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聂云心潮澎湃,甚至已经做好了同时服下血月丹与火灵丹的准备时,却听那黑衣人首领倏地大喊。
“妈的,时间来不及了,撤退!”
紧接着数十道黑衣人没有丝毫迟疑,瞬间分别各自跃上屋顶,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
有没有搞错啊,这才三分钟不到,你们跑什么!
聂云双眼兀的睁大,若不是他看着自己身前的几位黑底鱼龙卫连站着都微微有些发抖的模样,他恐怕还以为是自己人占尽上风,逼的对面黑衣人狼狈逃窜呢!
不过聂云震惊归震惊,腿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身形舞动间七道暗红色的残影瞬间将之前围攻他的六人包围住。
“你们就别想走了!”
聂云双目微微一凝,也不先出手,只是紧紧盯着这六个背靠背的黑衣人,封锁其所有的逃跑路线
此时被围住的六人谁也不怀疑,只要他们其中一位露出想要逃跑的念头,就将面临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但就这般耗着,他们耗不起!
“我数到三,咱们一起跑,谁能跑掉算谁运气好。”为首的黑衣人默默叹了口气。
“好!”
聂云双眼眯起,一股横断沧澜的气势自手中皓月中缓缓散发。
六名黑衣人若同时跑,他在不留活口的情况最多最多也只能杀三个。
“我倒要看看,谁敢做这出头鸟!”清冷的声音配上长剑上散发出的恐怖剑意让的几人心中一寒,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蠢东西,留下来更是死路一条,突围才有一些生机!”黑衣首领低头喝骂了一句,然后接着道:“我开始数了,都准备好!”
“一!”
聂云将手中皓月微微举起,其上的剑意愈加浑厚。
“二!”
皓月高举过头顶,散发出明净的光芒,一股堪称恐怖的气息自其上流转出来。
“三!”
......
亮白明净的剑光依旧高悬于空,而黑衣人也依旧背靠着背。
“混蛋,你们怎么都不跑!”为首的黑衣人显得有些气急败坏道。
“老大,你也没跑啊...”一黑衣人默默道。
为首的黑衣人语气微微一滞,接着道:“我是看你们没跑我才没跑的!”
“我是看老大没跑我才没跑的。”另一个黑衣人跟着道。
“我也是...”
“够了!!”为首的黑衣人猛喝了一声:“都不要耍小聪明了,不然我们都得完!”
“一!”
黑衣人双眼微微眯起,小腿微微发力。
“二!”
儿音刚落,只见为首的黑衣人兀的提起身旁两人,猛地朝着聂云掷去,而自己则是瞬间爆射而出!
剩余的三名黑衣人微微愣了下,转头朝着聂云的方向瞥了一眼,瞬间四散开来,朝着屋顶跃去。
而那两名被掷出的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紧接着便是无边的愤怒,咒骂的声音刚到嘴边便是倏地停止,因为那抹璀璨如皓月般的明镜剑光已是到了身前。
一个认命般的闭上了眼,而另一个则是死死盯着这抹璀璨明镜的剑光。
啪!
预料中的血光并未到来,两人身体倒飞而出,在结实的青砖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后,瞬间失去了意识。
哪怕聂云临时将皓月横起,改用剑身抽打两人,可在断沧澜的剑意加持下依旧是让两人瞬间重伤昏迷了过去。
真狠!聂云眼中露出一丝无奈,若是六人真就四散逃跑的话,他最起码可以留下三人,可黑衣人首领的这般举动,居然硬是让他们逃走了四人,不仅聂云没有想到,就连黑衣人们自己都没有想到。
看了眼迅速消失在浓浓夜色中的几人,又转头看了看身后伤痕累累,鲜血重新迸溅出来的一干鱼龙卫,聂云可惜地摇了摇头,转过头来又递过一枚白玉净瓶:“呶,没事吧。”
“多谢聂..”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踩踏瓦硕传来,聂云面色猛地一变,瞬间抽出皓月。
这才三分钟,府衙的效率没有这么快,再者府衙的人怎么可能从屋顶上过来,只可能是那群黑衣人了!聂云这般想着,一股恐怖的气势再次从皓月中缓缓逸散。
而蓝底鱼龙卫眼底才刚刚显露出一丝喜意,便感受到一旁蓄势待发的聂云,当即有些哭笑不得的拉了拉聂云暗红色的长袍无奈小声道:“聂云长老,自己人,自己人。”
“嗯?”聂云缓缓偏过头来,手中长剑孕育着的力量缓缓消散,眼底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只见周围的屋顶上迅速跃出一道道同样身着黑底鱼龙服的身影,将聂云团团包围起来,黑金长刀微微出鞘,隐隐间封死聂云所有可能逃跑的路径。
妈耶,萧雪家的护卫都这么狠的么?
