老老实实的听陛下的话,这个大理寺卿照样稳如泰山。

    可前提是听陛下的话...

    所以当他得知这是陛下御口亲点的流放,他甚至没有尝试呼朋喊友,奔走左右,更别说做这样堪称欺君的昏招了。

    要知道哪怕是钱大夫,正儿八经的正一品大员极力遮掩的事情,在鱼龙卫的认真追查下来也都藏不过一天,更何况是他这小小的大理寺卿呢?

    “哦?”皇帝陛下语气微微上扬,一边批阅着手中的奏折一边淡淡出声:“是被那庶子提前发现了?”

    “回禀陛下,并没有,但那唐家庶子刚好遇到他在大学堂的同学。”卢炳志微微一顿,接着道:“那位同学陛下也认识,是长公主殿下的朋友,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八个脱胎境,五个段体圆满便全部倒下,并且都是活口,所以我们几乎都没费什么劲便查出了唐家主母。”

    “聂云?”皇帝陛下轻轻抬起头来,回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白衣身影,眼里露出一丝有饶有兴致的笑容。

    聂云...卢炳志感受着皇帝陛下语气中透出的兴趣,心思百转,拱了拱手接着道:“那聂云在助完唐家庶子后,又去了炼丹师总会,并且得到了泽沐长老推荐,现已通过考核后成为炼丹师协会长老。”

    其实这种琐事本没必要特意告诉陛下,不过瞧着陛下似乎对这个年轻人感兴趣的模样,卢炳志才多嘴提了一句。

    “嗯,优秀的年轻人。”皇帝陛下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再次恢复了平静。

    优秀!

    卢炳志瞳孔微微收缩,也许是陛下太过雄才伟略了吧,能被他道句不错的,都已经是数得上号的英杰了,而他跟着眼前这位陛下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见如此陛下用“优秀”来形容一位年轻人,哪怕那位聂云的确很优秀...

    “那大理寺卿那边该怎么处理。”微微收敛了一下心神,卢斌志再次沉声道。

    皇帝陛下随意摆了摆手。

    “且等一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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