“把武器放下!”为首的蓝底鱼龙卫立于高墙之上,手中黑金长刀微微出鞘,厉声道。
不是聂云看着可疑,属实是场景太过诡异了:满地的血泊中,为数不多的鱼龙卫或蹲或躺,而其上一道暗红色的长袍身影持剑而立,暗红色长袍与血泊连接,几乎不分彼此,仿若那件长袍就是由这满地的血腥凝聚一般。
“我?”聂云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咳咳,许令小旗,误会,误会。聂云长老是....萧雪小姐的朋友,自己人。要是没有聂云长老的援助,我们恐怕都看不见你们了。”蓝底鱼龙卫缓缓站起身来,朝着许令笑了笑,而后嘴唇微动,却不见声音传出。
许令微微一愣,眼底露出一丝讶异,放在刀柄上的手渐渐挪开,转而轻轻拱了拱:
“聂云长老,多有冒犯,还请勿怪。”随即快速转头,挥了挥手,又道:
“赶紧帮隔壁旗的弟兄们治疗一下。”
随着许令的一声令下,黑底鱼龙卫们瞬间从高墙上跃下,落入地上的血塘中溅起阵阵血花,而他们却仿若未决般,迅速的将还喘着气的同僚们止血上药,熟练地让人感到诧异。
“秦臻小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令一边替秦臻止着血,一边问道。
“呵呵,我们奉命跟踪调查钱崇文的踪迹,今天晚上发现他准备出城。”秦臻眼底闪过一抹愤怒,也没避讳一旁的聂云,道:“还没来得及禀报,一群黑衣人就出现了,然后就这样了。我估计就是为了吸引我们鱼龙卫注意力好让钱崇文出城。”
“钱崇文?”许令眉头紧紧锁起,声音中带着丝丝寒意道:“钱家真是好大的气魄!”
组建这么一支实力强劲的黑衣人小队并且瞒过鱼龙卫的耳目,其中所耗费的心血代价决计不小,甚至有可能是钱家十几年来全部的苦心积累!
而那位钱万里,钱大人此时却将其全部暴露了出来,只为那嫡长子的一线生机,这等气魄怪不得他能爬到如此高位。
秦臻暗暗感叹了声,虽然这些黑衣人跑了大半,但既然已经在鱼龙卫面前露过面了,那么也就和全部暴露了没什么两样,而以钱大夫的气魄,应当已经弃卒保车了。
“不出意外的话,钱府公子明天就该重病了卧床,不日暴毙了吧。”许令摇头叹了叹:“‘钱崇文’死了,自然没法再死一次,真狠呐。”
“诶,不管了,先把钉子拔了再说!”秦臻眼底露出道道精光,猛地锤了一下地面,青石板砖瞬间爆碎。他们鱼龙卫在京都地界居然被人给围了,还差点全军覆没,简直是奇耻大辱!
“已经有另外两旗去拔钉子了。”许令撇了眼秦臻身上纵横错乱的刀痕,无奈道:“至于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好好养伤吧。”
秦臻随意的摆了摆手,指了指身上纵横着的血痕无谓道:“这玩意儿也就看着吓人,服下聂云长老的丹药后都结痂的差不多了。”说着还笑着朝聂云点了点头:“这次真的多谢聂云长老了。”
“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萧雪也是我的朋友么。”聂云挠了挠头笑了笑,转而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对了,那个钱府大公子什么情况,他到底干什么了?”
聂云可还没忘记被他打晕丢在墙角处的那名黑衣人,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钱府大公子了,不过他也不会就这么把人交给他们,毕竟他瞅着这个钱府公子一副儒雅的模样,似乎也不像什么恶人,抓在手上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看在萧雪的面子上,看见这群鱼龙卫有危险他会出手帮忙,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会乐意掺和到豪门之间的苟且中去。
秦臻略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道:“其实这件事本来不该说的,不过你也算是当事人,并且都掺和进来了,告诉你也不算违反规定。”
“啥?我也是当事人。”聂云懵逼的眨了眨眼睛,我干啥了我就当事人了?
“还记得沂水河畔你们遇到的袭杀么。”秦臻顿了顿,瞧见聂云眼里的恍然才继续道:“这件案子查出来了,是冲着...冲着小姐来的,且查出来的幕后之人就是这个钱府公子。”
“什么!就是这个家伙?”聂云双眼猛地睁大,语调微扬,而后突然恶狠狠的舞了一下手臂。怪不得,我就说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惜,让他跑了...”秦臻无奈地摇了摇头:“到时候凭借钱万里的手段,随意捏造一个全新的清白身份简直易如反掌,我们都很难抓他了。”说到这里,秦臻微微一叹:“不过钱府嫡长子这个身份‘死了’,连带着钱崇文的一切也不能用了,他们应该也很麻烦。”
仅仅是从钱家内部来说,那些叔伯庶子们恐怕都不会乐意听一个“死人”的话,更别说一些不明真相的外人了。
“不过再怎么说他还是从我们手上跑...”秦臻低着脑袋,话刚说到一半便被聂云愤愤的声音打断了。
“你瞧瞧是不是这个家伙!”
只见聂云几个闪身间,手上便多出了一道低垂着脑袋未曾蒙面的黑衣身影,朝着秦臻愤愤道。
“跑.....啊...?”秦臻看着面前儒雅俊秀的脸庞,嘴巴逐渐张大,声音也略有些结巴了起来:“钱...钱崇文!他怎么被你抓到了?”
聂云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然后猛地朝那张脸上抡了一拳。
“妈的,真是这个家伙!”
(。手机版阅读网址: